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翻译
倒爷们刚下车，外面毛熊小贩瞬间沸腾，一帮人挥舞着卢布，也不管卖啥就纷纷抢购。此情此景，曹晨不由联想到后世超市打折促销时的大爷大妈。
尽管曹晨知道，苏联解体后，毛熊工业基础失衡，但轻工业再薄弱，也不至于这样吧？
知道的是双边贸易，不知道的还以为灾民闹粮荒呢！
列车停靠了近四十分钟，等火车再次开动的时候，车厢里陡然宽敞不少，不少倒爷的货物已经卖空了，正悠哉悠哉的数着钱呢。
看到这个景象，顺子一拍大腿，后悔道：“早知道咱也带点货来好了！”
于三金一旁笑道：“这才哪到哪啊，等到了赤塔，乌兰乌德，伊尔库茨克再看看，那才是大场面！”
曹晨对此不置可否，现在不比以往，倒爷最辉煌的时候已经过去，像老牟子罐头换飞机的事情，不可能再发生了。
所以对曹晨来说，除非能垄断整个市场，否则很难让他心动。
几个小时之后，列车到站赤塔。这是毛熊贝加尔边疆区首府。在贝加尔湖以东，东南和南部分别同国内和盟古毗邻，距离莫斯科4760公里。
这次放曹晨知道，后世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毛熊赤塔僵尸事件，就发生在这里。据传是因为生化实验失败导致的，后被证实是游戏cg宣传片，不过游戏官方对此并未承认，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的赤塔，不过是个边疆小城，既没有核电站，也没有军事基地。列车到站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但车站里却异常火热。一排排的集装箱林立在车道两侧，里面扯了电线灯火通明，黑压压的人群正等在那里。
于三金招呼两个伙计，合理将自己的包抬下去，然后找了个集装箱开了包。上千件内衣，压缩打包后是啥模样？只见于三金一刀割下去，大包‘砰’的一声爆开，里面的衣服瞬间摊满了半个集装箱。
这还只是廉价内衣，那些稍微高端一点的货，于三金并没有拿出来。
听见这边有动静，一大堆人围了过来，他们可不是买主，而是翻译。于三金随便点了个戴眼镜的华人，然后自顾坐在集装箱前抽起了烟。
不大一会，一大群毛熊人蜂拥而至，买主们来了。
那翻译也挺尽职尽责，悉数将毛熊人的话翻译给于三金。
“老板，他问100台收音机换不换？”
“这位出价2000台电风扇。”
“30台彩电加50部电话！”
但这些人的开价，似乎都没到于三金的心理价位，之间他不断摇头，那帮毛熊人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
忽然那翻译喊道：“10台姆特斯！10台姆特斯！”
于三金直接站起身，满脸笑容的跟那个毛熊人交流起来，然后便让伙计封了集装箱，这意思是谈成了。
曹晨没什么表示，顺子却惊掉了下巴。姆特斯，也就是姆特斯80型，前苏联60年代产的拖拉机，曾经享誉世界！因为结实耐用马力强劲，备受好评。
国内这一台拖拉机，最少要一万块钱！而于三金那些内衣才多少钱？在国内任何一家服装厂，这包廉价货五百块钱都能整一大包！
什么叫一本万利！这简直比抢钱来的都快！这里面的利润确实大的惊人，就连曹晨一时间都有些心动了，不过他很快就按捺住了心思，毕竟他来这里另有目的。
谈成交易后，于三金直接留了下来，研究怎么把10辆姆斯特运回去，无法继续跟曹晨北上了。
列车在西伯利亚一路穿行，最终来到了贝加尔湖南端，伊尔库茨克是毛熊伊尔库茨克州的首府，拥有300多年的城市史，是西伯利亚最大的工业城市、交通和商贸枢纽，也是东西伯利亚第二大城市，毛熊最大的飞机制造厂就位于这里。
伊尔库茨克不同与沿途见到的任何城市，这里工业发达，极具现代化。不过受经济休克疗法影响，街道上一片萧条景象。
这里就是曹晨的目的地，西伯利亚的淘金城。因为语言不通，下车后他雇佣了一位华人翻译，然后几人乘出租车来到市里。
华人翻译叫王一平，父辈是在国内十年不可描述期间过来避难的，他之前是个工程设计师，可这几年日子过不下去，只能出来干干兼职。为此还把家里改造成了旅店，供倒爷或来俄华人休息住宿。
王一平的房子不错，毕竟之前当过工程设计师，近郊三层小别墅，看上去很气派。不过进到里面就会发现，家具陈设都很陈旧了，真皮沙发上面已经掉了漆皮。
他的毛熊老婆很丰满，至少一个单人沙发坐不下。看墙上俩人的结婚照，曹晨险些以为美图提前问世了呢，连顺子都是满脸错愕，这前后差距也太大了，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看俩人的女儿，倒还是很水灵，与他妻子年轻时有几分相似，就怕日后也是个重量级选手。
晚餐很简单，现在毛熊生活物资并不丰富。餐桌上，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聊的无非是毛熊目前现状，生活之类的。
王一平也会问起国内的情况，他虽然在毛熊长大，但能看得出来，他还是比较想回到故土。
“老王，你老家是哪里的？”
“松江双城，我出来那时候才15岁，我父亲是哈市汽车厂的总工程师……”王一平目光带着几分缅怀，描述着那段动乱的岁月。
曹晨和顺子对视一眼，默不作声，那段时期确实导致不少优秀人才外流，像王一平这样举家出国避祸的不在少数。
几人聊着聊着，似乎说到了伤心事，王一平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老婆女儿也是一脸无奈。
正在这时，餐桌旁的收音机里，传来一阵很有腔调的播报，听到里面的内容后，王一平低声用俄语咒骂了几句，连带他老婆女儿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曹晨好奇道：“老王，这里说啥呢？”
“盖达尔又说一些屁话，大概意思是为了加快改革进程，为居民颁发私有化证券，鼓励大家认购企业或工厂股份。”王一平说完又吐槽道：“那就是一堆废纸，现在厂子都开不下去了，要那玩意有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