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丹琳吃醋
五碗酒入腹的白狼也不再阴沉着脸了,反而亲自叫着:“歌舞呢?琉凰呢?”
他话音刚落,随着铜滑圭一个势,一串铜铃脆铃铃地响起来。众人顺声望去,一排曼妙身姿的美少女一边踏着舞步一边扭动着腰肢款款而入。
铜铃就挂在她们纤细的腰胯上,随着扭动而响,到了大殿中央。舞伎们摆出各种造型,她们的腰肢相当柔软,胯非常灵活,铃儿随着她们或跳或转或抬腿或挺胸的动作清脆地翻飞着,就算你闭上眼睛也可以只听着铃声便想到舞者令人血脉贲张的傲人身材。
而哲哲和丹琳也看得兴致盎然,不错眼珠。
姑翼又为龟兹大汗与白狼倒了酒,而铜滑圭也没有闲着,他拿着稍小一号的银壶分别为绛宾和孔雀斟酒,然后走到索勒面前,为他斟满酒碗,索勒的手刚刚碰到酒碗,他却冷笑道:“我给你倒的酒,你敢喝吗?”
索勒抬起眼皮,没好气地看着他,突然叹气道:“我真心疼姑翼,竟然有你这么蠢的儿子,不知解忧,只会添乱!”
铜滑圭猫眼似的眸子一凛,咬牙骂道:“你找死吧?”
索勒阴阴地笑道:“那,看看谁找死!”
他说着,手已碰到酒碗。
他的手刚一推,铜滑圭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脸色一变,就要去抢酒碗。
索勒另一手突然伸出,而铜滑圭另一只手拿着酒壶,现在分不出手来,眼见着碗已经倾斜,却在这时一只纤纤之手按住了酒碗。
索勒和铜滑圭同时抬眼皮看去,按住碗的是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边的艾依得利娅。
索勒坐着,铜滑圭躬着身体,而艾依得利娅蹲在那里,身着黄衫上身挺直,像一朵挺拔的向阳花。她看着索勒,轻启朱唇,低声道:“索少郎见谅,我三哥太不懂事了,艾依得利娅向您赔个不是。”
索勒是个典型的顺毛驴,又是艾依得利娅求情,他也不好再发难,便看着铜滑圭不屑地道:“惹事的是你,却让你妹妹赔不是?”
如果眼珠子能杀人,索勒早被铜滑圭杀了,也由此可见,铜滑圭平日里肯定是被宠坏的儿郎,才会受不得点半气。
艾依得利娅看着自己面露不忿的兄长,低声道:“三哥,可是二哥叫我过来的,你该给绛宾满酒去了。
一听是银火太丘让妹妹过来的,铜滑圭果然收敛了,硬哼哼道:“开个玩笑,还望索少郎见谅。”
他也知道如果这个碗落地,肯定是“咣铛”一声巨响,丢的自然是他姑翼家的脸。索勒说他“不知分忧,只知添乱”正是为这个。
依索勒的脾气,到时没有姑翼过来亲自为他满酒致歉,他肯定是不依的,可那样的话,白狼又会不依,那姑翼的头可就大了。
说到底,匈奴和大汉,他们哪个也得罪不起,就算匈奴可以帮他们度过此次难关,可以后呢?他白狼不可能在此不走吧?真那样的话就是引狼入室啊,哭的可就是姑翼一族了。
但索勒并不想那样做,除非铜滑圭继续不识好歹,见他服软了,索勒道:“看在你妹妹的份上,本郎君不跟你一般见识。”
铜滑圭站起身来,再次投给索勒一记杀人的目光,然后才离开去做自己该做的事,索勒在心中冷笑着:让你再张狂些时候!
自白天在孔雀口中知道是铜滑圭杀了赖丹,索勒已经决定要亲手杀了他,决不接受投降。
铜滑圭起身索勒,不知有多少龟兹臣子松了口气,他们真的怕这个意气用事的三世子做了不可挽回的蠢事。
他走了,艾依得利娅却没有走,她依旧笑盈盈蹲在那里,一双妙目看着索勒,索勒只好道:“你这样蹲着不累吗?”
艾依得利娅笑容不减,却低声道:“你也知道我累啊?我起不来了,你知道我的脚是崴过的,方才心急也顾不上了,现在起不来了。”
她这一说,索勒才醒过味来,却故意叹气道:“我说你眼珠子怎么水汪汪的,原来真是在忍着泪水啊?”
艾依得利娅咬牙道:“你要不拉我起来,要不就拉我过去坐下,少废话!”
索勒只好撇着嘴角回她:“求我帮你还这么凶?当心嫁不出去!”他边说边伸出手去拉。
艾依得利娅蹲在他的左侧,索勒本意让她借着自己的力站起来,没想到这姑娘拉着他的手,不但没起,反而借着手力一下就挪到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索勒就觉得一道杀人的目光投向自己,他头皮一麻,知道这是丹琳在瞪他。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把一个姑娘家推开,只好苦笑道:“月亮河的女儿,你这样让我很难堪啊!”
艾依得利娅却毫不在乎地道:“你难堪什么啊?我蹲了那么久,累了,不能坐下歇歇吗?再说我都不怕,你怕啥?你又没有成亲,连订亲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订亲?”索勒心说查的可真细,亲事有没有都知道。
艾依得利娅答得非常干脆:“我问我二哥了,你是敦煌太守的儿子,他们肯定知道得很清楚,我特意问他们你的婚事。”
“你这样说,会让我多想的!”
“你多想啥?”艾依得利娅看着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二人说着话,别人不知道在聊什么,只看到姑翼唯一的女儿正在和汉人索勒聊得热火朝天,喜笑颜开的,一时间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二个的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白狼自然也看到了,哲哲熟知他的习惯,已经在他耳边道:“这是姑翼的女儿叫艾依得利娅,很受宠爱。”
白狼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却看向坐在自己一侧稍靠下的丹琳。
丹琳已经气得脸都白了,不过她虽长在草原,李陵却对她家教甚严,所以这种场合丹琳还知道礼数,强忍着没有跳脚扑过去。
白狼却故意和哲哲说话,声音刚好让丹琳听到。“姑翼的女儿怎么和那个汉人在一起?看他们聊的还不错,应该是旧识。”
哲哲又怎会不知自家主人的心理,立刻添油加醋道:“这位索少郎可是风流在外,赫赫有名的,楼兰的姑娘就没有不认识他的,听说他脸皮厚的很,就喜欢和姑娘家搭讪。”
她这番话,气得丹琳猛地把一碗酒全部喝下,白狼看她那样,只觉得又好气又好道,只好道:“丹琳,你少喝些酒,你父亲可不许你在外面多饮的。”
“知道了!”丹琳气鼓鼓地低声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