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一触即发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不远处，徐纱丽的手指忽地勾了勾，传来窸窣的响动，在异常寂静一片的办公室内，显得尤为突兀。
“是她让你采用物理降温的？”
墨笛的思绪清晰，但四肢明显还带着几分沉重，隐隐传来几阵麻痹，即便她万分迫切的想要靠近徐纱丽，但一时间还是无法动弹。
“嗯，她的这个想法很奇特，说出来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不过……胜在好用。”
江程煜的眼底带着微微的赞赏，墨笛眨了眨眼睛，等再望过去时，他依旧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好似是在极不情愿的状态下，才卷入到这场纷争里。
“呵呵，难得江少爷能听进去别人的劝，看来我的命，在你看来，留着还能有点用。”
墨笛笑着自嘲了下，同时一直在暗自努力，尝试着调动其他感官，生怕由于大脑曾经缺过氧，导致部分受损，而出现部分器官功能失调的状况。
江程煜没想到墨笛会如此轻视自己，不想给她太大的心理压力，他也学着她的方式，大方的自嘲起来。
“墨总人才来江氏一天，就无端丧命，传了出去，江氏不惜一切打压对手的铁证，可就是坐实了。”
果真就是这个理由！
墨笛思来想去，能让江程煜决定出手的，无非就是他怕落人口实，可就这样当众承认，可想而知，他对她的嫌弃，已经到了何种夸张的程度。
“只是，我有一点很好奇，那丫头能想到用物理降温能拯救昏迷不醒的病人，是不是你教她的？”
出于早前对徐纱丽积攒下来的好感，江程煜方才敢尝试此法，喜好极限运动的他，曾经数次更随考察队攀登过喜马拉雅山。在那种人迹罕至的边缘世界里，雪崩是最为常见的自然灾害。
经历过的都知道，被以吨计算的大学狠狠的砸下来的时候，可能会导致暂时的昏迷，队友一旦发现这种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为受难者保温取暖，切不可私下移动，导致体温骤降，加速死亡。
然而徐纱丽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在她坚定的眸光中，江程煜选择了冒险，与之前数次的极限运动相比，做出这个决定，却是他最艰难的抉择。
一旦选择失败，则意味着真正送墨笛的上路的，是曾一直说要护她安全的自己。
荣旗暖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墨笛追回来。
当时他避而不答，最大的原因，还在于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说别的，就冲着他把墨小北带出国外治疗，但却没能再带回来这一件事上，就直接被取消了资格。
可要是连人都不在了，他还能找谁去赎罪去？
此时整座楼层，早就人去楼空，仅剩江程煜和墨笛二人，他十分珍惜与她独处的时光，眼神也变得格外温柔起来。
为了避免闲来无话，也为了稍作缓解情绪，对于江程煜的不解，墨笛也乐于解答。
“你是否体验过睡觉的时候，双脚莫名抽了抽的感觉？”
江程煜不自觉的点点头，随后又觉得略显突兀，握成虚拳覆在唇边轻咳几声，用来掩饰。
“那是一种自然的神经性反应，是因为你睡的太熟了，机体误认为你死了，这才尝试性的抖一抖，看看你是否还活着。”
江程煜是头一次听到这种理论，如果不是墨笛说得一本正经，他当真会理解为她在开玩笑，不过细细回想，墨笛的确在医学方面广有涉猎，便收起笑意，暗示她继续讲下去。
“同样，我刚才曾一度缺氧窒息，正常情况下，急救的措施确实应该是保暖并且进入高压氧仓，及时被动输氧。可现实条件不允许，因此徐秘书才临时起意，打算利用机体自身神经性反应，快速降温后，造成神经误会，以为我是真的死了，但当他们测试的时候，却倒是成了唤醒我的关键。”
墨笛隐去了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像是教导小埃迪般，不疾不徐的同江程煜解释道。
“还真是胡闹，要是机体直接宣判你死亡了，连验证都懒得验证，那不就白白送死了？”
直到墨笛把这通理论，全部说与江程煜听后，他才惊得一身冷汗，原来当时的情况是如此的剑走偏锋，稍微行将踏错，后果便是万劫不复。
“那有什么，与其委委屈屈的死了，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尝试一把，就算没成功，至少也算死的独特，亲戚朋友过来瞻仰遗容时，只会捂起鼻子，对着我的尸体，指指点点，在背后议论纷纷，传言我是酗酒而亡，这样一来，至少死的还能传奇些。”
墨笛笑吟吟的脑洞大开，尤其是难得看到江程煜一头雾水的模样，还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那我就成了杀害你的凶手了！”
一朵闪着雷动的乌云呢，遮盖在江程煜的脸上，使得墨笛的笑容，僵僵的凝固在脸上。
“你放心，徐秘书醒来后会给你作证的。”
墨笛的口气清清冷冷，满是对江程煜的嘲讽。
“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程煜刚才只顾着考虑后果了，毕竟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墨笛并不知情，而当着她的面，他又不能表露真心，故而话一出口，江程煜立刻意识到会引起什么样的误会，因此转瞬即逝的阴郁过后，他急忙摆着手解释道。
“无所谓了，你的想法不重要。”墨笛把头偏过一边，毫无生气的回道。
被江程煜这么一弄，墨笛的好心情顿时全无，她的使劲的掐了下指尖，略微传来丁点痛感。
很好，还没到丧失知觉的程度。
暗暗叹出一口气，又将注意力再度转移到其他方向。
皓眸从徐纱丽的身上，渐渐移动到趴在地板上的那抹高壮的身影上，荣文瑞的倏然发狂，显然不是他自己主观造成的。
江程煜的视线，随着墨笛的沉默，也陷入了沉思中，在与荣文瑞的对峙中，他的状态明显不是本尊，而且他显然没把自己当作进攻对象，好似他的脑袋中，提前被人设置了进攻模式一般，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