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周云健的饭店开业了
王亚姝立刻解释道：“胡厂长，我的演出服装几乎都是周云志为我设计的，冯导演还问过我，我的演出时穿的衣服是谁做的呢？是吧，冯导演？”
冯导演的大胡子一振一振的，不过他立刻就想起来了，“对，我问了王亚姝几回，就是没有机会碰面，没想到周厂长这么年轻，衣服就做得这么好，真是没想到，我倒是是去过石师傅的裁缝铺子，见识过他的手艺，也在那订过演出服，石师傅是我见过手艺相当精湛的老师傅了！”
周云志说：“你说的石师傅是我的师傅，我做衣服的手艺就是跟他学的！”
“难怪，不过你的手艺远在你师傅之上，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现在年轻人的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啊！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出任大洋服装厂的厂长，更是让人刮目相看！”
那个胡厂长打量了一下周云志，有意又似无意地问道：“我想问一下，周秉臣是你什么人？”
提起父亲，周云志的的脸上有了一丝忧伤的神情，“周秉臣是我的父亲，让我很痛心地是他几年前去世了！”
胡厂长很是惊诧的表情，“去世了？直是没想到，我们早年间打过交道，你父亲是我最敬佩的生意人，经商有道，还经常做慈善，后来我只知道你父亲出了事，却不知他居然去世了，真是一件憾事啊！”
“我父亲被下放到了农场，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一直得不到父亲的消息，后来农场的工人把我父亲送去了医院，到医院后不久就去世了！”说到此处时，周云志心里十分地不好受，有时周云志也在想，假如父亲能坚持回下来该有多好，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假如。
“这样啊，真是太可惜了！”胡厂长也是很惋惜地说道。
冯导演看到周云志带着政府的介绍信，一定是带着任务来的，于是问道：“你今天来是什么事吗？”
“是的，我刚接手大洋服装厂，面临的问题很多，生产出来的衣服的销路是个问题，所以我想通过赞助你们演出服，也可提供资金上支持，我们服装厂则要借助你们的新电影，来为我们的服装做宣传，怎么样？”
“太好了，说实话，我们电影厂也是财力有限，捉襟见肘啊，为了降低成本，你就看那演出的服装，能将就的就将就，有了你们这样的赞助商，对我们的电影的发展也是一种促动呀，互惠互利，双赢啊的想法，我当然举双手赞成，我们可以草拟一个合同，让我们的合作更正式些！”胡厂长很是赞同周云志的想法，对于电影厂的发展也是有利的，起码解决了演员们穿的服装问题，可以节约了拍摄的成本，让电影厂也得到了实惠。
“好的，那我明天会派工厂里的工人来签一下合同，让我们合作愉快，也预祝我们的合作能长期的坚持下去！”周云志对胡厂长和冯导的态度很是欣慰，见他们如此真诚地合作，也是特别的高兴。
“那胡厂长，冯导演，打扰你们了，明天大洋服装厂会派人过来跟你们签合同，那我就先走了！”说着周云志站起来，和王亚姝一起离开了电影厂。
走在路上，王亚姝很是兴奋地说，“周云志，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其实我们厂的厂长一点不好说话，之前也有服装厂的人来找他合作，都被拒绝了，我还为你捏着把汗呢！”
周云志完全没有料到会出现王亚姝说的这种情况，还以为胡厂长很好说话呢，“我没想到，还以为胡厂长很好说话，那为什么我跟他一说，他就同意了，什么原因？”
王亚姝耸耸了肩膀，一头雾水的模样，“不知道，也很出乎我的意料，能不能是他与你的父亲交情很深，所以他才这么轻容易地就同意跟大洋服装厂合作，因为我刚才看到你说你父亲去世的时候，胡厂长在那一刻，很是痛心的样子。”
周云志叹了口气，说：“我父亲已经去世了，也就无从知道答案，王亚姝，当年我父亲被抓走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原因，更不清楚被关在了哪里，后来才知道他被下放到农场改造去了，等我们见到父亲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那时候我真是要崩溃了。”说着周云志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那你能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你父亲去世后，你还有你的家人是不是也受到了许多不公平的待遇？”王亚姝越在心底同情周云志，有接触周云志的时间里，有时会发现他很沉静，像是在想着些事情，也许跟他的经历有关。
“都过去了，遇到各种的坎坷反而让我成熟得更快，跟同龄人相比，我要比他们经历得更多，也更成熟，考虑的事情更多！”周云志有时也在思考，如果自己的父亲还活着，自己恐怕会坐在清华大学的教室里，虽然取消了高考，但周云志相信，如果父亲还活着，他有能力迈进清华大学的校门，此刻正坐在朱自清笔下的荷塘，正依偎在栏杆上，在赏着荷花……
“有时苦难也把双刃剑，会让人痛苦，也会让人快速的成长起来，从苦难中走过来的男人，更懂得珍惜生活，更懂得珍惜身边人，尤其是爱他的人！”说完，王亚姝的脸微微一红，心头也热了起来。
“那时最难过的应该是我的母亲，可她从来没在我们面前叫过一声苦，我的母亲从小养尊处优，在父亲被抓后，一下子变得一无所有，可我的母亲也尽她的所能让我们过得有滋味，不会把负面的情绪传递给我们，可我知道她不容易，有一次，我见到母亲在路边，跟一个卖菜的争吵，只是因为他少找给母亲一毛钱，一毛钱对母亲来说，可能是我们的一碗饭，所以她据理力争，我在一旁看着，最后母亲胜利了，拿回了那一毛钱。”
“你的母亲真是位了不起的母亲！”王亚姝赞叹道。
走着走着，周云志不知道不觉走到了自己的裁缝铺子附近，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周云志听出是大哥云健，他的胸前系着条白色的围裙，头上戴着白色的帽子，正朝着自己招着手。
周云志见大哥已经看到自己，不进去不好，于是对王亚姝说；“王亚姝，要不要进去一起吃点什么，我哥开的小饭店。”
王亚姝并不想吃东西，可听说是周云志的大哥开的小饭店，不知为什么，倒也想去见见周云志的大哥，对周云志的家人也产生好奇，于是说：“我正好饿了，进去吃点东西吧！”
周云健上下打量着跟云志一起走进去的姑娘，觉得有些眼熟，便问道：“这位姑娘瞧着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王亚姝莞尔一笑说：“那一定是在电影院，我是演员，王亚姝。”
周云健恍然大悟状，“噢，知道了，我看过你演的的电影，想吃什么，尽管说，有混沌，有饺子，还有炒菜，要吃点什么尽管点！”
王亚姝看了一眼周云志，说：“我想吃混沌，周云志，你想吃什么？”
周云志也随着王亚姝说：“我也来碗混沌吧！”
这时鹤芳芳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个袋子，看到王亚姝，一惊一乍地说：“这不是在样板戏《红灯记》里，演李铁梅的小演员吗？”
王亚姝笑着答道：“是的，你也看样板戏？”
鹤芳芳一脸矫情地说：“那时候没有别的可看，也只能凑合着看，不过你唱得真不错，戏唱得好，电影拍得也好，人长得真是漂亮，以后可要多来啊，也能让我这小买卖粘粘光！”鹤芳芳啧啧地说，从饭店开业，就忙得脚打后脑勺，也赚了不少的钱，心里那个高兴啊，“云志啊，大嫂还要谢谢你啊，照顾你和大哥，我让妈去幼儿园接小满了，也能早点回去歇一会儿。”
周云健在一旁催促道：“鹤芳芳，有完没完，人家点了两份混沌，快去把混沌做出来！”
周云健和鹤芳芳是有分工的，要是客人点个饺子、混沌什么的，就由鹤芳芳来做，要是点炒菜，就由周云健来做，第一天来的客人还挺多的，周云健掂大勺掂得手都要抽筋了。
鹤芳芳和周云健一起去了厨房。
周云志四下看了一眼，鹤芳芳把饭店收拾得很干净，窗明几净，桌子和椅子也擦得铮亮，筷子和酒杯整整齐齐地码在那里，周云志觉得鹤芳芳倒是挺勤快的，也希望这饭店周云健能开得长远一些，周云志在大哥结婚之前并不看好鹤芳芳，其原因，是受她父亲的影响较大，结婚后对她的印象有所改变，虽然不能用知书达理来形容，为人处理也能过得去，就是小算盘打得很精，平时从母亲的言语也能听得出来，母亲对鹤芳芳也没有太大的意见。
“周云志，你以前听你说过，你还有个两个姐姐，好像很少听你提起。”王亚姝对周云志的一切都很好奇，很想去了解。
“我大姐一直在家，没有工作，我姐夫在政府工作，这几年，我那个姐夫从来不去我家，也不让我姐还孩子去，我大姐出只能趁着我姐夫上班之后，偷着回家看看，我二姐在医院，好像跟一个叫陈卫民的谈恋爱。”周云志觉得父亲去世之后，两个姐姐很少回家，兄弟姐妹之间变得生疏了不少。
“来，混沌煮好了，混沌的馅儿都是今天早上新拌的，特鲜，猪肉芹菜馅儿的。”周云健把混沌端了上来，笑嘻嘻地站在那儿，又接着说：“一碗一块五，两碗三元！”
从厨房出来的鹤芳芳一听，使劲地推了周云健一把，“你收钱收上瘾了？云志吃碗混沌你还收钱？真是的！”
周云健立刻赔礼道：“你瞧瞧我，真是收钱收上瘾了，云志吃饭怎么能收钱啊！”
鹤芳芳连忙问道：“云志，你俩要不要来两个炒菜？你大哥菜炒得还凑合！”
周云健接过话：“鹤芳芳，咱们的菜不是卖光了，还炒什么菜？”
鹤芳芳瞪了周云健一眼，说道：“我刚才不是还买了几个鸡蛋吗？摊一盘鸡蛋不行吗？”
王亚姝连忙制止道；“不用了，大嫂，我吃混沌就行！”
鹤芳芳一听，说道：“大嫂叫得真甜啊，我爱听！”鹤芳芳还用眼睛瞥了一眼周云志，周云志立刻低头吃混沌，王亚姝见周云志的大嫂好像误会了什么，也不想解释，也低头吃混沌了，只是一抹红晕挂到了王亚姝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