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吃饭遇到敌人
再指了指画摊上某一本标题为《成为百万富翁的五十条真理》书籍说道：“你有钱人告诉我寄情山水是最好的，却要我没钱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去享受？那也得等我到了你那个境界再说不是？或许那时候我认为你是对的，但总要走过那个过程才知道是吧？”
看小宝迅速靠近，老头儿塌头缩脑一副卑琐相，举手投降道：“对对对，你说得对，赶快把这个小祖宗领走，我可是受不了了。”到了跟前，小宝先是猛地趴在老头儿的背上，闪的他老腰咯噔一下：“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啊！”
然后才热情洋溢的扑到了张超怀里：“三哥，前几天你可是答应过我的，我想吃羊肉面。”张超亲昵的抚摸着他的脑瓜，笑道：“这一下午还没吃够啊？告诉我，都吃了啥了？”小宝将手指擒在嘴里，眼睛望天思索道：“嗯，糖葫芦、瓜子、花生、炒田螺……”
张超笑的更是开心：“这些还吃不饱啊？”“我想吃羊肉面呐！”“哈哈，好好，等下等爷爷收了摊子，让他请我们吃羊肉面去。”“啊哈哈，太好了！”小宝雀跃兴奋道，回过身又给了老头儿一个猛烈的拥抱：“还好久收摊子？我都饿死了。”
老头儿和小宝一起倒地，口中大叫道：“天了喂，你是要吃掉我老头子的肉哇。”小宝在他干瘪的怀里大笑道：“不吃你的肉，我吃羊肉。”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老头儿气喘吁吁道：“好好，吃羊肉，吃羊肉。”
一番疏导，总算是转移了小宝的注意力，让他的精神重新回到连环画中去……但无聊的等待中，小宝哪里能够看得到心里去，没一会就问一次：“爷爷，啥时候收摊子啊？”
老头儿苦着脸道：“那不得等太阳下山了啊。”看看天色日头，小宝嘟着嘴道：“那还要好久，我饿死了。”老头儿一摊手道：“今天摆摊的钱都被你造完了，我不得等再来人赚几个啊？”
小宝不满却又无奈的缩成一团，没好气的捡起了一本小人书摔打两下道：“吃个羊肉面这么难……”大眼睛四处转悠，心中祈祷着赶快来人看画买书。张超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老头，口中幸灾乐祸的调侃道：“没钱叫你悠游自在？哈哈……”
“没你们闹我，我自己吃羊肉面不香？”张超不接茬，捡起一本杂志来自顾看书：李小龙去世后，他的母亲、弟弟生活拮据，现状堪忧……小宝不依道：“我就花了你几毛钱，你这就没钱拉？”老头儿瞪眼道：“几毛钱？你自己算算，花了多少？”
小宝双手捧着小人书，眼睛望天，又开始心里盘算起来，口中道：“甘蔗两毛，嗯，瓜子一毛、花生一毛、糖葫芦两毛……”算着算着，自己就闭了嘴，没了狡辩的兴致。
“那小电影看一次多少？你自己说。”“那什么小电影，就咔嚓几下，看了几个画面，不就，不就两毛钱嘛……”“那桌球嘞？”“桌球、桌球，三盘下来，也不就五毛钱……”“你说你打了多少盘？”
小宝辩不过，气恼道：“好啦好啦，不就花了你，花了你，嗯，最多，我请你去我家啃大骨头！”老头儿取胜，没好气的哼哼两声道：“还算你有良心。”“但是我请你去我家啃大骨头，你要请我吃羊肉面。”
老头差点又是一跤跌倒：说到底，还是想吃羊肉面！或许是小宝内心的祈祷起了作用，眼看着就来了一帮人，一路鸡飞狗跳，到了面前：“喂，老头儿，摊子赶快收起来啊，上面有检查。”
老头儿看着那领头的秃顶胖子，五官皱在一起道：“我这今天都还没……”那胖子不耐烦的一摆手道：“管你什么呐，让你收就收，那么多废话呐！再啰嗦，把你小人书都收了。”
老头儿只能缩头哈腰的连声道：“好好好，这就收，这就收。”听到收摊子，小宝的情绪一下高涨起来：“喔喔，收摊子喽。”老头儿扁嘴道：“这会收摊子，我看你吃羊毛去。”
张超叹了一口气，丢下那本地摊杂志，整理了下心情，伸了一个懒腰道：“今天的羊肉面，不用你请，我请。”再看看手指，已经恢复完全，一丁点的伤痕都没有了。
“啥，你请？你小学生，有那么多钱请羊肉面？咱们三个人呐，每人一碗，不得四块五？”张超开始帮忙整理收拾，头也不抬道：“不用你担心，我有办法。”最开心的自然是小宝，无论谁请，总之是要满足期盼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心愿了！羊肉面呐……
很快收拾完了摊子，爷几个推着小铁车，一路欢声笑语的来到了十字街口，进了那高门大脸的羊肉面馆，依照袁超曾经的法子，要了三大碗，每碗只有一片面的羊肉面！
多加了汤水，多加了配菜，多加了羊油，腻子，多加了辣子，再多剥了几颗不要钱的蒜瓣配着，这三碗本来应该是稀汤寡水的羊肉面，看起来着实的排场！时值下午，店里冷清，老板也闲，和这唯一的一桌吃客也就自然聊了起来：“你这学生，行啊，蛮会算计。”
张超惬意的吞下一大块入口绵软即化的羊油，抬头嘴巴一咧，扯出个大大的诡异笑容，回应道：“有这样规矩不是？那我这样吃是可以的吧？”老板哈哈一笑道：“是，不过依照你这样来的话，我这店生意指定赔死。”
张超并不赞同老板的观点：“那可不一定——就像我家里做生意来说，你给予顾客的越多，顾客才会回馈你更多，生意就是这样，才能良性循环，好像我今天吃了你几碗一片面的羊肉面，改天我要请客，首先想到还是你这里，那时候你这酒啊菜啊，不就都赚得回来了？吃一点小亏算的了什么，做生意，目光要放得长远，才是硬道理。”
老板抚掌笑道：“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你家里做什么生意啊？”“卤肉。”老板的脸色有些不自在，干笑道：“卤肉啊，啊，哈哈。”遂转换了话题：“我印象里，像你这么吃法的，可是还有一个。”“是个学生吧？”“咦？你知道？”“嗯，上次就是他带我来的。“哦，哈哈。”
老板心中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哎，那个学生啊……”说到这里，似乎是有些忌背后议论别人家的长短，也就想再换个话题。但张超却起了兴致：“他们家就是这旁边的，你应该很熟悉吧？”
老板心想既然打开了话匣，倒也就不再矫情了，总之，自己没有什么恶意就是：“他爸以前在的时候，是我这里的常客，县委宣传部的。彼此算是邻居，没少照顾我的生意……这孩子以前可不是现在这样打扮，那时候……只是可惜，年富力强的突然就糟了横祸……后来在一个废弃的水井里找到了尸体……断了谋杀，但案子线索太少，破不了……他妈从那以后也神经了……哎……”
张超听着，心里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上一次说要去他们家认下门头，而距离并不算远的袁超却拒绝了。老板说了许多，意犹未尽正自感叹人生不测，旦夕风云时，店里又来了客人。
“老板，搬一件啤酒，上二斤羊肉，分两份装，再随便弄几个拿手小菜。”来的一拨人看年纪也不算太大，但人数可着实不少，呼啦一下十几个进了屋来。老板见状自然结束了话题，和张超示意了一下，便忙着起身招呼去了：“玉民，快别歇着了，来客人了！”
里端厨房里清脆响亮的回应了几声，然后探出了几颗脑袋，之后厨师打荷伙计也都各自快手利脚的忙活起来。炉火轰然，烟气蒸腾，桌案咚咚……那进来的一大帮人领头的脸面消瘦，淡眉小眼，旁边落后半步一个满脸雀斑的胖子脸上满是讨好的谄媚：“牙膏哥，这边坐，这边坐……”
一群人在张超爷几个走道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那满脸雀斑的胖子目光在他们桌上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便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之后言语间继续讨好起他口中的那个牙膏哥来……
难得来一次羊肉面馆，小宝自然想要喝光最后一口汤水——这面在他看来，越是到最后，才越是鲜香美味，离开这里，下一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按照他的估计，最快也得一星期之后了。
本来吃面也就是吃面，饭馆里来客人本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和他们也并不相关，但不经意间，听着听着，那面碗中汤水下降的速度也就变得越来越慢。“……那张峰的学生会，现在学校里已经成了一霸……”
那叫做牙膏哥的领头人听着就来气，口中愤愤道：“不是看他们人多，我早修理他了，玛德……我已经盯了他很久了，但就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学校里现在暂时不方便去，学校外，这家伙一出来就是一大帮人，奈奈的。”
那胖子目光狡捷闪烁几番，继续添油加醋道：“谁说不是呐，那张峰自以为有校长给他撑腰，那在学校里简直是目中无人，肆无忌惮，横行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