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太子之位

黄昏时分，落日余晖映照在东宫内。太子赵桓的心情无法平静，他在书案前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显得焦躁不安。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随后沈雅薇端着一杯热茶，轻声走了进来。

“殿下，请用茶。”她柔声说道，将茶杯轻轻放在赵桓面前。

然而，赵桓的情绪已然濒临失控。他一把推开茶杯，茶水四溅，瓷杯在地上摔得粉碎。沈雅薇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殿下，有什么烦恼，还是臣妾做错了什么？”

赵桓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原本想发泄心中的怒火，但看到沈雅薇那张颇显无辜而惊恐的脸，话语却卡在喉间，欲言又止。那份文件中所揭示的秘密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喘息。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赵桓的脑海——面前的这个女子，为什么总是帮蔡京说话？他决定再试探一番，于是故意缓和口气，淡淡说道：“听说蔡府前几日有人闯入，还惊动了父皇，不知道蔡大人是否卷入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沈雅薇闻言，神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柔声说道：“殿下，不要听信外面的谣言，蔡大人一向忠心为国，怎么可能卷入什么不好的事情？这定是有人故意挑拨，妄图离间殿下与蔡大人之间的信任。”

赵桓盯着沈雅薇的脸，心中疑虑渐生。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试，却没想到沈雅薇如此急切地为蔡京辩护。赵桓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沈雅薇和蔡京之间，是否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他的目光变得复杂，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心中萌芽。

沈雅薇见赵桓久久没有回应，神色越发焦虑：“殿下，若是有烦心事，不妨说出来，臣妾愿为您分忧。”

赵桓想起秦歌雅的话：不要相信离自己走得最近的人。他压抑住心中的疑虑，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沈雅薇虽觉奇怪，但也不敢再多问，低头应道：“是，臣妾告退。”她缓缓起身，带着困惑，转身离去。

赵桓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怀疑越发强烈。他知道，在这宫中，信任是最稀缺的东西。而眼下，他更需要的是明辨是非的智慧，不能再被情感左右。

皎洁的月光洒在御花园中，将廊亭水榭笼罩在一片静谧中。太子赵桓漫步于园中，思绪沉重。父皇最近对三皇子赵楷的宠爱愈发明显，尤其是朝臣间流传的废立之议让赵桓感到不安。秦韵笙和秦歌雅提供的消息更是印证了他的担忧：蔡京等朝臣已经在暗中谋划废除他的太子之位，推举赵楷取而代之。赵桓心中暗自警觉，几次想找机会当面向父皇求证，但他犹豫不决，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若父皇真的有了此意，自己该如何应对？究竟该如何开口，才能让父皇明白自己的忠心与能力，而不激起更多的怀疑与嫌隙？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桓回过头，看到三弟赵楷正朝他走来。赵楷步履轻快，脸上带着一抹自信的笑意，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冷意。

“皇兄这么晚还在这里独自沉思，看来是为了国事烦忧啊？”赵楷微微一笑，语气中隐隐带着讥讽。

赵桓冷眼相对，语调平静：“三弟夜深未眠，倒也勤勉。”

赵楷冷笑了一声，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皇兄，勤勉是无用的，光靠沉思，可坐不稳这太子之位。你真的以为，凭着现有的才学和能力，就能保住你的位置吗？”

赵桓目光骤然一冷，心中的警惕感愈发强烈。他知道赵楷素来自负才学出众，父皇对他更是宠爱有加，尤其最近朝堂上几次明显偏袒。今日这番话，分明是在试探，甚至带有挑衅的意味。

“治国需要稳重，急功近利只会适得其反。”赵桓不动声色，平静地说道。

赵楷眼神微微一沉，忽然笑了，眼中的讽刺愈发明显：“稳重？皇兄，这不过是你无能的借口罢了。父皇早已对你心存不满，只是碍于你太子的颜面。可你若没有真正的实力，迟早会失去这一切。”

赵桓听得眉头紧锁，心中怒火渐渐升腾，但他依旧克制着，没有表露出来。他知道赵楷试图挑起冲突，想借机让自己失控。此时，园中冷风拂面，周围的静谧愈发让气氛紧张得仿佛下一刻便会爆发。

“你太自信了，三弟。”赵桓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感，“太子之位，不是你凭几句口舌和才学就能撼动的。父皇的心思，远比你想象的深。”

赵楷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突然上前一步，几乎与赵桓面对面，语气中充满了咄咄逼人的气势：“父皇的心思？皇兄，我知道你心中不安，却始终不敢面对现实。我才是那个能让大宋强盛的人，你不过是个虚有其名的太子！”

话音未落，赵桓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赵楷的言辞如此直白，已然踩到了他的底线。他怒喝道：“你说什么？”

赵楷冷笑着，眼中透着不屑：“难道我说得不对？父皇心中早已有数，你不过是个名不副实的储君！”

赵桓的脸色瞬间阴沉，怒火在胸中翻腾，正欲反驳，赵楷却猛地一推赵桓。

赵桓被推得踉跄几步，脸色铁青。他握紧拳头，冷然面对赵楷：“三弟，你不要欺人太甚！”

赵楷向前一步，嘲讽道“你值得我欺负吗？”话音刚落，突然挥出一拳，直击赵桓的腹部。赵桓猝不及防，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差点跌倒在地上。

“你这个狂妄的小子！”赵桓怒吼，随即反击，抬手就向赵楷打去。然而，赵楷并没有退缩，反而迎上去，二人在御花园内展开了激烈的肢体冲突，周围的侍卫们见状，纷纷握紧武器，紧张气氛顿时弥漫开来。

就在两人陷入激烈的对抗之际，赵佶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大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瞬间停下动作，面面相觑，气氛骤然凝固。赵佶缓缓走来，眉头紧锁，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赵桓和赵楷。

“父皇——”赵桓试图解释，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与委屈。

“你们居然在御花园里动手，真是丢尽了皇室的脸！”赵佶的声音如雷，带着气愤。接着，他目光转向赵楷，冷冷问道：“你为何要动手打你兄长？”

赵楷惊慌失措，急忙辩解道：“我没有动手，是他先动手的！”

“朕看到了！”赵佶打断赵楷，语气中带着不满，“朕刚才就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你让朕失望！”

赵楷心中一紧，面上却不甘，咬牙道：“父皇，兄长才学和治国理政才能都在我之下，我不过是想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能担负起大宋未来的人！”

“你所谓的‘未来’，难道就是和自己的亲兄弟要拳脚相加？”赵佶怒火中烧，声音如雷，回荡在御花园中。“你以为通过暴力就能赢得尊重吗？在朝堂之上，真正的王者要懂得谋略与包容，而不是靠拳头来解决问题！”

赵桓见状，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装出一副恭顺的神态，“父皇教训得是，孩儿一定会牢记在心。”

赵楷的脸色愈发难看，愤怒与无奈交织在一起，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父皇，我并不是要挑衅，我只是在捍卫自己的尊严。兄长从来没有真正把我当成亲兄弟。”

赵佶直视着赵楷，冷冷说道：“尊严？你所谓的尊严，难道就是今晚在御花园里大打出手？你们的争吵已经让外人看了笑话，这就是你心中想要的尊严？”

赵桓不动声色地看着赵楷，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三弟，你的才学、你的能力确实胜我一筹，我一直敬佩你、尊重你，从未想过不把你当兄弟。或许是你自己太敏感了，把我对你的敬意误解成了敌意。”

这句话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刺入赵楷的内心，让他怒火中烧。赵桓的话看似谦卑，却在无形中将他逼入了更加难堪的境地。

“够了！”赵佶打断了赵桓的话，语气中带着无可奈何的失望：“你们两人同为骨肉兄弟，竟在朕的面前互相争斗。你们要记住，不论有多少才学，若没有为国为民的胸怀，终究难成大器。”

赵桓微微躬身，恭敬道：“父皇教训得是，儿臣谨记在心。”

赵楷则咬紧牙关，低头不语。他知道，今日在父皇面前，自己已经失去了主动，而赵桓表面上的恭顺更让他的心头怒火燃烧。他不甘心，但此刻再争，反而会让自己更加被动。

“朕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事发生！”赵佶冷冷地扫视两人，“你们都是朕的儿子，应当为国分忧，而不是陷入私斗。都回去好好反省！”

赵桓依旧维持着恭敬的神态，静静退下。而赵楷站在原地，目光冰冷，内心的愤怒却如烈火般烧灼着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