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朝堂激辩

夜色覆盖着皇城，御书房内烛火通明。徽宗赵佶让小太监传唤秦妃韵笙来此，他坐在紫檀木案前，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忧虑。

秦韵笙步入御书房。这是一个充满书香气息的宽大雅致空间。四周望去，满目尽是经卷与书籍，文房四宝摆放得整整齐齐，无不彰显着主人的品味与修养。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那一墙的绘画作品，一幅稍大尺寸的画像吸引了她。画中的女子，身上穿的好像是汉服，衣摆舒展如流水，线条和墨色的变化尽显画家的匠心独运。而女子气韵生动，仿佛跃然纸上，那俏丽的面容和一抹含蓄的微笑，似有万种风情。

驻足良久，韵笙轻声叹道：“忘了陛下是绘画天才，此画中人好熟悉，仿佛要走出画卷。”她的语调中有好奇和探究，疑惑着这画中人到底是何人。

赵佶被她的赞美逗得一笑，说：“这画中人，远在天边，却近在眼前。”

秦韵笙略显错愕，细细端详，突然之间，她意识到画中女子分明就是自己。这份意外的发现，让她感到既意外又受宠若惊。

赵佶看着她的模样，声音变得更为温和，充满深情地说：“韵笙爱妃，这是朕之前根据心中记忆为你而画。”

韵笙被赵佶的深情凝视所感动，她抿着唇，脸上多了两朵红晕。在这一刻的害羞中，好奇心突然泛起，目光直视赵佶，提出了心中的疑问，“陛下有这么多爱妃，又有皇后，为什么不挂她们的画像，独独挂着我的？”

赵佶被这问题戳到心弦，微微一怔，望着秦韵笙的眼睛，若有所思：“是啊，后宫佳丽近百，然而在朕心中，却无人能及韵笙爱妃之地位。你的出现，抚慰了朕被忧思烦扰的心。”

他的话语充满真挚，一时间，御书房内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甜蜜和温馨。秦韵笙明白，赵佶对自己，有一分真心。

秦韵笙在赵佶深情的目光中，继续问道：“陛下只画香草美人，难道不怕影响国事吗？”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但又透出一层深意。她想借此看看赵佶对国与情的取舍，也试探他将如何平衡这两者关系。

赵佶听出秦韵笙的调侃意味，旋即，一声叹息从胸中逸出。

秦韵笙因那声叹息而抬起目光，仿佛要从赵佶的眼中搜索答案：“陛下，为何叹气？“

赵佶站在宽大的御书房窗前，眼光投向静谧的夜空，明月高悬，看似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犹如他心中的疑虑。

“燕云十六州的领土，被辽国侵占。自太祖、太宗之时便是我大宋国之痛。如今，金兵北起，横扫辽土，不知此时是否为我大宋借辽国内乱而收复故土的良机。”赵佶的声音里既有憧憬，也带着忧虑。他双手抚于案前，握成拳头，“但金人之势汹汹，朕有担心，联金抗辽，真的能收回曾属于大宋的故土吗？是否要联金抗辽，夺回故土，让朕夜不能寐。”

这些言语从赵佶口中吐露，似乎每一字每一句都泛着历史的重量。

秦韵笙的心为之一颤。"燕云十六州"，"金"，"辽"，这些词突然唤起了她穿越前的记忆，历史课本上曾经的篇章在此刻重构成画面，那一次的外交与战争最终导致了大宋的颓势和北宋的灭亡。她对这段历史了如指掌，但身处其间，却不知该如何和他诉说。

赵佶的忧虑，正撞击着秦韵笙的心。她必须谨慎回答，尽管难以阻挡历史的洪流，但至少，她希望能够为这个落魄的时代留下一线生机。

秦韵笙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措辞：“陛下，国虽大，好战必亡。燕云十六州虽是大宋国固有领土，但联金一事，尤需深思。金人虽强，然其心深不可测，与其苟且偷安，不如自强不息。我虽不谙战略，但亦知国之根本在于内治外守。或许，我们可以寻求别的方案，不急于求成，却可力保大宋长治久安。”

赵佶被秦韵笙稳重又透着智慧的话语震惊，他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超乎常人的见识和思考深度，令他刮目相看。“继续说下去。”他鼓励道，期待听到秦韵笙更多的见识。

秦韵笙心中微微一动，她担心道出历史的秘密可能会扰乱时空的秩序，也可能给赵佶招来无法预测的后果。她略作思索，试图以盟友关系之变化引起赵佶的警觉：“陛下，历史上的盟友关系往往是各取所需，若一方势力过大，则另一方难以控制。盟友关系一旦失衡，大宋反而容易处处陷于被动。”

“韵笙爱妃，朕未曾想到，你除了有才艺之美，竟还有如此深邃的国事洞察。”赵佶语气中满是赞许，“国之大计，非朝夕可决。不能让权宜之计变成捆绑我们未来的枷锁。朕需仔细斟酌这联金抗辽之事。”秦韵笙的智慧显然赋予了他新的思考维度。

从这一刻起，赵佶心中对秦韵笙有了更多的尊重和期待。她不仅是他的爱妃，更为他在决策的迷雾中找到一丝微光。这份意外的惊喜，使得赵佶开始意识到，这个女子在他的生命和帝王之路上，或将扮演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秦韵笙见赵佶能接纳自己的意见和想法，深感欣慰。借助自己所学，她期待皇上能够作出对大宋更有利的决策。在这宏大的历史长河中，她尽管只是一名普通的过客，但她依旧希望，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就应该能为这个时代，留下一点不同的色彩。

随着晨钟余音消散，赵佶踏入朝堂，神色显得尤为沉稳。在今日的朝会上，他将与臣子们共商国是，而秦妃给予的启发将给这场讨论带来新的视角。

在朝堂上，群臣明显分成两派，一派支持联金抗辽，希望借力外族以挽回领土失地；另一派则坚持自立自主、迅速提升国力。

太师蔡京首先站出，他的地位，使他的话语成了这场政治博弈的基准。他朗声道：“诸位，辽国薄弱之时就是我们的机会。金国崛起，正是我大宋可以善加利用的良机。”

立刻有支持者回应，主掌军权的枢密使童贯声援了他的观点：“此时，若不借金国之力，我们何以击败强敌？以金制辽，此乃以金之矛，攻辽之盾也！”

然而，反对派不甘示弱，尚书左丞相吕颐浩站出，坚决地反驳：“时局虽危，但危难之中更需要细心决策！倘若今日我们依赖外族，等他日，此狼变虎，谁能制止？”

尚书右丞相李纲紧随其后，他沉声道：“历史屡屡警示我们，依靠他国非治国之道。内部出了问题，外敌必乘虚而入。未雨绸缪，才是治国之本。”

蔡京不甘示弱，反击道：“各位所忧，皆是将来之事，今日若不抓住此时机，更待何时？且强敌当前，若只顾内部修养，错失战机，必将贻笑大方！”

童贯再次站出，大声说：“我大宋数十年来，燕云之地被辽割据，国耻未雪，今日有机会与金结盟，进而可借金国之力收拾故土，此乃天赐良机，岂容错过？”

吕颐浩以其沉稳继续反驳：“联金只是为图一时之利，便献媚于豺狼，日后金国强大，我等恐将成为悬崖上的蝼蚁！权衡利弊，联金未必为上策。”

朝堂上的唇枪舌剑一时又让赵佶陷入两难，他听着群臣的争论，面色凝重。他知道这些辩论背后，是关乎大宋前途命运的抉择。

就在这激烈的议论之中，他想起了秦韵笙的话，她提醒的不只是对金国的警惕，更是拓展了他的视野，使他意识到在当今动荡不安的大时代下，国家的自立与长远利益的重要性。他清晰地感到，自己必须在这股汹涌的政治暗流中找到一条稳健前行的路。

赵佶的眼神似乎变得坚定，他或许已经有了决策的轮廓，只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刻，来公布，风雨中的大宋，将驶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