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章乐乐
京南市人民医院在整个省内也颇有威望，作为省内最著名的医院之一，这里的服务完全对得起它那昂贵的收费。
吴虞静静的站在一间病房的门前，透过房门的玻璃窗一个30不到的女性正呆呆的躺在床上，眼神之中看不见一丝的神采，只是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梧桐树。身边一位护士正在替她更换输液瓶，看见窗外有人，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今天那么早啊。”
“嗯，正好工作路过。”吴虞的语气显得和客气，“她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
“是吗...”
“哎呀，不要那么沮丧嘛，这种事情说不准的，也许她一会就醒过来了呢。”
吴虞没有回话，她也许明天、一会就醒过来了，这样的话他已经听了无数遍了，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再到后面的愤怒与不满，现在剩下在吴虞心中的恐怕只有麻木了。
“那个，我局里还有点事情，先走了啊。”
“那么快啊，今天不进来坐坐陪她说说话？”
“抱歉，今天有大案子。”
“哦！我知道，是那个死掉的男孩吗？”刚说完护士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没事，没事。”除了说这句外，吴虞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对这个护士说什么了，看来这件案子是挺受人关注的，吴虞暗暗在心中为事情定下了性，但是怎么早上看新闻播的时候没什么人看呢？也许现代人真的什么都能从手机上看到吧，吴虞也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答案。
是的，无论什么事情，吴虞想要的都只是一个答案，无论对否人总需要一个交待。
刘晓莉正打算把熬了一夜的尸检报告打印出来，窗外的天空下着小雨让刘晓莉更加想念自己那件单身公寓里的小床。正准备按下打印的按钮一个身影推开了房门，刘晓莉抬起头，映入眼前的是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消息？”吴虞不客气的拿起办公桌上刘晓莉为自己准备的早午餐。
“常规的东西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刘晓莉一边继续刚才未完成的打印，一边拿下了自己的黑框眼镜。
吴虞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让刘晓莉有点紧张。
“干嘛看着我？”刘晓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一遇到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刘晓莉就会这么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很少看见你不戴眼镜的样子。”吴虞打了个哈哈，“说说吧，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至少目前没有，死者手脚皮肤，尤其是掌跖部分皮肤皱缩，苍白，呈浸渍状可以大致确定死者的已经不是死了一两天了，考虑现在的气温和湖水温度初步估计在一个礼拜左右吧。加上死者全身血液不凝固；内脏淤血；睑结膜、粘膜、浆膜瘀点性出血，最后的结论就是溺死。”
“我说不用这么不负责把...”
“死因是溺死，没有明显的人为迹象。”刘晓莉重新戴上了眼镜，两只眼睛充血充的厉害。
“还有别的吗？”
“哦对了，死者身上有多处软组织受伤，但是你知道玄武湖里面鱼虾什么的很多，再加上泡了那么久，具体实在没法判断。”
吴虞一边用手机快速的敲着文字一边思考，时间上的一个延迟让尸检报告基本发挥不了多大的用处。
“没了？”
“没了。”
“好吧，资料打印好后放一份在我的桌上，还有医院哪里谢谢啦。”
刘晓莉疲惫的摆了摆手，拿起了自己的背包。
“你去哪？正好送我一程吧。”
放下刘晓莉看她跌跌撞撞的走向门栋，吴虞不仅担心这家伙会不会撞上大门或者直接在门口睡着。
“记得放一份在我桌上！”
刘晓莉摇了摇手便走进了大楼，接下来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吴虞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如果是简单的意外现在已经可以结案了吧。不过出于流程考虑还是先去死者家属那边看看情况吧。
“喂，老兄去哪里啊？”司机师傅回过头问到。
“先去幕府西路221号吧。”
出租车的排气孔一阵白雾缭绕，黄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马路之中。吴虞望着车窗发呆，天上的雨一直没有停下的迹象，这个九月可能将会一直这样阴冷吧，吴虞暗暗祈祷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张硕的父母年龄不到50岁，但看上去非常像是60出头。此刻他们正坐在沙发上面，张硕的母亲一直捂着嘴哭泣，张硕的父亲则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香烟。整个房间透出一股悲惨的味道，客厅与餐桌的隔断上放着张硕一家三人的各种照片，只是此时这些照片更加成为了张硕父母悲痛的源泉。
他们唯一的孩子死了，吴虞能够理解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因为他自己现在任是如此。吴虞望着眼前这对悲痛万分的夫妻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那个张先生，我是京南市公安局的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吴虞突然觉得自己蠢透了，竟然把刚才进门前说过的话又一次的重复了一边。
张硕的父亲好像先缓了过来，可以看得出他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以至于不用向张硕的母亲一样失声痛哭。
“首先我想请问一下，张硕离开家已经多少天了。”
“差不多快五天了吧。”
嗯，这个刘晓莉的报告差不多吻合。
“那么他有将近五天没有回家您这边难道没有报警吗？”
“没有，这孩子有时候就会这样，遇到了一些什么就会任性的离家出走，有时候甚至会走上一个多礼拜。”
吴虞一边记录一边写上自己的思考线索。
“那么请问学校那边没有提出什么吗？”
“提了，每次他离家出走我们只能对老师说孩子的先天疾病需要定期治疗。”
“定期治疗一般是比较有规律的吧，但是您的孩子离家出走应该没有什么时间段影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