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风雨凄凄失佳人

宁山城很久没有下这么大的雨了。

狂风怒号，纤细的柳树被风摇的就要连根拔起。

走道上没有一个人，各个摊贩都把店门关的严严实实。

雨点拍打着门窗，就像要把它们强行推开。

“这是要天灾了吗？为什么老天爷这么生气？”一位老管家站在大厅内自言自语着。

周围的丫鬟家丁点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们不是怕这位老管家，而是害怕自家的老爷。

“陈婆，夫人一直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把孩子生下来啊？”

陈婆眯着眼，顶着暴雨，站在门口对萧老爷说：“夫人难产了啊！”

“那……那你快去帮她啊！出来干什么!”

萧老爷完全不把这大雨放在眼里，顾不上自己被淋，在产房门口来回踱步。想进去，但是拘于礼法只能在外头干着急。

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担心夫人的安慰，还是在担心这次又是一个女娃娃。

陈婆其实没敢告诉他，夫人这胎可能是对双胞胎，甚至可能是龙凤胎，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危及到生命。

萧家已经有三个女儿了，这一次，他们只想添个男丁。

陈婆很喜欢小孩子，她担心萧老爷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把女孩给放弃。她不愿意一个生命还没有降临没看一眼这个世界就离开了。

萧夫人还在坚持，床单已经被她抓得破了洞。

“夫人，您在坚持一下……在努力一把……”

雨下的更大了，远处不知道是什么被吹倒了，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随着这声巨响，产房里终于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夫人，夫人，您看，是龙凤胎，是龙凤胎!”陈婆激动地将孩子放在襁褓里，给萧夫人看，可萧夫人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夫……夫人？”陈婆的表情从喜悦变成了惊愕。

两个婴儿哭得越发凶，外头的雨下得越猛烈。

在男娃出生之后，夫人就没有多少力气了。

出于母亲对孩子的爱，萧夫人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嘭——”门忽然被打开，雨点乘机往房里入侵。

“柔儿可还好？男娃女娃？”萧老爷听到了陈婆的声音，察觉到不对劲，往床上看去。

“柔儿，柔儿？柔儿——”

这回，轮到萧老爷痛哭了。

而陈婆手里的女婴忽然停止了哭泣，呆呆的看着已经没了呼吸的萧夫人。

“龙凤胎？”萧老爷冷静下来之后假装镇定的问陈婆。

他没有抱起旁边的男婴，只是看着那孩子。

陈婆赶紧应道：“是，是对兄妹。”

“萧家的香火可以延续了……柔儿，安心的走吧。”说着，萧老爷合上了萧夫人的眼睛。

“陈婆，把这个男孩也带出去吧，，我想和夫人待一会。”萧老爷没有什么表情，和陈婆说话时，眼神始终停留在萧夫人身上。

陈婆招呼了旁边一个小丫鬟，让她抱着男婴把孩子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风吹雨打，他们一路护着孩子，感叹道：“这破天气啊，一定是什么灾星惹了事!唉！”

陈婆是府里的奶娘，之前照顾了大小姐，二小姐和三小姐，这次一下子添了两个人，但是夫人却因为难产而离开了。她对着这俩小家伙，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说你要是不来，你娘是不是就不会难产了？”陈婆对着刚刚出生的女婴说。

女婴好像听懂了一样，一直用一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陈婆，也不哭闹。

“小翠，你先照看着这俩孩子，我去跟管事交代一下事情……”

……

当家丁再次见到萧老爷，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他没去看孩子，而是一直守在萧夫人的棺材前。

大厅里挂满了白布，放满了花圈。

“夫人，孩子还没有名字，这样吧，男孩叫萧如风，女孩叫萧雨，风雨中来，你说这个名字可以吗？”

老管家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叹了口气。

世间情，不过一个“痴”字。

他也是看着这两人长大，成亲，生子的。因为夫人生不出男丁，让萧老爷纳妾，他还不肯。老爷对夫人的情深，他一直都看在眼里。

三个女儿哭的像个泪人，一时间还不能接受母亲已经离开的事实。

萧府被悲伤的气氛笼罩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