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放手让宋念念去美国才是对的
是好几天都没有出现的战北骁。
他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里面是黑色的西服,内搭的衬衫也是黑色的,可以说是一身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给人的感觉压抑又疲累。
而且他看起来好像很疲惫的样子,胡子长了很长,像是很久没有刮过了一样,把手里的黑色雨伞随意地往墙角一放,他就换上了拖鞋。
宋念念觉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就这么几天的功夫,他好像瘦了很多的样子,整个人也显得比以前还要沉闷很多,尽管他以前其实也没有多开心的样子。
没想到进来的会是他,所以宋念念一时有些怔愣,反应过来以后不由得就想起了前天半夜里,他突然打过来的电话。
那时候她睡的迷迷糊糊的,也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什么,但直觉上,他那天那么晚打过来应该是有事想要说的,因为他从来不会在那个点打电话。
小手抚着卧室门的门板几秒钟后,她转身又进了卧室。
男人明显也没有要跟上她的意思,他也不像之前那几次过来时,不是要抱抱她,就是要亲亲她,不然就是站在那里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又看。
他一句话也没说地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无声无息的,仿佛他其实根本就没过来一样,也仿佛他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宋念念安静地在卧室里差不多半个小时都没听到他有什么动静,半晌,她咬咬唇,眉心紧了紧,她知道,他是有事,而且是很严重的心事!
但她也没有要去问的意思,就只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床上,又一个小时过去以后,她开始困了,外面的哗哗雨声听起来真是助眠,只躺下不到五分钟,她就睡着了。
只是这一夜,反反复复的睡得不是踏实,客厅的灯光很亮,透过门缝,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些光亮,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那点点的光亮看起来够刺眼的!
宋念念每次醒来都会习惯性地看一看时间,她一共醒来了三次,第一次是十一点半,第二次是凌晨一点,第三次是凌晨四点。
四点钟以后,她翻了无数个身,可就是进入不了睡眠状态,最后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
而那客厅里的光亮依然还在,依她对战北骁的了解,她想他应该是一夜都坐在那里的。
左右她也是睡不着了,而且肚子还有点饿,她也就套了件外套起来了,果然一打开卧室的门就看到男人还在沙发上坐着。
他长腿大咧咧地敞着,低垂着脑袋,侧脸紧紧地绷起来,这样的黑夜里,一个人坐在那里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凄凉。
宋念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起凄凉这两个字,就是他那个姿势,还有散发出来的气息给她的就是那样一个感觉。
脑子里面不由又想起战北夏那天在沙滩上接到电话以后,惊慌失措的样子,还有战北骁,他,一直都没有人让任何人告诉她战北夏已经好了的事,她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孽缘,一切真是孽缘!
都认命地去接受,分开不就好了吗?这样子反反复复的到底何时会是个头呢?
思绪间她转身去衣柜里取了件毯子来,这个季节的雨夜里,那样坐一夜,就是再好的身体也是熬不住的吧。
她抱着毯子,轻轻地走过去,并没有直接递到他手上,而是就放在了沙发的一边,放下以后,她就转身准备离开,就这么半天的功夫,她饿得肚子都咕咕叫了,她必须得去吃点东西。
纤细的手腕这时被这半天都一直未抬头的男人猛地给抓住,他的手很烫很烫,就像是发高热了一样的那种烫,而且这动作又太突然了,宋念念被吓了一大跳。
她怔怔地看向男人,而男人这时也缓慢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是这一夜未睡,还是原本就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他的眼睛红的可怕,胡茬也更严重了一些,这样近距离的看,整个人从里到外说不出来的疲倦。
他凝着宋念念看了有五秒的时间后,微微地用力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然后伸着手臂抱住了她,埋首在她的胸口那里,嗓音干哑的厉害,“念念,念念,念念。”
“……”声音里的悲伤那么重,一下一下的打在宋念念的心上,她心口猛地一窒,联想到那天战北夏惊慌的模样,下意识的就要开口问他,是不是葡萄出了什么事?
男人这时又开口道,“丁城要我跟你说一起对不起,念念,你会原谅他吗?”
丁城?
宋念念拧拧眉心,她从来也没有恨过丁城,何来的原谅呢?
事后,她也想了很多很多,站在丁城的立场来看,他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的啊。
她摇摇头,声音很轻地说了句,“他很好,我也没有恨过他。”
“他听到以后会很开心。”战北骁说着闭了下眼,“念念,丁城的葬礼是今天举行的,云都下了一天的雪。”
“……”
宋念念的耳朵突然一阵一阵的巨烈的轰鸣声。
好半天以后,耳朵里才一点点地恢复了原状。
战北骁说了什么?
丁城,葬礼吗?
丁城的葬礼吗?
怎么可能呢?
他,他明明还那么年轻,甚至都还没有结婚。
几,几个月前,她,她还看到了他,那时他不是一切都还好好的吗?
他还那么年轻啊,都还没有恋爱结婚,他也可是他家里的顶梁柱啊……
怎么会?
鼻头一阵阵地发酸,她咬咬牙,可还是止不住的眼泪流了出来。
“他跟在我身边十几年,”战北骁的声音充满了无力之感,“我答应过他,这辈子不论去哪里我都会带上他,我做不到了。”
眼前又浮现出下午在墓园里,年过半百的老夫妻相拥着抱头痛哭的样子,那一刻,他真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去劝两个老人家节哀顺便。
除了能在生活上给予他们多帮助一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做什么。
老夫妻虽然都没有什么文化,但都是通情达理之人,葬礼结束以后,特意地找上他安慰他。
“战先生,我和我老伴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都不怎么会说话,虽然舍不得,接受不了,可这是我儿子的命,早就在我儿子那里听过您,明白我们一家能过上现在的好生活都是托您的福,我们也知道,您心里也不好受,不然不会亲自给我儿办这些事,我们一家都谢谢您,我儿子很早以前就跟我们说过,他的这一条命随时都为任务准备着,无论这一生走到哪一步到终点,他都不会后悔,更很感激在桅城那地方遇见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