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趣闻
其他人都笑起来,王后心情大好,当即赏赐了很多东西给纳兰苍苍,更留纳兰苍苍吃晚饭再出宫。
姜堰站起来道:“过些时日是你生辰,既然你妹妹难得进宫一次,不如就让她在这里多陪你几日。今日你们姐妹初见,就多说些体己话。孤还有事,先回去了。”
王后的脸色暗了暗,微笑着答谢。
姜堰便不再多说,领着苏息回了弘徳殿。
姜堰一走,我们也跟着告退出来。赫连九挽着我的手,刚出乾元宫,就笑着说:“刚出王后的脸色多难看,你看见了么?”
是啊,能不难看吗?
自己在掖庭中举步维艰,本家还要送个对手来跟自己争宠,换个正常的女人,谁都得吃憋。
我见赫连九也这么高兴,也跟着纳罕起来:“你怎么一点也不难受?”
“我为什么要难受?”赫连九难得脸红起来,推着我往前走:“他姜堰要娶妻还是纳妾,都不关我的事。”
我皱了皱眉,赫连九这态度,分明是不在乎。可是她的脸红,又出卖了她的心思。最奇特的是,姜堰一直对她宠爱有加,虽然比不得对我亲近,可对她的信任分毫不差,甚至连御书房都准她出入无阻,这是我都没有享受的待遇。
回到宫里,我招来崔欢,过问这件事。
崔欢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反而跟我说,苏息来了,就在殿中候着我。
我一听,连忙去殿中见苏息。
苏息见到我,立即站了起来,让随侍的人去殿外候着,谁也不让过来。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布置,却不知道他这样小心提防,所谓何事,又是防着什么人。
“怎么了?”我问。
他走过来,叹了一口气,忽然伸手抱了抱我。
我被他这一举动唬得不轻。什么时候,苏息的举止都一直维持着谨慎小心,就是我还是个御前宫女的时候,他也从不逾越半分,现在,怎么这样沉不住气?
他松开我,叹道:“青雕儿,都说情之一事,食髓知味。原先没有那样多的点滴相处,我尚不觉有多难过。自从你回宫,我整夜都睡不着,总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这几日纳兰家又送了人入宫,你,可难过?”
“不难过。”我淡淡道:“这是我的选择,我不能难过,也不能后悔。”
所以苏息,别为我伤情,多不值得。
他愣了愣:“你对王上……”
“你来,并不是要跟我说这件事的吧?”我歪头,甜甜一笑,并不想继续他说的话题。
苏息定定看我半晌,才说:“你并不喜欢他。”
我不否认,也不赞同。他等不到我的回答,也不追问我,只是神色没有刚进来时那样郁郁。他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半晌,才说:“这个,是你吧?这个簪子,也是你的吧?”
我低头扫一眼,身体轻微地抖了一下。
放在桌上的,是我的一副画像,栩栩如生的一幅画,我做未出阁女子打扮,站在街头回头,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画像旁边,放着一支发簪,簪子的顶端还带着血迹,是我在玉福楼刻意落下,留给赫连七的发簪。
我点点头:“对,是我。簪子,也是我的。”
“为什么?”苏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我:“你有王上,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他?”
“他的手里,握着晋国的军权。”我无所谓地笑笑:“谁能帮我复仇,我不介意跟谁。”
苏息怒了,他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手臂就撑在桌子上,握成拳头的手骨节泛白。他瞪着我,眸子睁得大大的,我能看见他的受伤。我这话,已经伤了他……他低吼:“陵儿,你怎么能这样不自爱!”
我的火气也上来了:“自爱?自爱能帮我复仇吗?自爱能让我活下去吗?自爱能让我死去的亲人们都回来嘛?”
“复仇复仇,你满嘴都是复仇!难道仇恨真的那样重要吗?陵儿,你的善良呢?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他涨红着脸吼我。
我无畏地仰头看他,冷笑着说:“对!仇恨于我而言,就是我的全部!没有仇恨,我活不下去!善良?善良能让我活到现在吗?我母亲不善良吗?我的叔叔们,不善良吗?可他们还不是死了!就死在我眼前!红芍,她不善良吗?可她的善良连为她换一副治风寒的药都不行!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善良?”
“陵儿!”苏息似忍无可忍地低吼:“她们已经死了!她们要是活着,一定希望你过得快乐!”
我勾起嘴角,挑眉笑了:“快乐?我现在就很快乐!”
苏息无言以对,倒退了一步,颓废地跌坐在椅子中,目光紧紧锁着桌上的两样物品发呆。
“这两样东西,你怎么得来的?”我沉默半晌,问他。
他亦沉默,许久,才说:“画像是他的属下在街上问人,我让人顺来的。发簪……今日早朝,从赫连七的袖中掉落,被我拾到的。这簪子,还是我给你买的,所以认得。当时就觉得眼熟,特意收起来问问你……”
我点头,复又道:“明日他上朝,记得还给他。”
苏息砰地一拍桌子,猛地又站了起来。这一次,他已经怒到了极点,甚至没有掩饰自己的愤怒:“你把我苏息当成什么人了?!”
“你若不阻挠我,就是我季陵儿的朋友;你若是敢阻,就是我季陵儿的敌人!”我扶正被他的掌力震倒的杯子,抬头淡淡道。
苏息盯着我看了半晌,神色变化不定,许久才又坐了回去:“如果我助你一臂之力呢?”
我猛地扭头,眼神凌厉地与他对视:“此话当真?”
“我若助你一臂之力,你许我什么?”他自嘲地笑笑:“身体?”
“有何不可?”
他并不生气,只是倾身过来。两人离得那样近,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感受得到。他伸出手,顺着我的脖子滑下我的胸口,沿着身体的皮肤,最终毫无阻碍地停在我的心口:“我要你的心。”
“你可愿意?”他抬眼看我,这一声,问得那般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