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怀疑
从天台区往新大桥走,过了四环路的立交桥再右转,明宅鳞次栉比,不时还能看到小型的超市。这些店大多是自营的,所谓自营的意思是自己买了柜子,进一批货物便开始买卖,工商备案自然是没有的,不过这些都是便民的事,且不归朱勇管,朱勇边走边想。
时间过了晚上七点,大概是这附近有废品收购站,只见抱着各色垃圾的老妇和朱勇他们错身而过,一个个行色匆匆,大概是因为废品收购站快要关门的缘故吧。
“交通不便,买东西也不方便,住宿条件也不好。”赵括在一旁嘀咕。
“你想说什么?”
“没别的意思,我是想说母女相依为命在这种地方,可见生活有多么不容易。”
“啊。”
令朱勇接不上话的原因在于,这里的环境确实不太好。虽然有很多的小超市,但卖的东西大同小异,也不见有菜市场的存在,要是买菜做饭,会是见较麻烦的事,离地铁也远,上班也不方便,总之,住在这里会是一种折磨。
朱勇边走边记路,这一带可不是城里,几乎没有大路,小巷子居多,横七纵八的胡乱拼接在一起。再有前面的一片棚户区,那里将会更为的混乱,乍一看会有回到八十年代的感觉。他一边记下来时的路,也一边看着门牌,照资料上写的“大宇公寓”,应该不在这一片,不过只有这些小路能穿插过去。
在这种地方建公寓,效果可想而知,不仅价格卖不上去,就连出租的租金也不会高到哪里。这里是工人、流浪汉的聚集地,谁会愿意花大价钱住进公寓里呢?
“真是倒霉,干嘛非得去打听?”
“怎么,这就烦了?”朱勇反问赵括。
“不是啦,人家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我只是不想这么突兀地去打扰人家。”
“这样的话,她们应该会欢迎我们,因为我们带来了那个坏男人死亡的消息,总之你也这么抵触,这不会是件坏事。”
赵括点头,两个人穿过棚户区,再走了一百米,来到了“大宇公寓”。
“五零四,这么说是五楼四号?”朱勇走进电梯,赵括跟在身后。
五零四距离电梯较近,刚出电梯,两人便看见了门牌号,不过朱勇有些担心,如果对方不在家,他还得再跑一趟,因为他并没有通知对方今晚要来访。
他按下门铃,室内立刻传来了脚步声,门跟着开了,不过门上依旧挂着链子。
既然是两母女,这种程度的谨慎是理所当然,这附近并不太安生,前不久便出现过偷盗和伤人案。
在门缝那边,一个年轻女子看着朱勇二人。大眼睛让人印象深刻,是个脸蛋标致的女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或者更小,握着门把的手显示她的年纪可能更小,这大概不会是张霞的手,朱勇心想。
“不好意思,请问张霞在家吗?”朱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生硬。
“啊,你是?”
“我们是警局的人,有些事要通知您。”朱勇一边说着,一边将证件翻开,而后递了过去。
“警局……”明子大致看了一眼证件,并没有去纠结真伪,因为她知道,警察找上门是迟早的事。
“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啊,好。”明子将门链卸下,将门拉开,还不等朱勇二人进门,便问:“请问是什么事?”
朱勇走进门,环视屋子一圈,而后站在客厅里,“嗯,张霞在吗,我想这件事需要当面告知她。”
“她在卧室里,我去叫。”
明子说完,转身进了卧室,顺带着关上了房门。
此时,张霞正在床上呆坐着,这几天来敲门的人包含收水电费的,也有无业方面的人,不论是谁都会让她受到惊吓,她担心警察找上门。只要听到敲门声,无论她在做什么都会停下来,而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的床上,而后让明子去开门。如果明子不在,她是决计不会开门的,她可不想一个人独自面对警察,这或许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恐惧心理。
两人对视一眼,张霞掀开被子,深吸一口气,而后翻身起来。
四个人坐到狭窄的客厅里。
“您认识方圆吧?”
张霞的眼神下意识的闪避,“是我前夫。”
她似乎并不知道方圆被害的消息,大概是不太关注新闻的缘故,不过这类的新闻也不太会大肆地去报道,没有注意到也是很正常的事,朱勇心想。
“前夫吗?”赵括反问。
张霞像是受到了突然发问的惊吓,整个人颤了一下,疑惑地看着赵括,问:“有什么不对吗?”
“他过世了。”朱勇接过话头。
明子的嘴唇惊讶地张开,除此外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啊?怎么回事?”
“有人在江岸边发现了他的遗体,目前还无法判定是自杀还是他杀,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查……”朱勇一直盯着张霞,而后接着问:“我们过来就是调查他的死亡原因,他似乎没有别的家人,目前也处于无业的状态,所以只好过来请教你了。”
“他,怎么会死呢?”张霞的脸上渐渐有了表情,但看不出是悲伤,还是高兴,给人一种别扭的感觉。
“我们调查过,你跟方圆还处于婚姻关系的状态。”朱勇对张霞的反应一直耿耿于怀,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啊,我们离婚,离过很多次,最后还起诉到了法院,不过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也就是说,他是你的丈夫,对吗?”
张霞吸吸鼻子,“算是吧。”
朱勇想问“那为什么称他为前夫?”,不过朱勇并没有这么问,现在是问话,而不是让气氛变得尴尬。
“据我所知,在分居两年后可以直接起诉离婚,这一点上,法院会无条件支持的。”
“我书读得少,不太清楚这些。”
朱勇点点头,“那么请问,你最后一次跟方圆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记不清了,可能是去年,也可能是前年,我不太想见他的,搬到这里来住就是为了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