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丹琳抽人 - 西域传说 - 洛水苍穹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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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丹琳抽人

箭楼,自古便为兵家的瞭望哨,城池有之,营盘有之。

赵充国令军营扎在地势高处,索勒再站在箭楼上面,放眼望去,远处邽山连绵,牧民的白帐,成群的牛羊,悠闲的马儿,真是一片沃野尽收眼底。

邽山脚下是绵诸古城,一条官道蜿蜒起伏通向草原,消失在地平线上。索勒正要细看,就见草场上突然起了一阵劲风,夹着灰尘杂物打着旋儿窜入官道,正巧“席卷”了一驾马车,马车上捆绑不结实的货物四散掉落,骑着马的女主人立刻窜下来,叉着腰,看样子是在叫骂,其他三人应该是她的下人,都在忙着收拾货物。

看来官道上的车马确实能看到,尤其是从置所到军营的这一段,看得相当清楚,傍晚十分前后都有火把的话,看清车子没有任何问题。

看来只能确定一下马车停在那里是有意还是无意……

“看!”赵昂用手一指。

顺着他的手指,从置所奔过来几匹马,马上人铁甲泛光,竟是几名军士。“他们把那个邴已带回来了!”

索勒的目光望去,怔了一下,刚要说话,那冲天的风“呼”地而起,吹得他打了个哆嗦。

站在这里确实是视觉上舒服,身体却是吃不消的,索勒赶紧道:“下去吧。”

他说完就转身欲下箭楼,余光自面无表情的义渠安国和目露不屑的赵昂脸上划过。

下了箭楼,三个人都没有动,还望向官道方向。都说望山跑死马,高处看奔跑的马也不是片刻就能到的,更何况还是从十多里外的置所赶回。

义渠安国站在箭楼旁远眺,一边很是不满地道:“赵掾,别怪安国多嘴,你这样对待那个叫邴已的少年,赵老将军会不会答应?此人虽然着装一般,但看起来……”

“行啦,义渠校尉!”赵昂很是不耐地截下对方的话,道:“知道你胆小怕事,又婆婆妈妈的,也不怕相师笑话!”

“你……”义渠安国将愤怒的眼光移到索勒的后脑勺上,问道:“相师也如此认为吗?”

索勒也在看着官道的方向,听他问自己,无奈地暗叹口气,心说这跟我有啥关系?不过,他在箭楼上看到一人捆绑着趴在马背上,想来就是邴已了。这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对待人家,赵昂确实太不地道了。

此刻,后面这二位一定要二选一的话,索勒还是觉得义渠安国可爱一些,便道:“其实义渠校尉所说并无过错,小心驶得万年船。”

“哼!”身后传来赵昂不服气地冷哼声。

索勒回过头对他二人道:“你们一个说邴已有事,一个说邴已无事,我要先见其人问问他,再去见赵老将军,听他亲自讲讲这个邴已,才能知道蛊虫的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好……”

“相师!”义渠安国刚说出一个“好”字,赵昂却截下他的话,看着索勒道:“听闻相师是长安孔月光的门下,赵昂虽未见过孔先生,却也知道他是大司马的座上宾,府中客。既然别人都说他厉害,也说他门下弟子厉害,那相师既然是他门下,占卜该是很厉害吧?”

这小子真是欠抽!索勒心中咒骂着,对孔师叔不敬的人,他是绝对要记仇的,早晚要他好看!

索勒压下自己的火气,撇着赵昂,用最平静不过的语气反问道:“赵郎君要占卜什么?”

赵昂笑得那叫一个趾高气昂,仿佛他终于逮到机会埋汰对手一样,龇着牙道:“那相师就占卜一下邴已是不是害我家大人的人,至于审问之事我们自己会做。恕赵昂直言,相师再厉害也是一介草民,听说住在长安的章台?天天看章台柳飘来飘去的人,骨头都被飘酥了吧?也会审问?”

耳畔听到了马蹄声,他们应该离此不远了。义渠安国脸色微变,正要开口,索勒已经半阴半阳地道:“总比无事生非,有事只会乱咬乱叫、又过河拆桥的人强!”索勒斜睨着看向义渠校尉,笑问:“你说呢,义渠校尉?”

“呃……”义渠安国一脸尬色,不知如何回答。

估计赵昂从没受过别人的言语稀落,脸色一变,斥道:“你说谁乱咬乱叫?”

索勒心说原来就这点本事,也敢口出狂言埋汰别人?还以为能舌战几轮呢,真没劲!

“反正不会是赵郎君!”索勒的嘴皮子利索的很,看赵昂又很不顺眼,脾气一上来也就顾不了许多了,继续阴阳怪气地道:“赵郎君刚刚还在老将军营帐内又是赔礼又是道谢的,怎能是过河拆桥的人呢?”

赵昂的脸抽了抽,目露狠意,义渠安国看到一惊,赶忙打岔道:“邴已押来了,我们去看看。”

马儿已经快到了,赵昂却看也不看,举着马鞭指向索勒,咬牙怒道:“我赔礼道谢是看在那个胡姬的面子上,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你的嫌疑最大,不如拿了一起审!”

说着他扬起马鞭抽向索勒,义渠安国大叫道:“不可!”

赵昂却毫无收回的迹象,那鞭子的方向正是索勒的头脸,这一鞭子下去,绝对是血肉横飞,直接破相。

索勒本能地往后躲去,只是腿刚刚习惯性的用力,腰椎就传来一阵痛,弄得全身一窒,最后像个笨拙的普通人一样狼狈地躲开了鞭子的攻击。

赵昂看他这样,更加看不上了,只想着先抽他一顿解解气,大不了以后赔个不是,他也不敢拿自己怎样。这样想着,他紧往前一大步,又是一鞭子下去,带着“呼呼”地风声。

眼看着索勒是决计躲不开了,义渠安国猛然上前抓到赵昂的手腕,斥道:“赵掾你闹够没有?”

那鞭子的力道小了些,再加上索勒忍着脖颈和腰椎的痛努力转身,那鞭子紧贴着他的身体,堪堪避开。

就这时,押着邴已的骑兵回来了,原本与赵昂正箭拔驽张、相互瞪视的义渠安国可能觉得这马蹄声数量不对,明显多了,他立刻松开了赵昂的手,望向骑兵。

义渠安国还没有看清,就觉眼前一花,一阵风带着微香飘过,跟着自己的脸好像被谁的发梢抽到了,就听“啪”地一声,却不是自己的脸,赵昂却发出一声惨叫,“啊!”地被打翻在地。

义渠安国这才看清是一名胡人少女正在攻击赵昂,他立刻怒斥道:“什么人?”

那少女根本不理他,扬手又是一鞭抽在赵昂身上,惹得赵昂又是一声惨叫“啊!”

军营里已经有兵士跑了出来,那少女打了赵昂两鞭,并没有继续攻击,反而退到索勒前面,看那架势似在保护索勒。

“拿下!”义渠安国一声令下,兵士就要将少女包围,而箭楼上已有数名弓箭手拉弓搭箭,对准少女。

索勒赶紧高声道:“义渠校尉,误会,这是我的人,她见我无端被人抽打,自然是不干的。”

“原来是相师的人,都停下!”义渠安国看了眼赵昂,面无表情,但心中却大大地叹了一声——“该!”

不用问,肯定是少女看到他向相师挥鞭子,人家当然不干!

义渠安国挥挥手道:“将赵掾先扶进去疗伤。”

这少女正是丹琳,听到义渠安国的话,她撇着嘴角道:“这也要疗?不过是两鞭子而已。”

赵昂已被人扶起,龇牙咧嘴表情痛苦,手指着丹琳道:“来人,给我拿下这胡女。”

“赵掾!”义渠安国皱了皱眉,赵昂如此不懂事,他很是郁闷,只好走到他面前,低声道:“没看到乌孙使者吗?这胡女是什么身份,我们还不知道呢!”

他用眼神示意,赵昂这才看到还有两名一看便是西域人的男子,他们穿着乌孙统一的兵铠,跟在自己的骑兵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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