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男女之差
他喜欢做浪漫的事,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和grande飞扬在夜空下就充满着浪漫气息。除此之外是因为,他喜欢捉弄他的朋友和员工,他喜欢恶作剧。
他拉着她飞快地穿进一处住房区内的巷道里消失在miko的视线内,他成功地甩掉了他。
“你要去哪里!”夏初被他的大手牵着一路小跑。
“回家!”他回头冲她笑道:“他们一定以为我去了别的地方,他们不会想到我竟然只是回家了而已!”
他们很快便回到了别墅。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仍十指紧扣着她的手,大门被锁上了,他聪明地弯腰从车库的一个小矮门里溜了进去。
他牵着她悄悄潜进别墅内,他不想被laura还有nancy发现,否则bill他们就会知道他已经回来了。明明是在自己的房子却跟做贼一样,michael小心翼翼地穿过客厅,轻手轻脚地上了楼。夏初以为他要回卧室,可是已经上了二楼的他又带着她直径走到了拐角的小楼梯。
夏初从没有来过这个角落,她小声问他:“这是什么地方?”
他领着她踏上窄窄的楼梯,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噤声:“阁楼。”
推开头顶上的隔板,他先走上去,然后伸手接她上来。她进来之后他便将隔板盖上了,因为没有开灯,楼下唯一的一点光亮突然消失后,整个房间里立即陷入了恐怖的黑暗中。
夏初的心抽了一下,她怕黑。她像个盲人一样紧张地摸索着:“你在哪儿?”
michael立即抓住她伸出的双手,“我在这儿!”黑暗中他几乎看不见她,但是却感受到了她的无助,他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种语气说话,突然涌出了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你在害怕吗?”他温柔地询问她,轻声安慰:“别害怕,我在呢。”
他牵着她缓缓走向了小窗边,拉开帘子的一瞬间朦胧月光投射进来,依稀照亮了阁楼内的摆设。
虽然还是很暗,但是夏初至少能看见michael的轮廓了。她才发现这里的一番小天地,四处黑压压的一片应该是堆满的一箱箱的杂物,墙边靠着许多油画,而小窗旁边还坐落着一处稍显破旧的红色沙发。
夏初有意识地挣开了他的手,昏暗中她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怎么就傻乎乎地被带来这种地方呢。她问他:“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michael张开长长的双臂靠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笑:“我不想让miko他们发现我,我要藏起来。我喜欢这种让人找不到我的感觉。”
视线里看得到东西,夏初渐渐恢复了平静,她不想批评他的做法幼稚,所以她淡淡发问:“你可以只自己一个人藏起来吗?我得回家。”
她没料到他会倏地站起一把捂住她的嘴,搂着她一起倒坐进沙发里。
楼下有动静,是miko,michael他们前脚刚进门,他后脚也喘着气回来了,他真的是一路跑回来的,他不敢相信他那高瘦的雇主竟然能跑得如此之快。阁楼里的两人隐约听到他将laura和nancy叫了出来,他问她们michael回来过吗?两人都回答没有。
miko脚步匆匆地找遍了的卧室和所有房间,在确定michael确实不在这栋房子里后,他拨通了bill的电话汇报情况:“他没有回来。”
月光透过玻璃倾洒在michael的脸庞和喉结上,夏初被他捂着嘴,整张脸几乎要埋进他的脖颈间了。
他在她耳边温柔地嘱咐道:“不要出去好吗?你一出去,他们就会知道我在这里了,我唯一自由的夜晚也将消失。”
夏初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他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上,酥酥麻麻的,像是要把她吃了。
几秒后,夏初听话地点了点头,一片安静中,michael慢慢松开了她的身子,几分钟后bill也跟随拖车部队回到了别墅。那头维修人员从车库里取了备用轮胎将它换上,这头bill在客厅指示道:“他们没有车,跑不远,michael身上没钱。”
miko提醒道:“可是他带着的姑娘身上肯定有钱啊,而且这里离车站不远,他们很可能去了别的地方。”
可bill还是认为michael离开这一片的可能性不大,他现在很有可能只是在这附近的某一个公园转悠,他从小到大什么都被身边的人安排得好好的,所以他不大会认路。而且他比较害怕一个人面对陌生环境,他需要人陪着,没有值得依赖的人在身边他会慌张。
但他还是严谨地安排道:“多调几个人来,我带几个去这附近区域找,你带几个分别去离这最近的几个车站守着,laura和nancy你们俩在房子里等着,michael一回来就赶紧通知我们。”
所有人应声,大家纷纷开始行动了,bill和miko离开后laura和nancy就一直守在客厅里,极度清醒,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门口,连哈欠都打不出来了。
michael知道两个女佣在一楼守着,只要他和她发出稍大点的动静就会被发现。他不好意思地对她苦笑:“抱歉,害得你没有办法回家。”
夏初坐在沙发另一头,与他保持着距离,她没有回应他。
她听到他说:“我知道你一定觉得michaeljackson的生活也不过如此,至少普通人没有像他一样,每天每天重复体会坐牢的感觉。”
夏初抬眼看向他,稍显惊怔。
“你知道我从小就被一大群人每天跟着,除了上厕所他们会在门外等你,无论你做什么都会被别人看着。说实话我的确已经习惯了,但某些时刻我真的感觉很压抑,我经常会觉得有什么东西掐着我的脖子,我根本不能呼吸,我要窒息而死了。我的内心就像有一头嘶吼的狮子马上就要冲破我的五脏和胸膛,然后血淋淋地把我吃掉。”
他静静地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盯着她。他面向月光,夏初可以很清晰地看见他英俊的脸,他失落的眼睛,他漠然的神情。
寂静的阁楼内,两个人淡然地坐在两边,他们像对初识的陌生人一样开始有距离地交流。夏初从来不主动问他问题,都是他偶尔发问,她平静作答。
渐渐的,气氛变得舒适平淡,他撑着头问她:“我知道你是中国人,你是从小就生在美国,还是移民?”
“我是被领养的,九岁那年。”夏初胳膊交叉在胸前没看他,垂眸回答的语气十分平淡。
“所以,你还会说中国话吗?”他好奇问。
“我一直在努力不要忘记,可是这里没人跟我说中国话,渐渐地,我开始不记得有些话该怎么说,有些字该怎么写。”她平淡的语气里隐藏着某种情绪,一带而过。
“你还记得你的中文名字吗?”
“xiachu.”
“xia…chu?”他艰难晦涩地跟着念了出来,“它是什么意思?”
“earlysummer.”初夏时节。
他笑问:“你出生在夏天的第一个月份?”
“我出生在冬天最后一个月份。”
她抬眼看他,眼神里的冰冷淡漠令他心中一惊。愣了良久,他放柔了语气不解发问:“why?”
为什么你出生在冬日,却要取反名夏初呢?
她目无光芒地看着他,说出的话却像尖刀一样扎在他的心上震撼着他。
“因为饥饿与贫穷,因为寒冷与死亡。”
她的父母希望她可以享受饱腹和温暖,他们希望她可以幸福地活着,而不是像他们一样每日为生存而在死亡边缘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