第五百二十七章惊险
列车在轰隆的鸣笛声中朝着南京出发了。此去南京不过几个小时的路程,行程虽然不长,不过楚河心里却一点都不敢放松。
在临行前的几个小时,他突然改变了注意,放弃了车票,一时的主意并没有告诉徐佩佩,自从他来到程美玲的身边之后,总有一种感觉,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别人的监视之下,他为了确认自己心中的想法,就放了一个烟雾弹,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多大的底气,只不过这烟雾弹要是没有成功也就罢了,倘若成功了,程美玲就已经是深陷危险之中。
列车上的乘务员并不是很多,像楚河这样说的,从其他地方临时调配过来的队员也不在少数,车上的宪兵队的人数估计在两个班左右,甚至有可能还要更多,从检票程序的加强,到巡逻力量的加大,这无一不显示着,已经有人将他准备“偷取车票”的事情告诉了日本人。
想到程美玲此时正身处危险之中,楚河不禁心里感到一阵害怕,此时的他联系不上任何人,无法将这一消息告诉其他人,要是这个时候徐佩佩带人将程美玲带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楚河转念一想,如果徐佩佩真的准备这么做的话,明显早就可以动手了,她到现在仍然不动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还想要继续潜伏,获得更多的情报。
看来,赵队长他们安港码头的事情定是那徐佩佩透露给日本人的了,楚河心里这样想到,回想起自己刚来小杂货铺的时候,程美玲那会儿正在发火,徐佩佩出去发电报了,想必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把我到了的事情发出去了,至于我准备车票的事情,应该是昨天夜里透露出去的。
想到这儿,楚河心里一阵恼火,他拳头微微攥紧,随后松了开来,此时并不是他发火的时机,还是想想该怎么从这列火车上脱身比较实际。
连长大概被关在了火车的后半部分,楚河心里猜测,这火车中间部分是客舱,大约有十节的样子,每一节车厢都有宪兵把守,出入都要经过宪兵和列车员的同意,他此时身处第六车厢,离客舱的尾部大约还有四个车厢的距离。
这客舱后面一节是专门的医疗车厢,里面是随军的医护兵,这一次是随同赶往南京增援的,最后一列车厢才是关押连长的地方,里面有重兵把守,想要突破,实在是难。
楚河原本以为兵力不多的情况下,他只要混上车,将准备好的小型引火装置安置在列车中央,定好时间,然后在起火的时候找机会混进最后一节车厢中,将连长救下来就好,可是眼前的这情况,比他原本预计的要困难的多,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楚河坐在列车员的车厢之中,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脑袋里在急速地思索着下面该怎么办,是继续原定计划?还是暂时放弃营救?他带引火装置上车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徐佩佩,她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东西,这点对于楚河来说,倒是很有利。
如果放弃营救,就意味着只能等待着列车进站,然后再想办法和埋伏好的南京方面取得联系,一起行动,不过,既然日本人已经知道了他上车的事情,那么车站有埋伏,想必他们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到时候进站,楚河他们必然会陷入一场死战,再想要解救连长,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想到这儿,他便决定,继续按原计划行动!
晚上七点左右,正是准备晚餐的时候,楚河起身,正准备进入包厢,这个时候,迎面忽然走来了一名宪兵队的队员,他冲着楚河喊道:“你!过来!”楚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定了定神,微笑着朝着宪兵走去,问道:“长官,有什么事情吗?”这个时候,宪兵队员身后出现了一名弯着腰的日本人,宪兵队员说道:“你的包厢被征用了,现在起,你立刻离开这里,去第五包厢。”
楚河有些惊讶,正在犹疑间,那宪兵说道:“快走!”楚河假装为难地说道:“我的东西都在这里,容我收拾一下。”那宪兵不由分说,便准备将楚河赶走,这个时候,那个日本人抬起头,说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也是突发疾病,前面的包厢都已经满了,不得不征用您的包厢,实在是抱歉。”那日本人靠近楚河的时候突然低声用中文说道:“放心,东西交给我。”
楚河吃惊不小,这个日本人居然会说中文?难道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一愣神的功夫,便被宪兵推到了一旁,那宪兵带着那日本人进了楚河的包厢,关上了厢门。
“东西交给我?”什么意思?楚河心里有些疑惑,刚刚那人真的是日本人吗?楚河没有时间多想,只好去了第五车厢。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楚河的心里也开始焦急起来,那人要真的是日本人怎么办?要是那样的话,我的东西被发现了该怎么辩解?假如那人不是日本人,那他究竟是什么人?
楚河在第五节包厢里,跟一名日本青年列车员坐在一起,心里略微有些忐忑,那一旁的青年正襟危坐,忽然,门被打开了,之前的那名宪兵走了进来,指着楚河说道:“你,跟我来!”
被发现了?楚河心里这样问着自己。不,应该没有,按照日本人的性子,要是发现了,就直接把他带走逼问了,不会这样客气的,既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楚河也就只好干脆跟在了那人的后面。
回到了自己的车厢之中,先前的那人正在剧烈的咳嗽,显然是身体有恙,那人说道:“多谢阁下。”楚河提高了警惕,宪兵说道:“你就在这里伺候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那人充满歉意地冲着楚河笑了笑,说道:“老毛病了,劳烦您照顾了。”楚河微笑着答道:“不客气,应该的。”随后坐在了那人的对面。
楚河端详着那人的面貌,大约四十岁上下,面色不知道是生病的缘故还是原本就是这样,苍白。身上穿着一件毛绒大衣,浓厚的眉毛下是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
楚河看了看上床铺,自己的箱子已经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