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算盘叮当 - 露泣梨花白如玉 - 团扇牡丹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二百五十一章算盘叮当

陈敬致清了清嗓子,叫康子细细道来。

康子跪在地上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来。说完之后,楚文红和东哥儿齐齐跪下,哭着请大老爷判东临休妻。

陈敬致让他们先退到一边,就将小恶女宣上来问话。

小恶女见了陈敬致一不跪拜,二不行礼,将头抬的高高的,傲气的拿鼻孔对着他:“哼,陈县令,他们是长着人多势众欺负我,我爹和大哥一会儿就到。你有什么话,等他们来了再问我吧。”

楚青若暗笑,这恶女到了公堂还不知死,今日若是别的县令楚青若或许还需要担心需要担心要费些唇舌,但眼前的这个陈敬致,她却是最熟悉不过的了。嫉恶如仇,公正廉明,不畏强权。这小恶女这般的与他说话,怕是掌嘴之刑少不了了。

谁知,让她意外的是,陈敬致不但没有掌她的嘴,竟然还名人拿了一张椅子让她坐下,并宣布退堂!

楚青若这下可有些动怒了。

难道这些年,这陈敬致竟也变成趋炎附势,营营汲汲的小人了吗?

退了堂之后,有一位衙役躲在人群里,悄悄的朝楚青若招招手。

楚青若诧异,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就听那衙役压低了声音说到:“傅夫人,老爷后堂有请,请夫人勿惊动旁人,一人前去。”

思索了一下,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又望了一眼堂上的众人,悄悄的隐在门口围观的人群中,随他来到了后堂。

后堂,一张红木案几,左右两张红木交椅,案几的上方,挂着一副龙飞凤舞的字:“克己奉公”

陈敬致正背着手,面对着这幅字,背对着楚青若站着。

“陈大人,多年不见,原来你还认得小女。”

听出她言中的讽刺,陈敬致身体一震,缓缓的转过身来:“傅夫人,别来无恙?下官给夫人见礼!”说着便要跪下去向她行礼。

楚青若也不拦他,反而自行走到堂上的红木交椅上,端坐了下来。

如今他已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再不是当年那个不畏权势,令人敬佩之人,自己一个朝廷三品命妇,如何受不得他一个七品芝麻官的拜见?

陈敬致见她丝毫没有拦着自己的意思,只好当真的跪了下去,给她行了个礼:“下官不知将军夫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夫人恕罪。”

楚青若不言语,只悄悄的观察着他,见他连官服都是旧的,后堂的摆设也是最简单的两把凳子一张案几,一副字两盆花,毫无奢靡之相,实在不敢相信他判若两人的变化。

“陈大人请起吧。”心中疑问归疑问,但口中还是冷冷的说道。

陈敬致站了起来,一双小眼睛也是不停的打量着她:“这堂下告状之人,与夫人是何关系?”

“我的表弟。”

“哦?夫人希望我如何断案?”眯起眼睛,陈敬致小心翼翼的问道。

“秉公办理,不偏不纵。”

陈敬致闻言,哈哈大笑:“好,好,难得,难得。”

见楚青若目露疑惑,忍不住笑着说道:“老夫还怕你如今成了将军夫人,又是万岁的御妹,会变得和别人一般,摆足了架子,仗势欺人呢!想不到,青若,你还是一如从前,一点没变,哈哈哈。”

“我是没变,只是不知道陈大人你变了变了没有?”楚青若一点也不欢喜他的称赞。

“你觉得老夫变了吗?”陈敬致似乎话里有话。“夫人,老夫恳请夫人暂时不要为难张家。”

楚青若薄怒:“为何?莫不是陈大人是要我,买了你我旧时的面子不成?”

陈敬致哈哈笑:“非也,非也。夫人可信老夫?”

“以前敢信,如今……不知该不该信!”楚青若说话很直接,没必要给他留面子。

陈敬致却不恼:“夫人说的是,但下官还是想请夫人答应下官的这个请求。个中原因,请恕下官不便相告。夫人只需相信,这四个字在下官心中从未忘却便可!”说着伸手一指堂上挂着的那四个字:克己奉公。

楚青若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选择信他一回:“好,那小女就拭目以待!”

陈敬致如蒙大赦的松了口气,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外名堂上,一阵哄闹。

两人对视,陈敬致向她拱手,匆匆去了前堂,楚青若也在刚才带路的衙役的指引下,悄悄的回到了前堂。

来到前堂,又站立道徐勇康子身边的楚青若看见公堂门口,原本围观的百姓们都被驱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以一老一少为首的一大群家丁打手。

老的五十来岁,身穿做工精细的褐色元外服,头戴同色员外帽,一块上好的翡翠镶在了帽子的正中间,方脸,吊睛眼,薄唇,八字胡,一脸的精明。

少的一名三十不到,穿着一身考究的白色短靠,发髻上攒着一根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发簪,身披一件上好面料做成的英雄大氅,国字脸,疏眉细眼,鼻子挺而尖,一张薄唇透着邪气,一看便是个刁钻之相。

这两人正是东临媳妇儿的亲爹和大哥,张世安和他的大儿子,张福龙。

张世安指着楚文红和东哥儿破口大骂:“你个直娘贼,你入赘了我张家,生是我张家的人,死是我张家的鬼,老子一碗碗的白米饭竟给你白吃了去?你和你那穷鬼老娘,吃我们张家,喝我们张家的,竟然还想休了我女儿?我操你十八辈儿祖宗!”

骂的实在难听,徐勇忍不住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未等他发作,又听那张福龙站了出来,阴阳怪气的说道:“哎……爹,自古姻缘讲求一个你情我愿,既然强扭的瓜不甜,那我们也不强人所难。”

张世安急道:“什么?这不是便宜了他们娘俩?”

张福龙:“爹,你稍安勿躁。”然后往前走了一步,朝右一伸手,上来一个小厮,给他递上了一个算盘。他将算盘拿在手里,噼里啪啦的拨指一算,然后不怀好意的笑着对堂下还跪着的东哥儿说道:

“这样,东哥儿,我也不为难你们娘俩。你呢,叫你娘把当初我妹妹陪嫁的那些东西还回来。然后呢,你和你娘一共在我家住了一年零九个月,每天三餐外加房费,下人伺候的钱。好算点,我算你们一天一两银子。

还有,我妹妹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嫁给你的,如今身子已经破了,再要改嫁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了,我们呢,也愿意她守节终老。这样,她如今二十岁,我算她活到七十岁,那就是五十年。每年她的吃穿用度我按五百两来算,那就是……两万五千两。这还没算上肚子里的孩子。”

东哥儿咬牙,几欲哭出:“我许久未与她同房,哪里来的孩子?”

张福龙笑了起来:“好好,就算没有孩子,你与她和离了,她身边没有子女,总要寻个人养老送终的吧?过继一个孩子是早晚的事情,那这孩子的费用,自然也是算在你头上啊!你若不和她和离,她用得着守节孤苦一生吗?对不对?”转头得意的朝张世安和小恶女各看了一眼,扬了扬头。

父女俩异口同声,得意的说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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