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少年声音 - 西域传说 - 洛水苍穹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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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少年声音

睡梦中,索勒想起那盒金粒子,蓦然睁眼,还未有任何想法,就听外面有人大声喝斥着要拿自己。

“刷”的门被大力拉开又合上,丹琳拿着刀看向还在犯愣的索勒道:“我们快走,有人来拿你呢。”

她伸出手刚要搀索勒起来,索勒却反手拉住了她的手,丹琳觉得有一样东西留在了自己的手中。

“一定要收好,等我回来你再给我!”索勒低沉着快速说完。

“咣”一声,门被大力踢开,进来一群汉家士兵,门外站着两名官家,其中一个老者索勒认识,正是当朝御史大夫邴吉,另一个年轻许多,仪表堂堂,但一看那深邃的眼睛,索勒就知道此人不好对付。

他拉着丹琳不松手,一边看向御史大夫道:“邴御史,您这是……”

邴吉冷“哼”一声,手捻胡须道:“老夫险些被你所害,说,你昨夜去哪里了?”

索勒眨眨眼:“昨日从贵府出来后,草民就去章台街的物理乐坊寻孔先生修琴去了,未想到孔先生不在,便与他门下多聊了一会儿,待等天黑就返回来了。”

邴吉看了他冷笑道:“你与老夫解释没用,这位是京兆尹,最讲人证物证,你有什么,到时与他解释去吧。”

竟然是京兆尹赵广汉?索勒没见过,但听郑吉和傅元子聊天说起来,此人颇有张汤减宣等酷吏之风,能力极强,上任才数月就把长安城治理得井井有条,那些作科犯奸鸡鸣狗盗之徒无法在城内立足,便跑到城外去犯事,让左冯翊和右扶风头疼的要命,差点就上书让他一人把长安内外三职都兼了。

丹琳一直拦在索勒前面,手中拿着刀,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索勒拉了她一下道:“我随御史大夫和京兆尹走一趟,你在这里等我,这一回哪里也不许去,听明白没?”

丹琳皱着眉头刚说一个“不”字,索勒截下接着道:“我正好有事要与他们讲,不碍事的,你们若有事,就找昨天带你们来的那个店小二,记得吗?”

丹琳转转眼珠,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今日必回。”

丹琳撅撅嘴,终还是点头道:“那你要小心,若你今天不回来,明天我可要去找你的。”

索勒当然明白她所说的“找”是何意,轻拍拍她的手,示意明白,自己起身,拿起一旁的外衣,先行穿上。

御史大夫朝士兵示意,四名军士上前将索勒围在中间,却也没有抓他,索勒规规矩矩地看向邴吉和赵广汉道:“御史大夫请,京兆尹请。”

这哪里是来抓人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三人相聚,年长者先行呢!

索勒跟着他们下来,大堂里的人早已清干净,柜台里站着几名伙计,傅粒子也在中间,索勒看他眼睛在笑,实在是不明白这家伙为啥如此幸灾乐祸,是他天性如此,还是只针对自己?

邴吉和赵广汉坐车,其他人骑马,索勒刚一出来,马厩那边就传来一声嘶呜,那马儿的声音清冽高亢,一听便知是匹宝马良駏,惹得所有人都驻足眺望过去。

叫唤的马儿自然是索勒骑回来的“白莲花”,这种经过特驯的马有时会和猎犬一般,会向主人示警,也会保护主人。

马虽然没有狗的灵敏,却可以带着主人一起逃跑。白莲花正是发现了索勒被人包围,所以高声示意,让主人知道自己在这里,随时可以带着他一起逃离。

索勒看了它一眼,回头看向邴吉和赵广汉道:“二位官家,我那马儿白莲花肯定是察觉到敌意了,所以它不干了,如果我不带着它走,恐怕它会把这马厩拆了。”

邴吉和赵广汉肯定也看到那匹通体乌黑,只马头有块白痕,看着像是未开的花苞。邴吉扭头看向索勒,问道:“你叫这马什么?”

“白莲花啊,哦,这马是我一个朋友的,她叫它“荷华”,就是“山有扶苏,隰有荷华”的荷华,我觉得太俗,还是白莲花儿好听!”他还竟然给“花”字加上了儿音,听起来像极了市井之言。

赵广汉撇撇嘴角,虽未说话,但索勒明白他肯定在心里骂自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粗坯汉子,反正他是无所谓的,正巧好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着两位官家玩什么心机。

他看到他们二位彼此对视,然后轻一点头,目中深意一闪而过,邴吉看向索勒道:“那你骑着它,走吧。”

看着御史大夫和京兆尹上了车,索勒会心一笑。他才不信什么刚正不阿,什么六亲不认,能在长安城立足的官员,能力是必须的,眼力也是必须的。这位京兆尹肯定知道这马是大司马义女傅元子的,马儿对自己的态度,就是傅元子对自己的态度,别说自己本就无事,就算真有事,没有真凭实据,他也要掂量掂量再做处理。

马车走在前面,索勒和其他士兵一起跟在车的后面,“白莲花”气场很足,那些马都不敢离它太近,骑兵们也只好围在索勒周围,不知道的以为他才是保卫二位官家的护卫首领呢。

马儿走在长安城内,索勒四下观瞧,越看越是心惊。

这可是长安啊,怎么人这么少呢?

除了有东西市的两条街外,其他街道人少得可怜,而这些在外的人都是低着头,步履匆匆,一付办急事的样子。

这是和昨天夜里的事有关?昨天夜里到底死了多少人?如果被烧死的那个真的是北军的执金吾,这事可是够大的!

京兆尹府同样在尚冠里,与索勒所想一样,京兆尹并没有公开审问,而是将索勒带到了议事的书房。

索勒进来,先给二位官家行礼,然后不等京兆尹开口,他先道:“御史大夫,不知草民做了何事,让您险些遇害啊?”

赵广汉冷“哼”出声,瞪着眼睛喝道:“大胆奸民,还不把你昨夜行凶之事说出来,免得受杖刑之苦。”

“草民做什么了?实在是不知啊!”索勒一付茫然的模样,直觉上他觉得赵广汉说的肯定不是巷口杀执金吾的事,不然不会是“昨夜行凶”四字概括。

果然,赵广汉道:“还不把你杀害御史大夫府中李管家的事交待清楚,真以为自己做的人神不知?”

“啊?李管家死了?”索勒这回是真茫然了,这都哪跟哪啊!李管家死了?他死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赵广汉板着脸斥道:“还不速速招来。”

索勒眨眨眼,赶紧道:“不是,这怎么就认是是草民杀的?草民与李管家无仇无怨,昨天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啊!”

“哼!”赵广汉道:“看来不说清楚,你是不招了?本官问你,明日邴御史赐你的金粒子可在?”

索勒就知道是金粒子惹的事,实话实说道:“回京兆尹,那盒金粒子,丢了!”

“丢了?”赵广汉冷笑道:“丢的可真是时候啊!”

“回京兆尹,草民昨天走的时候天已大黑,路上尿急,找了个地方方便,走的时候就忘了那盒金粒子了。”

“可是在夕小巷内?”赵广汉问。

索勒想了想,道:“草民只知道长安城内大街大巷,八街九陌,至于其他的小巷子,草民就不知道了,天又那么黑,哪里晓得什么巷啊?”

“是吗,可李管家就死在夕小巷内,手中抓的都是那金粒子啊,你可不是说那不是你的!”

索勒是知道这金粒子本来是融好要去做首饰的,所以那形状肯定是邴府特有的,而李管家有金粒子并不奇怪,他立刻道:“回京兆尹,邴御史,李管家的金粒子是他从那盒子内自己拿的,小人乃一介草民,得御史大夫赐金粒子一盒,李管家要草民还能不给?至于李管家之死,小人确实不知。”

他看这二位谁也没说话,自己赶紧把最要紧的事情说了出来:“邴御史给的金粒子小人确实丢了,丢在哪里小人也说不清,但是小人敢肯定丢在了昨夜烧死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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