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父母名讳
出了乌孙邸，索勒就问孔雀：“你和羡莫离都聊了些什么？他那么看重你！”
孔雀道：“他问我是哪里人，还说跟着你的人肯定都不简单。”
索勒挑挑眉道：“没想到他还夸我啊！”
“他对我也用了幻术！”孔雀突然开口，然后在索勒的疑问目光中接着道：“结果我没事！”
“……”索勒愣了愣，才咬着牙道：“你是在嘲笑我不如你吗？”
“没有没有！”孔雀用那种虽然否定但一看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口吻说完，接着道：“他的幻术和桑堪的是一脉，但没有桑堪厉害！”
索勒挑了挑眉，提出自己的看法：“这么说，他们是同一个师傅？”
“怎么可能？我可没听说过桑堪还有师兄弟！”
索勒点点头，又提出另一个看法：“那就是其他机缘巧合了，他是胡人，没准以前去过楼兰偷师呢！”
“若真能偷到，也算他有本事，幻术靠的不是勤奋是天奋！”孔雀想了想接着道：“如果他能在楼兰，估计就没有桑堪什么事了。”
“你这样高……”索勒正要说话，就听前方传来妇人的哭声，相当惨烈，一边哭一边念着：“冤枉，我夫君冤枉！”
街上很多人都被吸引了过去，索勒也道：“走，看看去。”
二人跟着人群走，前面已经聚集很多人，虽然挤不过去，但他二人比一般人要高，所以还能看到一些。
京兆尹赵广汉手下罗侍卫站在那里，看样子一脸的无奈，他正弯着腰搀扶着一个哭泣的妇人，身后站着几个跟班，一点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索勒听到一旁的人小声地议论着：“这不是张郎中的婆娘吗？”
“嗯，听说张郎中勒死了罗郎中，然后自己也上吊自杀了！”
“啥？真是见鬼了，他俩倒一下我倒是信，罗老么那个混球胖成那样，张郎中瘦得跟小鸡子似的。”
“说的是啊，我也不大信！”
“我可听说他俩一直不对付呢！”
“难说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要我说啊……”
索勒扒拉着人群，硬挤了过去。罗侍卫正没办法，一抬头看到他，喜上眉梢，就要打招呼，索勒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理，可现在的罗侍卫就像是溺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哪管他要不要理？
罗侍卫兴奋地大叫道：“索郎君，傅郎君，你快来，张嫂子有冤要你伸呢！”
他这一说，那妇人立刻顺着他的手看去，就见一名高高大大的英俊男子站在那里，罗侍卫生怕索勒跑了，急急催促：“快去，张嫂子！”
妇人一听飞身扑过去，大叫着：“冤枉！”
孔雀刚要动，就觉腰间一紧，索勒紧箍着他，低声道：“别动，我……”
他还没说完，就觉眼前人影一闪，那妇人一下出现在自己面前，再看孔雀正一脸看好戏地看着自己。
原来刚刚那妇人看向他的一刹那，这家伙已经躲到了孔雀身后，想让孔雀替他接下这活。哪成想孔雀的功夫比以前俊了很多，自己估摸不足，临门一脚时让他躲了，又变成了自己面对妇人。
妇人也被眼前的人影闪动闹蒙了，以为自己哭花了眼，忙用手揉揉，罗侍卫上前道：“别揉了，再揉又跑了！”
索勒瞪了他一眼，道：“张嫂子，这里人多，别在这里。”
他转身往外走，孔雀上前和他一起开道，罗侍卫示意张嫂子跟上，几人在所有人的愣神中走了出去。
“快跟……”外面一个看热闹的汉子刚要叫唤，罗侍卫朝自己身后的跟班道：“拦下他们，凑什么热闹！”
就这样，四个人在巷子转了两个弯，终于再没有人注意了，索勒才停下脚步。那妇人“扑通”一下跪下，叫道：“官家，我男人冤啊！”
这一下又吸引了人，索勒赶紧把她扶起来，一边道：“张嫂子，可别这样，我不是这里的县令县丞，您真跪错了。”
张嫂子惊慌地看向罗侍卫，罗侍卫上前一步道：“傅郎君，实话跟您说吧，自打我看到张郎中留的遗书，就已经心存怀疑了。”
“你既有怀疑，那就带张嫂子去报官啊！”索勒刚说完，猛然想到张罗二人都有乌孙邸有关，赶紧看向张嫂子问道：“张嫂子，我打听个事，张郎中是不是去过乌孙驿站给他们看病啊？”
张嫂子点头道：“我家夫君一直给这些胡人出诊看病的，半个月前他去出诊，拿回来的诊金好贵重，奴家问他给谁家看病，如此阔绰？他说是乌孙驿的人，当时奴家很是高兴，说让他盯紧了，如此大户可别再让罗老么抢了去！谁想到他却骂奴家没见识，然后还说乌孙驿他是不去了，罗老么想去就去！”
索勒聚精会神地听她讲完，见她声音有些沙哑，看向罗侍卫道：“可有水？给张嫂子润润喉咙。”
罗侍卫赶紧将水囊递过去，张嫂子接过喝了两口，索勒问道：“张郎中是什么时候离家的？”
“就是去乌孙驿的第二天！”张嫂子接着道：“他娘舅家娶儿媳妇，早就稍过信了，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走了，这一走就是半个月，我……我还算着他该……回来了……”张嫂子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索勒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孔雀，两人一边等张嫂子平复一边自己低声商量着。
“还真有问题！”
“嗯，问题就出现在乌孙驿！”
“他们认为是怨气太大，还要做法事？”
“胡闹！就差说是巫术了！”
张嫂子平稳了心绪，索勒才看向她，问道：“张嫂子，你说张郎中是冤枉的，他可有遗书留下的，你的证据是什么？”
张嫂子一听“遗书”，眼神中仿佛一下子生出了火焰，语气也变了，不再柔弱悲伤：“正是因这遗书，我更加断定我夫君冤枉，他是被人逼迫写下，然后被害！”
“哦？”
张嫂子自袖中取出一只书简，一边道：“这是鄠县县丞令人将遗书抄给奴家看的！”
索勒接过，张嫂子很是激动，又要跪下，还好索勒手急一把扶住，张嫂子道：“官家，我家夫君饱读诗书，是个大孝子，每每读书或平时遇到长辈名讳都不读不写的，可这里‘……如恶鬼缠身，晴日，四周俱是罗郎影，晚上，四下还是罗郎中，浅眠乍醒，叶席身畔是鬼君’官家，家婆闺名唤作“晴日”，而“叶席”正是家翁的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