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莫要辜负眼前人
不知怎的,她心里倒是突然空落落的。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抹情绪压下,她这是要纯属找虐麽?
声音疏远冷漠,“世子爷如今待在我侯府,唯恐会落下不必要的话柄。”
闵皓渊微抿了一下薄唇,始终没说什么。
语毕,舒天悦只察觉到一抹冷冽的气息,从她身旁擦过,而后再无其他身影。
她嘴角抽了抽,怅然道:“果然是个不靠谱的,一听着对自己不利,跑的倒是比飞还快。”
随后略感恍惚,垂下眼帘,内心暗暗下定决心,‘许是也得抽空把练武一事提上行程了,总得有点本事傍身才行。’
“咳咳。”
一道中气十足的轻咳声响起,舒天悦转眸看去,却见华武侯不知何时起,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爹爹。”她扬起一抹发自内心的浅笑,规规矩矩福身行礼。
适才出现的华武侯,穿着一件浅棕色的日常服,微微颔首,“弯弯可还记得那宁国世子,闵皓渊?”
他轻叹一声,面色复杂的看着舒天悦。
闻言,舒天悦面露疑惑,那人?难不成他与她以前还认识?
华武侯眸里闪过一抹了然,抬手轻抚胡须,“他小时候曾被送到康启,做了两年质子。”
舒天悦轻眨着眼帘,似乎陷入了回忆。
在她的记忆深处,好似确有那么一个倔强孤冷的男孩儿,只不过她太过于小了,都不甚清晰了。
可越是记不起,便越想去探知。
舒天悦眉心紧锁,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根本就无法去理顺,越想便越乱。
蓦地,脑袋一痛,她颦眉轻哼一声,“唔。”
罢了罢了......
“弯弯?”华武侯担忧出声,“忘了便莫去想了。”
略微停顿了下,语气坚定的开口,“这桩婚事你也莫去担忧,为父定会想个法子解决了。”
舒天悦心中一暖,摇了摇头,不蔓不枝道来:“不用了爹爹,女儿自有把握。”
“只是,爹爹,女儿想拜托您一件事。”她微抿娇唇,“三日后,能否找个法子让娘亲不去紫雾寺祈福?”
因为一些原因,她娘亲每年都会和她,在那一日去城东三十里处的紫雾寺祈福,那寺香火旺盛,是当今世间最为有名的寺庙。
可路途遥远,至少需得留宿一夜。而傅骅恐是会狗急跳墙,她不想让她娘亲涉险。
华武侯思量片刻,点了点头。
面上虽无言语,可眸里到底闪烁着几缕隐晦的光芒。
......
而这三日光阴,倒也不过眨眼一瞬间罢了。
舒天悦正坐在一辆舒适的马车里,一抹淡淡的水汽味儿传来,抬手微撑起窗帘,外头正下着牛毛细雨。
“这天爷可真是喜怒无常,方才还阳光明媚,如今倒是下起雨来了。”阿沁双手托腮,微嘟嘴,坐于一侧喋喋不休着。
将窗帘轻轻放下,转眸看向她,“东西可带了?”
闻言,阿沁微微一怔,随即放下双手将身子坐端正了,“带了。”
舒天悦眼波微动,瞳若星辰。
转而又将眼帘闭上,遮去了大片星光。
车外传来了马车夫赶车的声响,春雨淅淅沥沥,愈下愈大,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暗中发芽生根。
倒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小姐。”车外传来马车夫中气十足的提醒声。
阿沁率先下了马车,而后伸手小心翼翼将舒天悦扶下。
撩开车帘,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气魄恢弘的紫雾寺,那庙宇盖得古色古香,庄严肃穆。
此刻,恰巧雨停,倒又将这紫雾寺,衬托出一种出尘的感觉。
双手在宽敞的广袖里紧了紧,迈步上前。
阿沁背着个小包裹紧随其后,马车夫则手扬马鞭,将车子行驶至后院。
“师傅。”舒天悦朝着守在寺庙门口的小和尚,轻点下头。
闻言,小和尚双手合十,淡淡一笑道:“施主,里边请,一切照旧。”
舒天悦微微颔首,轻提裙摆,走进这香火袅袅的紫雾寺。
适才行至院中,一棵巨大的祈福古树呈至眼前,树上挂满了祈福木牌,此刻在这春风的吹拂中,啪啪作响。
垂下眼帘,伸出右手,广袖顺势滑下,露出了手中握着的一块木牌。
指腹轻轻摩挲着木牌上篆刻着的字样,眸里极快的闪过一抹痛,随后似是自嘲的轻笑了下。
握了握木牌,而后向上一抛。木牌在空中划过一抹弧度,最后准确无误的垂挂于祈福古树的顶端,随着春风微微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