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不省心
南邶沉了口气,长指撩开她蓝色的衣领,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那两道已经几乎散掉的红痕,情绪听上去不怎么高涨:“什么事?问吧。”
江客翕动着眼睑,掌心压在他胸膛,感受他雷动般的起伏:“你第一次见到我时,就不恨吗?我想你一直都很清楚我的真实身份,为什么你不像其他人那样,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你要知道,在社会群体关系里,很少有人能将我和灰鹰分开看待。”
南邶拉下她的手,握在大掌中:“其实,起初是恨的。但我知道,你和阿荇不一样。江客,你是无辜的,没有人有资格置喙你,你不需要这样想,你不是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吗?”
“可是你不一样。”江客莞尔,眼底的雾色氤氲难明,“……也或许,是我正常社会呆久了,有了不适合自己的念头。”
南邶勾唇,吻了吻她白皙的脸,觉得江客此时的笑容又和过去一样不达心底,左右思忖,大抵意识到一种可能,便问道:“是不是凌悦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江客蹭蹭他的肩窝,漫不经心道,“她能和我说什么,无非就是侧写了我一把而已。”
南邶拧起浓密的双眉:“结果呢?”
江客阖上眼:“结果……你去问她吧。”
“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
南邶喟然。
江客耸肩,佯装疲倦:“我累了,刚刚被阿荇掐得差点喘不过气,你抱我去休息室休息。”
说着,她张开双臂圈住南邶的脖颈。
“怎么学会耍无赖了?”
南邶虽然无奈,却乐得见她这幅难得娇俏的模样,只好遂了她的意。
将人放到床上后,细心地替她脱去鞋子,掖好被角,他便要起身。
“不准走~”
不知怎么,江客忽然冷了脸,一把揪住男人的领带,逼得他不得不以俯身的姿势压在她上面。
南邶黑眸一深,以为她像上次一样怵了梦魇。旋即掀开被子,斜靠在她旁边,一手不忘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低声哄着:“乖,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出去。”
江客贴近他的腰,张臂搂住:“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儿话,我有好多问题想找你求证。你会回答我吗?南邶。”
南邶见她格外认真,便滑下身,将人拢入怀:“先不管这个。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什么地方激怒了阿荇?我记忆里,阿荇应该很依赖你,并不会真的希望你死。”
“记忆里?……你倒是了解她。”
江客疑惑地撩起眼帘,抬头的一瞬,后脑的缝合处恰好碰到南邶的手腕,绕得他心疼斐然。
南邶怔忡了一秒,似是有意避重就轻:“我知道她对你的感情。下午到底怎么回事?和我说说缘由。”
江客也不急着追问,往他胸膛处爬了爬,大致描述了一下之前的经过。
片晌后,南邶听完,气得想像曾经收拾新兵一样收拾她一顿,但一想到她的硬脾气又实在拿人没办法:“……你怎么就不让牧羽送你过来?或许阿荇就是看到你换了车才半途截下你的。”
江客好整以暇:“这不是有南珵和那廷伟在吗?牧公子毕竟和我不是一路人,没必要把他牵扯进来。”
“你又不知道南珵和那廷伟在跟着你。”南邶义正辞严地教训,“好歹不说,牧羽他是个警察,保护人民群众是他应尽的职责。怎么能说不是一路人?你不是合法公民吗?”
江客咧嘴,扬了个明媚的笑容,一点不因为他言辞凿凿的怒意而生气,反而他说的那句‘合法公民’莫名开拓了她心底迷惘难解的一面。
她勾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徐徐解释:“我就是知道他是人民警察,所以才不想浪费警力。再说,就像你讲的,她对我依赖性很强,不至于真的要置我于死地。”
“那你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南邶恨铁不成钢地瞪她,“这要不是南珵突然出现,你以为就你这身体……”
说到这里,后面的话戛然而止。经历过上一次在多兰市的惊心动魄,南邶记忆中封存多年的阴影再次涌入心间,回荡不休。
江客下巴垫着他坚硬的胸膛,眼睑敛低:“这点我很自信,所以她掐我时我才没反抗,等南珵出手时,其实她当下已经松开我了。否则,我脖子上的勒痕不至于这么浅,就快散完了。”
南邶低下眸子,瞧着她苍白萎靡的容色,也不忍再继续斥责:“你就不让人省心,下次不准这样了,知道吗?”
“知道啦。”
江客听话地眨眨眼。
南邶揉揉她墨黑的长发,严厉铿锵的声色是不容忽略的绕指柔:“以后我多派些人手保护你,不准拒绝。”
“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美娇娥。”
江客低低咕哝了一句。
“你现在不就是吗?一身的伤,剧烈运动又不能做,能干什么?”
南邶咬牙切齿地将人提起,覆身将她压回床褥间,眸底的潋滟借着昏黄的灯色熠熠生辉。
江客怔怔发呆,直不楞登地蹦了句:“你是不是流氓,又想那种事了?”
南邶稍愣,旋即狡黠一笑,低头便去逮她的唇,缱绻的呼吸不由分说地扑在她脸上:“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剧烈运动就是那种事?”
江客赧颜,别头去躲,冷不丁却被男人咬住下唇狠狠亲了两口,不由得吃痛出声:“你属狗的?不准咬人。”
“就不~”
南邶磨着后槽牙,一腔的不满被眼前的女人压制得无处宣泄,咬人的力道不由加重了些。
江客忸怩着身体,四肢被男人钳制,无法自由动弹。
男人的吻循循往下,炙热喧嚣,裹挟着不容忽视的霸道。
她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趁着南邶埋头在她颈间啃咬时,眼珠一转,当即找了个话茬:“南邶,你……你能告诉我,你第一次认识我是什么时候吗?”
南邶沉重地吐息,痴缠地亲着她精致的锁骨,尤其在那块骇人的疤痕处流连忘返:“你干脆直接问,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