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有乐，对不起”他努力了很久，终于艰难地开口，“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p>
她仿佛还未回过神来，又仿佛什么都听懂了</p>
“五年前嘉儿的离开，对我是最大的背叛和伤痛，我以为我这辈子永远不会再见到她，就算见到她，我也不会忘记她是如何亲手将我们的爱情斩断得干干净净”他凝视着她，坦诚地向她解释，也陈述自己这一路来的伤痕点滴“我告诉自己，我永不会原谅她”</p>
王有乐怔怔地看着他，不需要受过专业行为心理学训练，也可以清楚看见他脸上每一道内心矛盾挣扎痛苦的痕迹</p>
她懂他的痛，她真的懂，可也因为这样，她才不明白，为什么他还能选择回头？</p>
好比她，虽然为了高大伟而伤心难过了好久，可是她十分清楚，要是高大伟求她回头再续前缘，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p>
被亲手撕碎的感情就像扔进河里的叶子，永远只能随着时间的江水流逝远去，就算再追回来，也已经破破烂烂了</p>
“可是昨晚……”她吞咽着苦涩泛酸的口水，“你已经原谅她了？”</p>
杜醇想伸手碰触她苍白的脸颊，像往常那样习惯性地抚慰她，却又矛盾迟疑地收回</p>
“我不知道，但起码我不再觉得自己恨她了”</p>
她心一惊跳“那——你们会复合吗？”</p>
他没有回答，只是低声喃喃，“我脑子很乱，现在也没有任何答案”</p>
“杜医师，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辛苦，很为难，但是——”她脸上没有一丝怒气，只是直直地瞅着他，“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p>
杜醇无法迎视她那渴求答案的澄澈目光，痛楚而悔愧地别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她说，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次是真心回国来嫁给我的”</p>
王有乐像当头被砸了一记重棍，整个人有些晕眩</p>
“有乐！”他立刻扶住她，脸色大变</p>
她闭上眼睛，勉强定了定神，“我很好，我没事，我刚刚只是……有点换气不顺，现在好多了”</p>
“有乐……”他忧心忡忡地盯着她，“你真的不要紧吗？还是我们改天再谈，我不知道现在——”</p>
“杜医师，”她双手紧紧攀握住他的手背，“你可以真心的回答我一个问题吗？”</p>
他注视着她，眼眶微湿，缓缓点了点头“你说”</p>
她低下头，泪水悄悄凝聚成雾，但她努力忍着别掉下来，直到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开口</p>
“和她在一起，你会觉得很幸福吗？”她憋住气息，低微地问，“会比和我在一起时，更开心吗？”</p>
杜醇闻言怔忡了，沉默良久才回了句：“我不知道”</p>
他的回答像是给她心里燃起了最后一丝希望之火</p>
“所以我还是有希望的，对不对？”她连忙擡起头来，双眼盛满了热烈的期盼“也许到最后，你可能会发现自己更喜欢我一点点，对不对？其实我可以等，我也可以忍，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p>
他无言地看着她，有一丝不忍地道：“有乐，你不该用这么委曲求全的方式来爱一个人你是个很珍贵很美好的女孩，不管是哪个男人拥有你，都是他的福气”</p>
王有乐眼底热切的火花刹那间化成了死寂的灰烬</p>
不！</p>
不要，不管他说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对她说这么可怕又熟悉的字眼——</p>
有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是个最体贴人的好女孩</p>
有乐，你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就是太好了，所以我真的觉得我配不上你</p>
“够了”她喃喃</p>
杜醇一愣，眼神里有些迷惘不安</p>
“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她松开紧紧攀住他的手，脸上没有任何喜怒之色，只是看起来有一点点倦、有一点点累</p>
他的心揪拧成了一团，呼吸有些不顺，喉头发紧“有乐，别这样，你可以先听我把话说完吗？”</p>
“杜医师，我懂，我真的都懂”王有乐对他露出惫然却真诚的笑，“对于这种事，我是专家了……我很能够调适的”</p>
专家？</p>
“什么专家？什么调适？你到底在说什么鬼东西？”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嚷道</p>
她先是瑟缩了下，但随即也火冒三丈起来“喂，杜医师，你犯得着用吼的吗？我又没做错任何事！”</p>
“你还知道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也许是疯了，但现在因怒气而杏眼圆睁、双颊涨红的她，比刚刚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好上太多了</p>
杜醇宁愿见她对自己跳脚，甚至指着他的鼻头破口大骂，也不要她好像被他掴了一巴掌的表情</p>
她想哭又强忍着要笑的模样，真的……让他觉得很痛</p>
王有乐瞪着他，突然觉得这个情景熟悉得多么可笑，不管是挑剔还是关怀，都以一种理所当然的霸道，而，这就是他惯常和她相处的模式</p>
可是她敢打赌，他对古嘉儿肯定不是这样的</p>
他对古嘉儿，一定带着深深的怜惜和心疼，不像对她这样的懊恼、烦躁</p>
毕竟，古嘉儿才是他深爱过的那个女人，而她，只是碰巧就在他身边而已</p>
王有乐，别傻了同情不是爱情，关心也不等同于真心，不能这样就当作凭据，误以为有权利永远牢牢抓住他不放……</p>
真的，别傻了别做出连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的事来</p>
“杜医师，”她眼眶强烈发热，人却渐渐冷静了下来“你不用担心我会想不开，真的，我不会有事的”</p>
他目光紧锁住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