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章
周冰突然说道：“其实这个注射器不是从赵泽瑞家里搜出来的，而是当时小陈从赵泽瑞身上搜出来的，他是随身携带的，只是当时比较晚了，大家都比较累了，这一点我没有详细跟你说。”
“随身携带？”吴虞眉头紧皱，继而沉思了一会说道：“咱们作个假设，正常人都不会把这个东西随身携带的，赵泽瑞被逮捕的时候是为了见陆洁，可是他随身携带注射器，必定是有所图谋，你说他会不会是想要效仿方灵的死法对陆洁下手，这案子是他和陆洁共同犯下的，如果陆洁死了，他可以把所有的脏水泼到陆洁身上，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周冰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虽然这个想法有点大胆，但也不排查这种可能，“赵泽瑞明显不配合我们的调查，可咱们可以从陆洁这里下手。”
此时已经将近凌晨四点了，吴虞原本打算连夜审案的，可看到大家都累得跟狗一样，这段时间重案组的人也没一个睡过一场好觉的，如果这个时候他再把大家吵醒确实有点不太人性，眼看着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吴虞便安排等天亮之后再审陆洁也不迟。
第二天到了上班的时间所有重案组的警员即使条件再艰苦，也睡得不省人事，吴虞心系案子最早一个起来的，看大家都还没醒特地出门给警员都买了一份早点这才回到警局叫大家清醒清醒。
小陈是倚靠在椅子背上睡的，闻到肉包子香味醒来的时候都顾不上刷牙洗脸了，直接抓了两个肉包子就先开吃了。
一顿早饭下来，警员也都吃饱喝足了，一个个生龙活虎精气神倍足，吴虞看士气不错便让小陈着手准备审讯陆洁的事情。
吴虞坚信当时在犯罪现场实施犯罪的肯定有两个人，凭陆洁一个人是没办法实施的，但陆洁是寄宿生，她住校有些犯罪证据如果要带走并没有那么容易，这就只能靠赵泽瑞了。
从案件发生到今天这两人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外人不知道，但显然赵泽瑞对陆洁起了杀心，只要神不知鬼不觉仿照当年方灵死的样子把陆洁杀了，反正现在整个校园都传的沸沸扬扬说是笔仙杀人，陆洁一死再栽赃给笔仙，一举两得。
陆洁作为本案的案犯之一，如果陆洁死了则赵泽瑞犯下的事情便死无对证，这案子很快就会变成无头案。
截止到审问陆洁之前，鉴证科的人终于把昨天晚上从赵泽瑞家里搜出来的证物进行鉴定，很快就有了结果，那把花铲子上确实有人血的残留痕迹，即使事后被清洗的很干净，但终究还是能鉴定出人血的残留，并且拿过火炉子上的碳灰也和现场遗留下的碳灰成分一致，所以这两个从事实上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铁证了。
至于现场的那枚足迹至今都还没查到的足迹，倒是让警员都有些头疼。
那是一枚女子的足迹，但是不属于事后进入案发现场的几个女性的，又不是陆洁本身的，那到底是何人的？
经过几个重案组的研究，大家一致认为那枚足迹是来自芭蕾舞者的舞鞋上的，因为芭蕾舞鞋柔软，鞋子几乎全部贴合人的脚掌，鞋底的花纹并没有特别多，说明这是一双穿很久的旧舞鞋。
吴虞原本想要调查学校里面跳芭蕾的学生，但随后一想，好像以前调查方灵资料的时候，曾经查到过方灵本身就是跳芭蕾的。
方灵已经死了，这个案子本身就跟方灵没有直接关系，这显然是赵泽瑞为了制造出笔仙杀人所以故意做出来迷惑视线的足迹。
案发现场赵泽瑞一定是进去过的，但是现场又没留下赵泽瑞的痕迹，却留下了方灵的足迹，吴虞心头一紧。
“会不会是赵泽瑞为了制造出方灵杀人，所以他穿上了方灵的芭蕾舞鞋进入到104宿舍进行杀人。”
“可是赵泽瑞是男的，他怎么能穿得下方灵的芭蕾舞鞋子，这也不合脚啊。”小陈说道。
“他为的是制造假证，哪里是为了合脚。”周冰说道。
吴虞吩咐小陈说道：“你们再对赵泽瑞进行更深度的搜查，包括学校的课桌椅，务必把这双芭蕾舞鞋给我找出来。”
小陈打包票说道：“只要他不把这双舞鞋给我扔了，我敢保证一定能完成任务。”
在即将对陆洁进行审问之前，吴虞和周冰详细的想过审问的计划，因为只剩下陆洁这个突破口了，但赵泽瑞他这么周密的计划里面肯定会事先跟陆洁进行串供，所以吴虞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打破陆洁的心理防线。
据这一次小陈逮捕赵泽瑞时候看到的情况，显然赵泽瑞和陆洁之间发生了争吵，而赵泽瑞对陆洁的安抚很随意，赵泽瑞离开的时候两人是不欢而散的，所以两人之间的有矛盾。
并且上一次赵泽瑞和陆洁碰面的时候被小陈看见，陆洁甚至和赵泽瑞都快动手了，从这些肢体语言看来，两人之间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再一个是赵泽瑞随身携带的注射器，他已经对陆洁起了杀心，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的矛盾得不到解决，而赵泽瑞已经厌弃了陆洁，并且打算杀她了。
吴虞觉得可以从两人的矛盾入手，从而将这两个人分崩瓦解，从陆洁这里取得案件的全部内情。
吴虞进到审讯室之前陆洁一直低着头，在这里关了一夜陆洁也没有闹过，直到审讯室的门被打开，她听见声音抬头看了吴虞一眼。
审讯室的门再次被关上之后，审讯室里面就剩下吴虞和周冰了，吴虞负责问话，周冰负责做笔录。
陆洁显然没有赵泽瑞的身经百战，也没有赵泽瑞心理素质那么强大，从她的脸上就能看出紧张。
“警察叔叔，之前你们不是已经找我问过话了吗？这次找我来还需要问什么吗？我一定照实回答，不过你们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我们这次不是简单的向你问话而已，我们警方现在怀疑你跟104宿舍的案件有关，你已经被我们列为案犯之一，你应该能听得懂我说话的意思吧？”吴虞说道。
吴虞把话挑明之后陆洁似乎没有之前的紧张感了。
之前陆洁还不知道警方这次找她来意味着什么，油然而生的紧张，可现在警方直接把她当做嫌疑犯来对待，她反而懂得要用赵泽瑞那一套来应付警方了。
“你们想知道的我会如实说，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希望能够帮到你们。”
“我想知道今天晚上你跟赵泽瑞碰面是因为什么吵架？”吴虞问道。
陆洁眼睛低垂的思考了一下，随后说道：“我们并没有吵架，我们只是闹了一点小矛盾而已，情侣之间这些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陆洁很自然的承认了她跟赵泽瑞之间的关系。
“案发当天晚上，赵泽瑞也出现在校园里面，这点你之前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吴虞问道。
“因为赵泽瑞跟这个案件没有关系，而且我们又是早恋，我怕跟你们说了之后，我们的关系曝光，学校会给我们处分。”陆洁说道。
陆洁的心理素质虽然没有赵泽瑞的强硬，可没想到她的回答就好像是事先做过准备一样，竟然也说的滴水不漏。
吴虞看一般的这些问题，陆洁和赵泽瑞估计事先就已经串好口供了，直接问了核心的问题。
“你曾经在学校附近的黑诊所做过人流？”
陆洁的脸上先是出现震惊，慌张的神色从她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她没有预料到警方会问出这种问题，或者说她以为自己找了黑诊所不会被警方查出来，可没想到终究这个秘密还是被警方揭露了。
“我……我……我没有……”
陆洁无力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吴虞从她的种种表现看的很清楚，她在撒谎。
吴虞把之前小陈去小诊所的时候录下的和诊所医生的对话录音播放出来，对话内容很清晰，在听录音的过程中陆洁的情绪逐渐失控。
对话录音都还没听完，陆洁就已经泪流满面了，她知道自己已经伪装不下去了，至少在这个问题上她没办法逃避了，便问吴虞说道。
“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些？”陆洁知道当时去黑诊所的时候，自己并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自己的信息，而且黑诊所也没有诊疗记录，那里没有监控，自己也就去过一次，诊疗医生不会认得自己是谁，而且当时送自己去黑诊所的人已经死了，她自认为这些事情除了赵泽瑞之外不会有人知道。
当初为了查这些事情，小陈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要不是警方坚持不懈，说不定这个信息就这么被警方给遗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