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注入资金
曹晨在咖啡厅见到了雷布斯。
“喝点什么？”曹晨笑问。
“随便吧，这里环境不错。前段时间我就想辞职，自己开个小酒吧、咖啡厅什么的。或者出国转转，去硅谷朝圣，换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曹晨问道：“怎么又没走？”
“一是老裘挽留我，让我先休假几个月。”雷君苦笑道：“二是我自己也心有不甘，我在金衫公司干了五年，从幻想到幻灭，那里有我太多的回忆。我记得当年第一次接触ps的时候，以为这个软件是国外大型团队研发的，但它偏偏是老裘一个人在出租屋里敲出来的。你知道那种震撼吗？我曾经把老裘奉若神明，带着朝圣的心态加入金衫，梦想着跟他一起点燃国内的‘硅谷之火’。现在神明已经跌入凡间，‘硅谷之火’也快熄灭了。”
曹晨说：“我问了一下，金衫好像刚刚推出了金衫影霸，销量很不错啊。”
雷君说：“若没有金衫影霸续命，金衫现在就要宣布破产了。但没用啊，金衫影霸只是个小产品，养家糊口都够呛。我们曾经的梦想是什么？是让全世界的每一台电脑，都能用上自己开发的软件，落差太大了。做金衫影霸，就像让一个国际大导演拍广告片，心里很憋屈啊！”
“我注资进来也没用？”曹晨问。
“没用的，我和老裘都很清楚，即便ps97成功推出，也完全无法与ord抗衡。我们现在集体陷入茫然状态，看不清前路，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员工一个个都离开了，现在每天还坚持上班的，只剩下十多人。老裘还不满32岁，但他最近已经有了白头发。他心里急，我心里也急。我休假不是想要放弃，而是想清醒一下，思考公司未来的发展路线。”
“想好了吗？”曹晨问。
雷君摇头说：“有网友建议金衫做系统集成，往企业应用软件方面转型，但被我们拒绝了？”
“为什么要拒绝呢？先赚钱生存下来才是根本。”曹晨说。
“不！我们金衫人，天生就是做通用软件的！”雷君突然豪气万千：“做系统集成也太没有挑战性了，杀鸡焉用牛刀？而且这也违背了金衫公司的既定发展方向，钱或许能赚不少，但只要做了，金衫就不是那个金衫。”
曹晨哈哈大笑：“那我也不劝你们了，搞得好像逼良为娼一样。”
雷君说起来那么豪气，只是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而已。再过几个月，裘伯军和雷君甚至考虑着转型卖保健品，甚至是通过关系拿地贷款搞房地产开发，如果他们当中有销售奇才，估计金衫真的要变成保健品公司。
雷君突然说：“我这次拜访你不是来诉苦的，也不是来劝你打消投资计划的。而是想问问，金衫到底该走哪一条路？”
“我一个做饮料服装的，怎么会有能力给高科技公司指路？”曹晨笑道。
“你是成功企业家！”雷君说：“或许你不懂计算机，但你懂经营管理，这是我们不具备的。所以，我恳请曹总为金衫做一个长远的战略规划，这也是老裘心里的想法。”
曹晨想了想，问道：“金衫最核心的东西是什么？或者说你们的招牌是什么？”
“ps！”雷君不假思索回答道：“毫不夸张的说，ps跟王码五笔一样，都是属于国人的骄傲。现在公司还有十多个员工留下来，就是因为ps，它不但是金衫的招牌，更是整个公司的凝聚力之所在。”
曹晨将一个咖啡杯放在桌上，指着杯子说：“一个企业，需要招牌，需要拳头产品，需要核心价值体现。如果是金衫是一支军队，那ps就是它的军旗，有了这面旗帜，才能汇聚部队，才能组织冲锋。所以这面军旗不能倒，ps97必须做出来，做得越完美越好！”
雷君说：“但ps97做出来，恐怕销量也不会很好。一是源于ord的竞争，二是现在盗板太猖獗了。自从去年cd-rom光驱普及之后，市面上的各种软件都盗板泛滥，盗板甚至比ord更恐怖，给金衫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既然是旗帜，那么它最大的价值并非实际盈利性。”曹晨解释说：“即便ps97一分钱不赚，也必须认真做好，它存在着巨大的象征意义。军旗到了，部队就散了，ps97流产了，金衫公司也完蛋了，明白吗？”
“明白！”雷君一点就透，问道，“那我们该如何赚钱，如何生存呢？”
曹晨把一个咖啡勺放在杯子旁边：“这是金衫影霸。”
他又把一块糖放在杯子旁边，“这是你们正在做的游戏。”陆陆续续的，曹晨把桌上一堆小零碎，都放在咖啡杯的周围，说道：“咖啡杯就是ps，就是金衫的军旗。只要ps还存在，军旗屹立不倒，金衫就还有发起冲锋、d相当于最强大的敌军，现阶段不能与其硬碰硬，那么就选择打游击。不管是金衫影霸，还是你们正在做的游戏，或者是其他什么产品，都是军旗辐射之下的小股部队。以军旗为号召，组建越来越多的小股部队，分散出去打游击，以战养战，保存自己，发展力量，以待时机！”
很简单的道理，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个道理，历史上的雷君也能在休假半年后有所领悟，并通过几年的时间彻底总结出来。
现在曹晨直接点破，雷君顿觉豁然开朗，佩服之至道：“不愧是曹总，你说的这些太通透了，直接为金衫的未来指明方向！”
曹晨道：“金衫的资金究竟有多紧张？”
“全靠刚刚发售的金衫影霸续命，基本上已经见底了，现金只能维持两三个月的日常开销。而且银行也不给贷款，因为我们没东西做抵押。”雷君说。
曹晨说：“这样吧，我先把钱先投进金衫公司。”
雷君突然开玩笑道：“看来老裘不用卖房子了。”
当初裘伯军一个人做出ps，每年给公司带来几千万盈利。裘伯军没拿分成，也没拿股份，只拿到老板施舍的奖金，他准备卖的那套别墅就是老板奖励的。对裘伯军而言，这不仅是别墅，更是ps的物化象征。
雷君跟曹晨大醉一场，便带着公司未来战略返回金衫，比历史上提前了5个月结束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