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 禁宫风雨即天涯 - 易水莲花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15章

过了半晌,皇帝迷昏昏自睡梦中醒来,甫一睁眼,就见皇贵妃含笑坐在一旁,手里捧着本书读着。见他醒了,忙把书一放,笑容可掬端过杯茶来道:

“圣上醒了?可略用些茶。”

皇帝便就着她手呷了一口,那茶却与恪嫔处所用不同,乃是极苦的。皇帝一口下去,不禁咂嘴吐舌,神智却也清醒过来。皇贵妃见状,这才叫人奉上清水与其漱口,再进以蜜水。皇帝不觉笑道:

“只有你会弄这促狭的玄虚。朕晓得你是谓朕不该昼睡了去,朕往后再不敢在你这儿昼睡了。”

皇贵妃笑推了他一下道:“圣上睡迷了,嘴里胡说八道些什么?这茶虽苦,却是清心明目的,还有开胃之效,过不了多久便要用晚膳,饮此茶免得圣上睡意未消,食不下咽。”

皇帝笑道:“罢罢罢,总是你有理,朕自知不如你口利,也不和你斗口。”

皇贵妃见皇帝已将一杯蜜水呷尽,忙探身接过杯,放在一旁,自投入皇帝怀中,柔婉一笑道:

“妾还有件私事想求圣上。”

皇帝少见皇贵妃此种情态,如今又多赖她出谋划策,如何有不允的道理?只是他生性多疑,即便心里早已允了,面上仍不动声色,问道:

“你且说说是何事?”

皇贵妃便道:“妾侍奉圣上已有多年,承蒙圣上挂怀,许家眷时时入宫,以慰妾思家之苦。唯有家中老母,妾十分思念。奈何其年事已高,不能奈车马之劳,往京师拜见,两地分隔多年,为人儿女者怎不挂怀?妾一点愚念,想着待宫中琐事料理停当,可否允妾回乡省亲?也好让外省乡民知天子威仪,让妾老母一见亲女。”

皇帝见她说了这么一大长篇,不由笑道:“原来是这点小事,你如此孝心,朕如何不允?不过莫要着急,待到前朝后宫无事,方可回去。”

皇贵妃听了,忙要起身拜谢,皇帝却揽着她,不叫起来,笑道:“朕额外再许你个恩典,你往乡里省亲,朕仍允你用半副皇后仪仗,叫你好好夸耀一番。”

皇贵妃此番生出省亲之念,原不全为探望母亲,大半是要炫耀乡里,见皇帝如此肯给她脸面,自然欣喜不已,连连谢恩。皇帝便揽着她笑道:“朕却不是白答应的,要你先付些报酬。”

皇贵妃搂定皇帝颈项,一叠声应道:“妾遍身上下,一丝一毫,皆是圣上所赐,不知圣上要何报酬,妾上天入地,也要寻来与圣上。”

皇帝附耳道:“也不需如此费力。只需今夜侍寝时,你我如此这般这般,那样那样。”

唧唧哝哝说了好一篇话,说得皇贵妃面上飞红,几欲掩耳不听,口中只笑道:“圣上怎的说起这般羞人的事来?叫人如何应对?依我说,圣上还是寻年轻些的妃嫔戏弄去,莫要耍弄我。”

皇帝笑道:“你若不应,岂不辜负了朕的一片好意?”

皇贵妃见皇帝执意如此,只能赤红了脸,应了下来。两人又计划了一番往后几日之事,见天色已晚,皇贵妃忙安排下膳食,请皇帝食用。当夜,皇帝便歇在皇贵妃处,至于皇帝欲要怎样,皇贵妃如何应对这一晚,外人却不得而知了。

到了次日,皇帝果依皇贵妃所嘱,携了皇后,请太妃一同往谒腓大帝庙。太妃对前朝本就怀着感愧之情,如今见两人盛情邀请,本待不去,却又碍于腓大帝青史所留赫赫声名,不欲叫人认定自己傲慢无礼,不敬先祖,先自亏了理。只好勉为起身,随同前往。

皇贵妃又暗作安排,叫皇帝于拜谒后换了素服,出了庙径往城外墓地去。太妃不曾晓得这份张致,不曾另带素服。皇后皇贵妃又在一旁巧舌如簧,连连道皇帝此行,祭的并非军中之人,乃是昔日罗后旧部,实与太妃无涉。太妃见状,知他们连成一线,只要摆布了自己。奈何自己未得先手,如今回天乏力,只能恨恨冷笑两声,道:

“既是祭拜罗氏旧部,那便是你们自己私事,我是干预不得的。”

皇帝见太妃服软,心下十分畅快,昨日所受之腌臜气登时一扫而空,笑道:“太妃惯来是深明大义的,朕甚为佩服。”

太妃听了,更是冷笑连连道:“皇帝一片慈心,愿去抚慰逝者,这本是一件极好的事。但我不得不老着脸皮,提醒一声,那罗氏当日是以谋反之罪诛杀的,纵是与皇帝有些故剑之情,究属反贼一流人物,皇帝不宜大肆铺张,叫人看了不成个体统。”

皇帝听了这话,一声也不言语。便是皇后皇贵妃,也想起往日在罗后手下受过的苦,齐齐打了个冷战。皇后还需强忍昔日龌龊,上前暗暗劝解皇帝道:

“人死如灯灭。罗氏纵是生前有千般不是,如今已是死了。你莫要和个死人置气,反误了大事。罗氏旧部多是对你忠心耿耿之辈,做个姿态收入囊中才是要事,万不可叫太妃几句言语挑拨了。”

皇帝忍着气低声道:“我心里有数,你不消多说。”

太妃见皇帝面上颇有郁郁之色,方才冷笑一声,上了辇车,自回了宫中。曼丽原是得了她吩咐,守在她宫里候着的,此刻见她只得一人回来,晓得必有变故,忙迎出来笑道:“姨母今儿回来得倒早,劳碌了半日想必疲乏了。宫里已经炖下了好茶,姨母快歇歇。”

太妃只略把头一点,沉着脸扶了曼丽的手进了来。虽端茶在手,却只略一沾唇就放下了,半晌不作声。曼丽见她面色实在不豫,并不敢如平日一般与她撒娇,便半垂了头,自坐在一旁。正在百无聊赖之际,太妃忽然长叹一声道:

“本想着族中子弟,唯有你是个出挑的。谁料也是个不争气的。”

曼丽自小娇养,重话都不曾听过半句,从来叫人夸赞说她容色佳,才华好,日后定是人上之人。忽叫姨母这般一说,登时委屈不已。然而碍着太妃身份,总不好当面反驳,只得强笑道:

“姨母怎的这般说?我实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姨母指教我,我立时就改了。”

太妃叹道:“若说容貌,倒也不丑恶,才学你也当属宫中翘楚。如何就是不得宠?多半是你那骄纵性子惹的祸。”

曼丽却不愿应下这罪名,忙做出副苦相,假意抹了两滴泪道:“甥女在家中确是娇生惯养了些,但如何不知礼数,不懂眉高眼低?又如何不懂家里宫内,有所分别?在宫中从不敢使什么性子。不得君恩,以甥女愚见,还是皇帝忌惮着世家的缘故,有意疏远于我。”

太妃听了不语,想想确有道理,只好重重叹口气,拉曼丽在身旁坐下道:“我又何尝不知皇帝因我的缘故迁怒于你?终是叫你受了委屈。”

曼丽就坡下驴,做出受了极大冤屈的样子,伏在太妃膝头好一场痛哭,直叫旁边宫女安慰了几回才假意止住泪,红着眼圈坐在太妃身边相陪。

梅香见她们姨甥两人都不言语,自己也不敢触霉头多言语,奉上茶水后,悄悄带着旁的宫人都下去了。除却外头当值的宫女,一个人不敢留,独让她们姨甥对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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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看大选,无心其他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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