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案《蚁人之死》独占千万彩票
“美姝,”唐烈指着从第三洞带回来的所有封存在透明证物袋里的东西说,“你觉得是谋财害命吗?”
“但是他没钱啊。”鹰眼说,“他的存折里总共就一千多元。”
“这么穷?”
“他一个月工资就是两千。真的没法攒钱。”鹰眼说。
“原来还有比老子还穷的人。”唐烈心有戚戚地问,“你们觉得凶手在这几个人当中吗?”
“应该是。”陈美姝说,“但可以去掉那个八婆。”
“为什么?”
“我觉得女人没那么大力气掐死王二喜。”陈美姝说。
“但如果是在他睡觉的时候呢?”唐烈问。
“她不说了,他们没睡过。”鹰眼说。
“法医没发现王二喜死前有性行为。”陈美姝说。
“卖淫行为不一定要有性行为。”唐烈耿直地说,“或者他有阳痿,只能用手指呢。”
“扯远了。”陈美姝说,“我觉得破案重点还是在凶手想找到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呢?他又没钱。”唐烈说,“难道还是葵花宝典,藏宝图?”
“是啊,对一个清洁工来说,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大家去抢夺,甚至要杀人呢?”鹰眼问。
“有了!”唐烈大叫一声。
“什么?”陈美姝问。
“棋谱!”唐烈说,“那地上不是有棋子吗?王二喜也许是个下棋高手,有什么祖传棋谱,所以有人想要这个东西。”
“他的那个棋子也值钱。”陈美姝说。
“一个怎么会值钱?”唐烈问。
“你怎么知道原来不是一副?”鹰眼问。
“我去问问。”陈美姝说。
她给黄金街居委会打了个电话,果然得知王二喜曾经得过街道比赛的象棋第三名。但是他们不知道王二喜有什么好棋子。“王二喜连内裤都是打补丁的,能有什么好东西?”物业主任刻薄地说。
“才第三名。”鹰眼有点纳闷了。
“马上把那几个洞里,会下棋的给我带过来!”唐烈喊。
“他们今天上午才离开局子的呢。”鹰眼说。
“我不管!”唐烈说,“都抓回来!必要的时候可以合并执行拘留,越长时间越好。”
队长放话了,刑警队不得不又出去抓人。
结果这一重新召集,就又花了三天时间,铁路工人已经被辞退改行,当了快递员。渔夫出海了。废品下乡去了。油桶是在一个下水道捞油的时候被抓到的。
其他几个人还在桥洞那里住着。
“这里就画家下棋最好!”废品说,“他和王二喜是隔壁,经常切磋下棋。”
“是的。”工人说,“我平常回来都累死了,只有画家有闲心情下棋。”
“画家比清洁工还穷,经常吃他捡回来的东西。”油桶也这么说。
唐烈找画家谈话。
画家居然幽幽地说,“没什么好说的,除非你能赢过我。”
“谁怕谁!”唐烈马上叫陈美姝买了一盘象棋,两个人就在拘留所里天昏地暗地下了起来,引来了很多人围观。这盘棋下了一天一夜,最后唐烈赢了。
“棋子的事你们别查了,那个棋子是我送给王二喜的。”画家说,“我以前是雕刻家。”
“为什么送象棋?”
“因为他请我吃饭。他把我当一个人。”画家说。
唐烈心想,这画家嫌疑很大,他虽然个子不大,但既然是雕刻家,那就有手上功夫,掐人之类不在话下。但是为什么棋子会不见了呢?
画家坦白说,“凶手是我。”
“啊?”中人大吃一惊。
“我和王二喜一有空就下棋,这是唯一能消磨时间,不花钱的娱乐了。当然,打灰机不算。”
陈美姝尴尬地脸红了。
“但是上一周我悔棋了,王二喜生气,就不和我下棋了。案发当天,我很想找他下棋,但是又没这个脸,想起他以前都给我带剩饭,我真对不起他。如果那天我和他下棋,他就不会被凶手杀死。”画家遗憾地说。
“你看过他和别人下棋吗?”唐烈问。
“没有,但我看过他在河滩上,一个人对着空气下棋。他可以下盲棋。他自己和自己过招。”画家还做了一个双手互博的动作。
陈美姝注意到这个动作可以用来掐人脖子。
但是当天晚上,画家在拘留所里,吞了一整副新的象棋,卡在气管,死了。
案子陷入一种胶着的僵局,因为没有其他更多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