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童贯被审
中午时分，帝都内外平静如常，然而，皇宫里却掀起一阵骚动。徽宗赵佶突然宣布朝会。在已经早朝完毕、官员们都已经退朝，然后不久再次召集官员上朝的情况极为罕见，整个朝堂上下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太监们急匆匆地传达圣旨，召集三省六部的官员和朝中重臣，官员们紧急返回朝堂。
赵佶在龙椅上坐定，看着渐渐汇聚入殿的大臣们。身为一国之尊，他知晓自己此刻需要保持镇定，不能让情绪影响到接下来的重要事情。
秦韵笙和秦歌雅也被要求留在殿中的一旁，以便回答可能被提出的问题。
殿堂内的空气变得凝重而压抑，每个人都在暗自揣测，不知即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童贯何在？"赵佶突然大声问道，声音在殿堂回响。
一个身穿官袍的白发老者快步走出，他是童贯。他在想，是不是前几日暗中策划的劫镖事件案发，被皇上知道了？心里狐疑，脸上却设法保持镇静。他躬身行礼，口中答应道：“臣在！"
赵佶目光犀利，投射在童贯身上，重重的言语充满了审视的力量：“朕听闻你与金国勾结，谋划不轨，此事当真？”
童贯的声音颤抖，“臣不知陛下何出此言？”尽管他尽力掩饰，但说话的声音已经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安。
赵佶皱紧眉头，他不满童贯的回答，冷冷地继续逼问：“你暗中和商人密谋，企图谋害朕之帝姬，谋杀朕在西夏的大宋使臣和商人，操纵金市，收受贿赂，还和金国串谋，策动他们向西夏出兵，这背后都是你在主使。你若无隐瞒，为何在听到此事时如此心虚？”
面对赵佶列举的童贯罪行，在场的朝臣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为大宋重臣的童贯，竟然为私利意图谋杀帝姬、谋杀本国的特使和商人，还勾结金国！全场的目光都固定在童贯和赵佶之间，议论声响起。
对于童贯而言，赵佶尖锐的质疑，更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切割着这位老臣的外壳，似乎要直达他心底最深的秘密。
童贯咬着下唇，脸上闪过一丝掙扎和隐忍，但还是强作镇定：“臣……臣日夜忧国忧民，绝无此等行为。一定是有人陷害，望陛下明察。”
赵佶转过身来，目光从童贯转向了秦韵笙，语气稍微缓和：“秦爱妃，是你与歌雅帝姬发现了此事。你们可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些不是空穴来风？”
秦韵笙微微欠身，她知道此刻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极其重要，既要表明真相，又不能激化局势，造成不可控的后果。“陛下，我们得到的消息，确是经过多方查证。且周信的供词详尽，与多处情报相符，我们认为应予以重视。”
赵佶微微倾身向前，目光如电般射向童贯，愤怒的声音响遍垂拱殿：“童贯，你的幕僚供出了你，你有何话说？”
这一刻，童贯感到自己所有的力量似乎都在消退，他几乎要瘫倒在地，但凭着多年在朝堂上的沉浮经验，他强作镇定，转而一个计策在心中形成。他颤颤巍巍地答道：“臣前日责怪周信，周信一定怀恨在心，此乃他的报复，污蔑臣。臣平日勤勤恳恳，忠于职守，绝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陛下和大宋的事情。”
童贯挥手擦去额头汗水，继续说道：“陛下，臣的忠诚日月可鉴，臣在朝二十年，未有一失。陛下，您相信忠臣的话还是相信一个微不足道的幕僚所散布的谣言？”
整个朝堂陷入短暂的沉默，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殿上的官员们或低头沉思，或暗自交换眼神，每个人的心中都在权衡着事态的严重性以及对自己的影响。
秦韵笙从袖中缓缓取出一封信函，把密信呈递给赵佶。“陛下，这是我于梁师成府中所得的信函，是周信以童贯之名收取金国贿赂的证据。”
赵佶接过密信，目光凝重地拆封查看，手中的密信仿佛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梁师成站在朝臣之中，面色难掩紧张与忧虑。他知道此时所有的秘密都濒临揭露的边缘，而他不仅无法阻止，甚至可能被卷入这场风波。他笔直地站着，背脊上的汗水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波澜。
童贯从开始的震惊，再到现在的难以置信。他瞪了梁师成一眼，密信的出现，无疑是对他最严峻的挑战，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眉头紧蹙，心中千思万转，试图寻找出路。
殿中，蔡京低垂着眉眼，内心同样波涛汹涌。他清楚，童贯的境遇将直接关系到他自己。隐匿在深宫廷议之下的权力斗争，无人比他更了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若童贯一事败露，不仅是童贯个人，自己也势必卷入其中。
蔡京竭力维持着内心的平静，上前一步，为童贯辩解：“陛下，童大人老成持重，此事必有蹊跷。臣以为应当深入调查，不可草率下定论。臣不信童大人会对大宋不忠，更不信童大人会谋杀在西夏的大宋特使和商人。”
赵佶瞥了蔡京一眼，继续审视密信。房间的气氛几乎达到沸点，每个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一场风暴的到来，而梁师成和童贯，无疑成了风暴中心的主角。
赵佶突然将手中的密信甩出，宣纸飞舞，落在童贯的脚前。赵佶质问：“童贯，你还有何话说？”
童贯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身体微颤，全身仿佛被冰水浸透，寒冷透入骨髓。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似乎所有的理智和計謀都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击打散。他如鲠在喉，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整个朝堂上下都在密切关注这历史性的一幕。
秦韵笙与秦歌雅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知道，未来的路，无人能预见，但至少在这一刻，正义似乎占了上风。赵佶正等着童贯给出他的最后答辞。
突然间，童贯身体微微抖动，仿佛最终的支撑也在这股压力下崩溃，他长跪在地，额头触及金砖。他深知，在这慑人心魄的沉默中，任何言辞都显得苍白无力，但他仍旧抬起头来，露出求饶的目光，声音哽咽着：“陛下，臣……罪该万死，臣管理不当，致使周信滥用了老臣对他的信任，做出了有损朝廷声誉的事情。”他试图将责任推给周信，但他的语气却无法掩饰自己的惶恐，“但臣对大宋的忠诚，天地可鉴。”
赵佶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在想，童贯此刻的言辞不过是诡辩。
蔡京神色凝重，他知道一旦童贯事发，自己作为其政治同盟的一份子也难免会受到影响。他上前一步，双手紧握，力图稳住自己的声音：“陛下，童贯乃老臣，历经考验，此次或许是有人企图嫁祸于他。臣相信童贯绝无二心。他曾平定边患，稳固国防，对增强我大宋军力也贡献良多。如今局势复杂，大宋边境烽烟起伏，童贯的才智和经验对朝廷来说弥足珍贵。”
随着蔡京的话落下，其他几位朝中重臣也纷纷上前，为童贯辩护。
内侍省都知梁师成神色严肃，他步前一格，对赵佶说道：“陛下，童贯数十年如一日，勤勉朝事，为国捐躯。今仅凭一纸信函和一个幕僚的话便要否定一名老臣的忠心耿耿，臣以为实在不妥。”
赵佶看着梁师成，再看看密信，毕竟这密信来自梁师成府上，梁师成又如何脱得了干系？正想发作，却见宰相王黼沉稳地上前，微微俯身：“陛下，童贯在朝中有不可磨灭的功勋，他若有过失，自当受到惩处，但对于如此大的指控，尚需更多确凿证据。臣建议慎重审理此事。”
御史中臣李彦出列，脸上带着一丝疑虑：“陛下，童贯致力国事，不应因谣言而轻易定罪。此事关乎朝廷声誉，不可不慎。望陛下三思。”
面对这一波波的辩护声浪，赵佶眉宇间闪过一丝踌躇。他的目光在朝臣和秦韵笙、秦歌雅之间转换，犹豫不决。作为君王，理应刚毅果断，但他的个性使得他在重大决策时总是瞻前顾后，时常被朝臣的言论所左右。
闭目沉思片刻后，赵佶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蔡京、王黼、李彦所言甚是，此事事关重大，朕自当亲自审查，绝不允许冤枉了忠良。但朕也绝不纵容贪腐和背叛。”赵佶的声音变得坚定，“童贯，你且留在宫中候审。”
赵佶扫视众臣，目光最终定格在谢因安身上。“谢因安，朕命你，和秦妃韵笙、歌雅帝姬一同去提审周信，务必审得清清白白，实实在在。不论涉及何人，皆要一查到底。无论多大的官职或势力，朕都绝不手软。”
赵佶的安排又一次把谢因安推到台前，让自己去得罪蔡京、童贯，这让谢因安浑身发凉，背部直冒冷汗。但此刻，面对赵佶的谕旨，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战战兢兢地领旨。
秦韵笙和秦歌雅知道提审周信不仅关乎个人的清白，更是关系到整个朝堂的风气和皇权的稳固。她们对视的一瞬间，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坚毅和决心。她们明白，这不仅是一场对周信的审判，更是朝中力量对决的一个缩影。
朝堂上官员们心思复杂，他们既感受到赵佶的决心，也意识到这一次调查可能牵连极广，波及深远。此刻的每个人都暗自权衡，心思各异，思索着这件事情将怎么发展，对自己的影响又会如何。
秦韵笙和秦歌雅准备提审周信，这无疑是一场对勇气和智慧的考验，她们能否从周信那里获取必要的证据，牵出更多的犯罪线索？而在朝堂深处，蔡京和梁师成脸上的肌肉跳动，似乎都透露出他们心中的不安，他们是坐以待毙，让周信揭露所有罪行，还是会先人一步采取行动，确保自己的地位和家族不受威胁？一切的一切，都悬而未决，似乎在等待着下一个棋子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