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仙女

第84章仙女

竺叶醒来那日正好是风和日丽。

竺叶迷茫的睁开眼睛,刚要动弹时，却感觉手被人紧紧的握着，她警惕的收回手,睁开一只眼睛，打量着周围。

阳光透过窗棂，洒下细碎的光。

竺叶不由完全睁开眼睛，她掀开寝被，正要起身时,总感觉有道视线紧紧的盯着她看，她不解的歪了下头，回首时，望见一双漆黑的瞳孔。

他的眼睛黑漆，却宛如木偶般一动不动的紧盯着她看。

竺叶本能的后退一步,却完全看到面前人的面容。

他浑身清冷,身上好似只有三种颜色。

肤白、乌瞳、额间朱砂和唇瓣艳红。

竺叶还没反应过来，却有些高兴的弯了弯眼睛,露出唇边的酒窝，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开口道：“我想喝水。”

她话音落下,望见他的睫毛蓦然垂了下来,睫毛似落了颗泪,泪珠径直淌过他的面颊。

青年慌乱的起身，他手忙脚乱的去倒水，露出截戴着铃铛的手腕。竺叶听到叮当声时,视线雯时落在他腕骨上的铃铛，总感觉有些熟悉,她苦恼的蹙了蹙眉，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还要喝。”

青年又慌张的去给她倒水。

竺叶听见他踢翻了春凳、又弄碎了茶杯，等他将茶杯递给她时，她看见他的手背上满是水渍。

竺叶接过茶杯，嫌脏的远离了些青年，视线一瞥，又瞥见青年手腕上的铃铛，她盯着磨损的铃铛看，直接伸手抓住铃铛，气鼓鼓的擡头，终于分给青年一个视线，理直气壮道：

“这是我的东西！为什么在你这儿，你是不是偷我东西了！”

她话落，又看到青年面上淌过的泪意。

竺叶抓着铃铛的手一顿，不知为何垂下眼帘，嘟囔道：“反正都这么旧了，你想要就给你。”

他好爱哭啊。

竺叶咬了咬唇，她刚想松开手的时候，手却被人轻轻握住。

他的手在发颤。

竺叶一时没了嫌脏的想法，她看着青年在床榻前跪下，无意识瞪圆了双眼，抱着寝被又往后移了几步，还未来得及说话时，终是听到了他的声音。

很轻还带着哑意。

似乎在恳求。

“我也是你的东西。”

她为什么连铃铛都能记得，反而记不住他？

妒意如蛛丝般包裹着他的心脏，让他每次呼吸都有种止不住的疼痛，长渡忍着四肢百骸的凉意，他跪着往前一步，却望见竺叶抱着寝被警惕的后退一步，他蓦然止住动作，喉咙干涸，声线发颤，低声道：

“阿木，你不能这么对我。”

竺叶一时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刚想戳戳他时，却看到他慌张的擡起头，轻握着她的手：“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竺叶感觉有些别扭，她目前脑海很乱，想甩开他的手，整理下思绪，可她刚动了下。长渡忽然慌张的松开她的手，蓦然站起身来，声线发颤道：

“我去找人……”

他背对着她而走，竺叶注意到他坠在腰间的乌发一寸寸变白，她瞪圆狐狸眼，刚想说话，可喉管像是被挤压着，让她发不出声音，她听见自己胸腔内心脏的跳动声，一声接着一声。

脑海里纷乱的思绪似乎在这一瞬串成了线。恍若大梦初醒，竺叶看到光斑浮落，身体的反应让她蓦然从后抱住长渡的腰，长渡猝不及防的被竺叶抱住，鼻尖嗅到近在咫尺的花香，浑身战栗不止，眉间朱砂滚烫，他强压着兴奋，回首看向竺叶，半跪在竺叶的面前，却听到竺叶哽咽的声音。

“长渡，是不是过去很多年了，你头发怎么变白了……”

长渡原本欣喜的眸光一顿，难得维持不住面上的冷然，他的神色紧张又恐慌，下意识的伸手碰自己的头发，待触摸到药剂过效后，他像是被迎面打了一拳，满目死寂，浑身绝望，哀求着竺叶：

“阿木，别看，求你，别看……”

他挣扎的想要起身，声线颤抖，手背青筋盘踞，不住道：“阿木，能变回来的，能变回来……”

“阿木，求你，别看……”

他慌忙的想要伸手去遮竺叶的眼睛，却又不敢碰竺叶。竺叶握着他的手，带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上，难得放缓声音：

“我听长渡的话，但长渡要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看。”

眼睛被遮住的缘故，竺叶眼前一片漆黑，她只能感受到长渡的颤抖，听到他慌乱又破碎的声音：

“很丑，我变得很丑……”

竺叶感觉喉咙酸涩，她伸手去碰长渡的落在肩间的乌发，学舌般的反驳着他的话：

“不丑，长渡很好看，长渡一直都很好看。”

她说话间，伸手抓住长渡的头发，偷偷睁开眼睛：“我很想看一看长渡的头发。”

长渡僵硬半响，他垂下眼帘，颓败的松开手，抚过竺叶的身躯，落在她的腰间，他将头埋在竺叶的腹部，露出腰间的银发。

如若她觉得很丑呢？

她觉得很丑，那该怎么办？

长渡浑身发抖，战战兢兢的感受着竺叶落在他腰间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