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季侑言睁开眼,眼前是一片可怖的黑。她一时间还沉浸在惊醒前景L倒下的画面,头疼得像是要炸开了，泪水像是关不上闸门一般汹涌溢出。
心慌中,她的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季侑言偏过头,看见魂牵梦绕的心上人正躺在她的枕边，微蹙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的模样。
不真实感渐渐褪去，季侑言意识回笼,反应到自己应该是又做梦了。她的梦话吵到景L了,但今晚景L是真的累到了，所以她眼球动了动,并没有马上醒过来。
季侑言伸手轻抚景L的背，哄着她无意识地靠近了自己，放松了眉头，安心沉睡。
季侑言凝视着景L柔和的睡颜，想到梦里她的憔悴与狼狈,鼻子又越来越堵，呼吸沉重。只是梦吗？为什么觉得一切真实得可怕？前面婚礼的场景,与她的记忆也并没有出入。
她拧着眉头沉沉思索，好像是从摔伤了头后，她就开始做这些奇怪的梦。是巧合吗？还是……她因为碰撞，意外地想起了重生时遗忘掉的记忆？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重生时好像遗忘掉了一部分死后作为灵魂存在时的记忆，除了知道景L停了婚礼来送她,在她身旁恸哭，其他的很多记忆都是模模糊糊，零零碎碎的，以至于刚刚重生的那一段时间，她总有些分不清梦与现实。直到许多事情的进展与她印象中的一模一样，她才真正确定了，她死过，又重生了。
那如果梦里所见的一切不仅仅只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上一世，阿L要求不准火化、再等几天是什么意思？
她想做什么？
季侑言的心骤然一紧。她的重生是不是和阿L有关系？！
可是怎么想都觉得天方夜谭。景L成长于西方，尊重一切宗教哲学，实际上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人死如灯灭，阿L能做什么？可如果不是阿L，又该怎么解释自己莫名其妙的重生，怎么解释梦里阿L奇怪的要求？
但梦也可能真的只是梦。
千头万绪，季侑言一时间无法理清。她下滑了身子，把耳朵虚虚地贴在景L的胸腔上，听着她的心脏，一下一下，曼妙地跳动着。
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季侑言深吸了口气，告诫自己，耐心一点，把一切交给时间。如果真的是遗忘的记忆，也许慢慢的，她就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
会有答案的。她窝进景L的怀里，如是地宽慰自己，却还是失眠到天明才再次睡去。
再一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景L床头的手机疯狂地震动着，季侑言以为是闹钟，坐起身子伸长了手取过来准备按掉，“文彦”两个字又一次浮现在屏幕上。
“怎么了？”景L也被吵醒了，慵懒沙哑地问道。
“你的电话。”季侑言把手机递给景L，勉强扯出一抹笑回答道。
景L揉了揉眉心，支着手臂坐了起来。她接过手机，看清来电显示的一瞬间眉头似乎蹙得更紧了。
但她没有避开季侑言，当着季侑言的面接通了电话，“怎么了，这么早？”
季侑言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着景L的神色。景L神色淡淡的，语气最开始还带着点起床气的不悦，而后便是对着外人时一贯的客气与疏离。
好像不大热络的样子。季侑言有些想象不出来，上一世宋文彦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能得到景L最后的点头。
只是这么一想，她心就揪得难受。她攥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一时彼一时。宋文彦已经注定是炮灰了。
景L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季侑言收敛好情绪，明知故问道：“谁这么早打电话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景L捏了一下酸痛的脖子，嗔季侑言道：“不早了，快十二点了。”她刚斥责宋文彦“这么早”的时候，宋文彦一句话把她堵得哑口无言。
“是一个朋友，昨天出差刚回北城，说想请我吃饭，给我庆功。我拒绝了。”景L波澜不惊地解释道。
“我认识的吗？男生还是女生？”季侑言挑了挑眉，半真半假地调侃道：“是又一个情敌吗？我好有危机感啊，要吃醋了。”
景L微微一愣，心底掀起一片波涛，但面上却不露分毫。她整理好心绪，觑季侑言，半开玩笑地反问道：“有危机感的话，你是不是会表现得更好一点？”
季侑言从她的表情里看不出什么。她心底里其实还想询问更多关于宋文彦的信息，但话题已经转开了，她再刨根问题就显得刻意了。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表现得还不够好吗？”季侑言跪坐起来，单腿挤入了景L的两腿之间，指尖顺着景L的大腿往上爬，眼神暧昧。
昨夜的记忆一下子荡入景L的脑海中，她想到自己昨晚由着季侑言为所欲为的姿态，耳根腾得发红。像被什么蛰到了一样，她拍开季侑言的手，掀开薄被下床，故作冷淡道：“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季侑言哪里看不出来景L的害羞，跟着她下了床，贱兮兮地追问道：“请长官指示，是哪里还能进步？是……”
她话还没说完，景L进了浴室，回过身平静道：“你不用知道那么清楚。”她盯着季侑言的肩膀，凑近季侑言的耳朵哑声道：“等你这只手能抓床单了，我就会告诉你。”
说完她就退开了身子，无情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季侑言回过神来，用额头抵着门板，低低地笑出了声。其实她并不在意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快乐就好。但她每次都会故意逗景L，因为觉得得不到满足又争不过她的景L太可爱了，这种争论实在不失为一个情趣。
景L还在洗澡，季侑言洗漱完去厨房榨了五谷杂粮豆浆、煎了蛋做了两个三明治、做了水果生菜沙拉，等景L出来，两人简单地解决了迟到的早餐。
时间已经接近一点半了，季侑言抓紧时间也去洗了澡，而后化了妆换了衣服就准备出发去参加派对。
由于季侑言一只手不方便，所以季侑言的妆发都交给了景L负责。互相帮忙化妆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季侑言对景L的手法还是非常信任的。
上妆前，她配合景・造型师・L的问询，提出自己的诉求：“我今天想穿衬衫，帅气一点，所以妆也帮我化得帅一点吧。”
景L勾了勾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
结果吹好了头发化好了妆，季侑言转头一看镜子，一脸懵――这贤良淑德一脸受气的闺秀是谁？！
“阿L，这妆穿衬衫是不是不搭啊？”季侑言委婉提醒。
景L从衣柜里取了衣服出来，眉眼带着淡淡笑意回她道：“嗯，是不太搭。”她把手中的雪纺连衣裙递给季侑言，沉稳道：“所以你穿这个。”
季侑言：“？？！”她摸着手中很仙很受的裙子，艰难道：“不然再稍微改改妆？”
“时间来不及了。”景L一口否决。
季侑言抬头望进景L的眼底，看清她狡黠的笑意，终于反应过来――她被景L摆了一道！
“你是有预谋的对不对？”季侑言又好气又好笑。幼稚！但是幼稚得很可爱。
她认命地抱着裙子起身，景L坐下身子给自己化妆，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