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姐妹干政风波

正午时分，皇上的御书房内，炉中的沉香散发出一阵幽香。徽宗赵佶独自一人坐于御案前，一幅未完成的画作搁在桌角，他的眼中带着焦虑。

他自幼喜爱书画，性情偏向宁静，对于纷繁复杂的朝政事务，总是试图保持超然态度，尽管许多时候难以脱身，又不得不深陷其中。帝姬和秦妃的安全归来，他本当松一口气，然而朝堂上的风波，让他在此刻越发感觉到一种难以名状的重压。

他回想起今晨的朝会，蔡京、童贯、梁师成等一干重臣的启奏，还有赵桓在一旁火上浇油，那些话语无不重重敲击在他的心上。

早上，在垂拱殿，梁师成上前一步，率先发难：“陛下，宫规朝纪，不可儿戏！”他的声音抑扬顿挫，打破了早朝的寂静，“近日有消息传，秦妃娘娘和歌雅帝姬，在幕后搜集朝中大臣的罪状，此举，未免触犯了不容后宫干政的铁律。”

殿内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赵佶感到愕然，梁师成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批评他的爱妃和帝姬。赵佶心中如翻江倒海，怒火与震惊交织，他刚想斥责梁师成，维护秦妃和帝姬清白，却见太师蔡京走上前。

蔡京迎合道：“臣恭请陛下三思，历朝历代，后宫自有规矩。若论国事，则非秦妃娘娘和公主所宜干涉。”

看到蔡京发言，赵佶不得不暂时按捺住怒火。蔡京所说的后宫规矩，让他无言以对。

童贯亦上前一步，微微俯身，他的声音更带了几分警戒，“陛下，宫中妃子若权势膨胀，恐怕会让他人有模仿的榜样，这对于国家大局而言，不啻为一场灾难。”

童贯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敲击着赵佶的心门，使得他不得不再三权衡。其实赵佶心知肚明，后宫实在不宜干涉朝政，他自己也不愿看到妃子们深陷权利的漩涡。不过，秦妃不一样，她聪明智慧，视野宽广，举止大度。在他的心中，她总是那个能洞悉世事、理解他画意诗心的女子。

他渴望守住这份深厚的信任，不愿让秦妃和歌雅帝姬因为背后的流言蜚语而受到不白之冤。赵佶微微俯身，凝视着脚下的龙纹地毯，仿佛在寻求一个能让他平息此事的明智之策。

赵佶知道，朝堂之下正有无数眼睛紧盯着他，等他做出最后裁决。

赵佶坐在那里，目光在群臣间游移，在他们的表情中，他试图寻找支持。

然而此时，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身为太子，居然也公开质疑他！太子赵桓的言辞让他心中的波澜更甚。“父皇，还望留意往日的教训，后宫干政非民之福，臣子们恐怕都不愿再见到前朝武氏篡位之历史重演。“他稍作停顿，又补充道：“而且，秦妃和歌雅擅自搜集朝臣罪状，不但让朝内诸臣人人自危，也让忠心于父皇的臣子们倍感心寒。”

宰相王黼上前一步，“太子所言甚是，后宫确不宜干预朝政，而且也容易动摇朝内诸臣对陛下的忠诚之心。”

一些大臣开始附和赵桓和宰相的发言。这些声音如水面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使得反对秦妃和歌雅帝姬的意见在庙堂之中渐成主流。虽然有一些大臣没有出声，但从他们闪烁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们内心的骚动，或是赞同，或是担忧，或在心中默默权衡如何站队。

在阶下，谢因安手中紧握拂尘，他曾想站出来支持秦妃娘娘和歌雅帝姬，毕竟秦妃娘娘对他有恩。可他深知朝堂如棋局，错一步，满盘皆输。面对蔡京与童贯这两大权臣联手，边上又有太子、宰相附和，再回忆起那张写有“再查必危”的飞镖警告纸条，他按下了心中的念头。

谢因安明白，这个朝堂已非他一人可力挽狂澜。虽然他不愿看到秦妃娘娘和歌雅帝姬的处境更为尴尬，但他更不愿让自己成为这场朝政风波的陪葬。此刻，虽心有不甘，终是被无奈与现实所束缚，支持娘娘和公主的那句话最终被咽了回去。

赵佶的内心波涛翻滚。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秦韵笙和秦歌雅的情感和信任，在此刻，成为他判断的障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按龙椅的扶手。那本是权威象征的龙椅，在此刻似乎变成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

“朕知道了。”赵佶的声音低沉，算是为今天的朝堂争论画上句号，“朕会决断此事。在未有定论前，朕不希望再听到任何猜疑的议论。”

众大臣纷纷低头称是，垂拱殿内再次恢复了肃静，而赵佶心中的波涛却一直无法平息。

回想着早朝的风波，御书房内的赵佶倍感孤独和煎熬，此刻，他在自言自语：“秦妃……歌雅……”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

他的手无意识地抚摸着案头的笔砚，沉思间，柳妃之前的忠告又回响在耳边，“秦妃若果真步了武后那样的后尘……”他的思绪突然变得混乱。

“但秦韵笙，不过是想保护她的妹妹罢了......她们只是在搜寻证据......”赵佶明白秦韵笙并非真有篡位之心，但朝堂之上波诡云谲，一旦女子涉入政事，无疑会引发无尽的猜疑和权力的斗争。

艺术家的性情，令赵佶养成了优柔寡断的习惯。他来回踱步，心中是皇权的两难选择——一方面是对秦妃和帝姬的信任，另一方面则是稳定朝堂的重任。这一刻，赵佶的心思如同天边的云彩，变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