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惯偷天下

夜半三更，打更人敲着锣，点着灯火，在街上慢行。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丝脚步声不同寻常，随后又听到撞地响，打更人寻思着前面是不是有个身影，较为粗大，还穿着捕快的衣服。

“兄台？”

打更人没敢走上前，捕快手里有刀，只要他一醒，即便是任何妖魔鬼怪，都能看到一刀毙命。

连续叫醒无果，打更人接着走上前，却也只是稍微，低着头凑看了一下。

现在是宵禁，附近都有官兵侍卫守着，他也不想闹出个大动静，万一惹是生非就不好了。

再者说他又胆怯，可心里憋得慌，也着急得慌。

听见轻微的鼾声，打更人可以舒一口气，只是那刀，在夜色下格外显眼，吓得慌。

这样醉的不省人事，睡倒在地上有失风化，不如寻个落脚处，将他小心放置。

打更人如是想，只见那捕快长得凶，一看就是不好惹，再三犹豫，他又把手收了回来。

要不还是将此人汇报给附近的侍卫吧？

可那些人一个比一个凶，恐怕那刀法也一个比一个快。

“让我来吧。”

打更人被打昏过去，声音从后面传来。

矫健的身姿，不算高大，一袭黑衣，月黑风高。

扶着捕快，向路旁一个亭子走去。

醉得迷迷糊糊，又睡得像死猪一样，夜行人才可放心脱下他的衣服，翻了个底朝天。

终于在一处衣角找到了所谓的罪状，一摊开写明，惯偷北宫氏抓拿归案，然事发突然，似有同伙，与轩无畏无端失踪，夜已快马加鞭，特向大人禀告。

夜行人冷笑，从衣袖里翻出几乎一模一样的公文，带上偷来的官印，企图以假乱真。

假公文上重写明，字迹清晰而无可挑剔：惯偷北宫氏抓拿归案，然事发突然，似有同伙，与轩无畏无端失踪，夜已快马加鞭，又有密报逃之远国，特向大人禀告。

夜行人满意交换，任由惯偷越逃越远，最好逃到天涯海角，终是找不回来。

“拿下惯偷！”

不知是谁在夜色中喊了一句，埋伏在房顶上的捕快一齐降下，挥刀挥剑，直冲夜行人的脑门。

夜行人动轻功，转得一身风，不料正被醉死的捕快抓住脚，一时大意，又拖了下来，刀剑架落，就地抓擒。

撕开黑色面纱，就是一女子的脸，眉宇间清秀，却像是假象，漆黑如渊的眼牟，高挺的鼻梁，正是北宫氏的血统。

“呵，好一招引蛇出洞。”

女子嘴角微扬，霎时放声大笑，惹得周围房屋回音四起：“爷爷，对不起！嬬儿未能完成您的临终夙愿！”

……

第二日，刚从客栈休息出来，就老远听见皇榜议论纷纷。

“惯偷天下？”

“怎能不是冠偷天下？难不成掺杂了水分在里面？”

还好这次我准备充足，有先前当乞丐的经验，把脸涂抹得乌漆抹黑，油光发亮，又巧变发型，换了一身衣裳，活脱脱的像个村女人、小丫头。

我跟着一旁的人打趣着，旁边的也跟着附和：“这个惯偷，人间蒸发似的，为了抓到她，朝廷更是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在皇榜上的惯偷样子我也是醉了，好端端的这人怎么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那么招人恨的，有个老头的手指都快戳烂纸了，还是那么不足以泄愤。

“她偷了不少皇宫财宝，要是抓到了，铁定得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这刑对她来说真不够，起码得残忍些，她还偷过陛下与皇后的定期信物……”

“哎呀，你少说点！”

“我有一说一，我就是为陛下鸣不平！”

旁边那个大哥说的，其他人都好像心里不平，硬是装着要说一句公道话，结果都不知道谁说的是公道话。

“抓到了！”

后面有人喊了一句，我寻声看去，几个官员过来撤榜，闲杂人等一众回避。

我隐入人群中，还是希望不要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