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章一个不准死
武藤生三两下将锁链扯下来,胡乱的扔在地上,看着面前闭目养神的江淮,一声暴喝:“别他妈睡了!天都要塌了!”
江淮微微睁开安静,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暴怒的武藤生:“你干脆再大点声直接吓死我得了,还省下你们枪毙我的子弹。”
武藤生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清了清嗓子,跨步走上前去给江淮解开了手镣和脚镣,声音低沉如水,仿佛被叼走了幼崽的雄狮一般:“清宫被柴崎抓走了,他还在办公室里杀了一个士兵,我看他汽车的方向,应该是要去火车站。”
“关我什么事?”江淮丝毫不为所动,武藤生解开了他的束缚之后,他便靠在墙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什么?”武藤生一时竟然不相信江淮会这般无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问了一遍。
“你明知道我是被陷害的,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对周围知情的人不管不顾,我猜,要不是我的朋友在暗中保护,李国和那几个知情的警察早就凉透了吧?”江淮看着武藤生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凌冽的冷意。
“现在先别管这么多!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你只要先把清宫给我安全的带回来再说!”武藤生伸手制止了江淮继续说下去的想法,双眼血红,直勾勾的看着江淮:“要是清宫出了什么闪失,我就是拼了这个将军不做,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柴崎这个兔崽子!”
江淮从床头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这是清宫特地跑到江淮的家里拿来的衣服,毕竟江淮不知道要在监狱里关多久,有几身衣服换洗也总比穿着一件舒服。
换好了衣服,江淮随意的活动着自己的身体,仿佛一只跃跃欲试等待着开闸的猛虎,正在笼子里磨着自己锋利的爪牙。
“走吧,我看看这颗小石头能掀起多大的浪来。”江淮说完,率先走出了监狱。
刚刚走到监狱门口,江淮便看见鹤田取仿佛一颗石头一般,直挺挺的站在监狱的大门口,眼神不善的看着面前的江淮,身后的副官依旧像一颗不被注意的枯草,一颗渺小的砂砾,隐藏在阴影里,丝毫不引人注意。
江淮看着副官冷漠的双眼,不屑的嗤了一声,站在鹤田取的面前,双手插在兜里,居高临下的看着鹤田取。
“谁让你这么一个犯人出来的?”鹤田取微微抬头,看着江淮的眼睛,手中的拐杖在地上轻轻的点着。
“是我放他出来的,老师,清宫被人绑走了,只有江淮能把她救出来。”武藤生紧随其后,看着拦路的鹤田取,连忙过来解释。
“清宫中尉技不如人,被抓走当人质也是必然的事情,我们难道不应该看看绑匪的要求么?这样贸然动手只会.....”鹤田取丝毫不急,慢悠悠的说着话,却被江淮出言打断。
“只会拖延清宫被解救的时间对吧?既然知道那你还不让开?”
“放肆!”鹤田取还没有说话,他身后的副官却一声喝骂,声音充满了阴毒和凶狠。
“哪来的狗?”江淮并不看他,而是环顾鹤田取的四周,故作惊奇的问他。
“你!”副官冷漠的眸子之间突然爆出一阵寒光,猛地从鹤田取身后蹿出,同时拔出腰间的匕首,刺向江淮的嘴。
“我今天非把你舌头割下来!”即使暴怒,副官的声音却依旧很轻,仿佛一只浸满了毒液的蛇。
鹤田取对副官的行为竟然丝毫不惊讶,他早就习惯了这个副官的为人,下手狠戾毫不留情,对待自己十分忠诚,只是这个脾气十分古怪,早上只因为柴崎用手指着他,他便掰断了一个实权大佐的手指,现在又因为江淮的一句话,便对江淮悍然出手。
武藤生眉头一皱,他倒不是担心江淮吃亏,只是怕耽误了清宫的时间。下意识的想上前去拦住那个副官,却被江淮一把推开。
“滚!”江淮舌绽春雷,猛然一声暴喝,丹田发力,声音在狭小的通道里震耳欲聋,年老体衰的鹤田取甚至扔下了自己的拐杖,只为捂住耳朵抵挡江淮这一声暴喝。
旁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已经冲到了江淮面前的副官?一瞬间,副官只觉自己的耳朵一阵蜂鸣,连动作都下意识慢了一步。
江淮抓住他停顿的瞬间,双腿发力,屈肘成拳,整个人狠狠地撞进了副官的怀里。
江淮在监狱里憋得简直爆炸,此时有机会动手打人自然毫不留手。
副官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腹,被江淮的磅然大力撞击之下,整个人都被撞得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摔在鹤田取的身边,艰难的爬起来,扶着监狱湿冷的砖墙,一双眼睛怨毒的盯着江淮。
“好狗不挡道,滚!”江淮撞飞了副官,背着双手站在原地,浑身一尘不染,反观刚才气势凌人的副官,脸上的五官因为腹部肠胃的绞痛痛苦的皱在一起,原本还算英俊的五官都已经变了形。身上深绿色的军装也沾满了地上的泥泞,显得破败不堪。
鹤田取眯着眼睛看着江淮,默默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身后的卫兵们自觉地为江淮让开了一条道路,江淮不屑的瞥了副官一眼,背着双手走出了监狱,看着操场上吵杂的士兵们,深深地皱紧了眉头。
“这么多人?你是要找人还是下海去捞鱼?”江淮无奈的看着武藤生。
“我怎么知道柴崎这个兔崽子要带着绫子去哪?”武藤生白了江淮一眼,焦急的吩咐周围的军官带着士兵出去搜查。
江淮无奈的摇摇头,向着军政部外面走去。
“你去哪?这么多人还不够你调遣的?”武藤生在他的身后大喊。
“兵多不如兵精,维护好北平城的治安,一周之内,我让你见到完好无损的清宫站在你面前。”江淮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手,留下了一句保证。
武藤生再追出来的时候,江淮已经消失不见了,据门口站岗的卫兵说,江淮坐上了一辆黄包车,扬长而去。
“黄包车?”武藤生十分诧异,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这都几点了,怎么还有黄包车?”
江淮舒舒服服的坐在黄包车柔软的座椅上,看着面前拉着车嘿呦嘿呦跑的起劲的车夫,轻声地问他:“四哥,知道柴崎他们往那走了么?”
赵凌云一边将车子拉的飞快,一边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江淮:“这些东西,自然有人去调查,等你回了茶馆,我们让你看看我们真正运作起来的威力,我们十几个老哥们在北平可不是天天混日子的!”
“拭目以待。”江淮笑笑,靠在黄包车上,闭上了眼睛。
赵凌云虽然跑的飞快,但是车子却依旧四平八稳,一点都不颠簸,几分钟过后,便停在了茶馆的门前。
“一块大洋,谢谢惠顾。”赵凌云将车停下,一巴掌拍在江淮的头上,刚刚睡着的江淮蓦然惊醒,看着赵凌云。
“到了,下车吧。”赵凌云说完,便把江淮拉下了车,自己率先走进了茶馆里。
院子中的众人围坐在桌子前,孙尘手里抓着红蓝铅笔,正在一张巨大的纸张上写写画画,身边的人不时地插嘴说话,孙尘寻思片刻之后,均都无奈的摇摇头,驳回了身边人的意见,本来喧闹的院子突然冷静了下来。
“监狱里好玩么?”一人靠在院子里的枯树上,黑色的礼帽随意的挂在树杈上,手中端着一杯滚烫的热茶,他却像毫无知觉一般稳稳地端在手里。
“就是他,今天救下了恒远和胖子,如果今天不是他来了的话,估计胖子和恒远两个人就都交代了。”赵凌云指着站在树下的李子新。
江淮一惊:“恒远和胖子?他们两个今天去哪了?”
“还不是去保护那个女中尉?差点把命都交代了”王宗从桌子外围退出来,看见江淮回来,眼前也是一亮,凑过来加入到几人的话题之中。
“清宫?”江淮一愣,随即看着桌子上写写画画的孙尘,狐疑的走了过去。
“他们肯定不会从这里出去,就算再怎么落魄他也是个大佐,肯定不会落到坐船回国的地步,我觉得他还是会坐飞机,但是我们只有十几个......”孙尘的话说道一半,余光看见人群分开,连忙抬起头看过去,只看见江淮熟悉的脸,不由得一愣:“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刚出来,我听王宗说,你派人去保护清宫了?”江淮随口敷衍了一句,便切入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