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折聊送别 - 西域传说 - 洛水苍穹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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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折聊送别

“白狼?”索勒与孔雀同时诧异地轻叫出声。

索勒瞥了眼孔雀,悠悠道:“还真是阴魂不散看啊!”

孔雀皱着眉头问:“他来做什么?”

“听说是给姑翼祝寿来的。”绛宾道。

“祝寿?”索勒这才想起姑翼要做生日的事来,自己都忘了。“那你说金木猜想请我作宴,就是姑翼的寿宴?”

“对,本来是姑翼的寿宴,但匈奴的狼王来了,他便是主角了。”绛宾道。

“白狼来给他祝寿?姑翼好大的面子啊!”索勒笑着说,但心里还是有些吃惊的。因为白狼的主力部队就在阳关,如果他掺和进来,这将是一场恶战!

“不过,这里不是先贤禅的地盘吗?我听说他们一向不睦啊,怎么聚到龟兹来?难道要借姑翼的寿宴一醉抿恩仇了?”索勒一边说笑一边探听消息。

“我没听说日逐王要来啊?”绛宾摇头道:

孔雀问道:“那会不会日逐王也和白狼一样,给你们一个突然的惊喜?”

绛宾继续摇头:“应该不会,真要有,琉凰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可事实是,日逐王有二个月没有任何消息过来了,这次姑翼的生日宴请柬都没有送出去,我听说是找不到人,要不然金木猜哪来的胆子敢强要琉凰弹曲?”

“找不到人?”孔雀心中一阵突突。

绛宾终于点头了,却让孔雀更加不安。“对,找不到人!而且我觉得他肯定不会来。想想也是,白狼和先贤禅是水火不相容的,怎么可能二人同在呢?又不是匈奴大单于摆寿宴!”

桑弘牛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揉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深思道:“还真有意思!姑翼是龟兹的宰相,龟兹是日逐王的地盘,现在姑翼做寿,来的竟然是水火不相容的右谷蠡王?难道说……龟兹已经易主了?”

当着龟兹王子的面,却说着换主人的话题,其实很是失礼,只是这几位都在想事,一时间谁也没有注意到这点,连绛宾都没有特别的感觉,也跟着他们一起想匈奴二王的事。

当然,这并不是桑弘牛和索勒看不起龟兹王子,而是匈奴二王更重要。只有看清龟兹的棋局,才知道怎么走子才能得胜!

绛宾现在想的是,若二王都来,龟兹就会成为他国势力争夺的直接战场,。这一大锅热汤,会把所有无辜的龟兹人烧死、烫死、淹死、累死……,龟兹不用汉军来,不用姑翼夺,直接就从西域消失了。

而孔雀却在担心先贤禅的生死安危。在座的四位,只有他一人知道当时在敦煌山上,先贤禅身中一刀,现在肯定在养伤,根本不会来龟兹。而白狼敢不请自到龟兹,肯定是事先知道先贤禅不会露面,难道他知道先贤禅受伤了?或者……他就是刺杀日逐王的主使?

不无可能!难道他看楼兰拉拢无望,就打算对龟兹下手了吗?……

四个人各想各的,一时间竟无人说话,一直到一串音符响起有如清泉自山上而下,这是有人故意在瑟上划拉。

不用问一定是琉凰了。琉凰并没有停,而是用纤纤十指在五十弦上轻轻弹奏,曲子舒缓轻柔,让人听之立刻压入心中的乱线,四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她。

琉凰坐在一角,那里正放着一张五十瑟,她一边弹一边道:“两位王子殿下,桑公子,索少郎,这曲名唤《春眠》,几位贵客可觉得心中静了许多?”

这是一首短曲,就像娘亲在给小娃哄睡时的催眠曲一样,不长却让人舒服,等琉凰一曲完毕,他们烦躁的心情已经没有了。

桑弘牛随手放下自己那价值不菲的丝制团扇,道:“今日才得琉凰姑娘三曲,乃桑某人之幸。”

琉凰却道:“哪里,若有一天琉凰能为桑公子一人弹曲,才是奴之幸事,不知桑公子可应?”

桑弘牛笑道:“诺!君子一诺千金,桑某一定会来。”他看向索勒,索勒明白,孔雀和绛宾也知道他们是要走的意思,纷纷起身。

到了外面,绛宾给了索勒一张令牌,告诉他把令牌给守卫看,可直接进出。

索勒接过,突想起一件事来,问道:“我来时听说白狼的马得了马瘟,你们可以注意!”

“还有这事?”绛宾一听,有些傻眼,立刻道:“我赶紧去问问,先告辞了,对了,你们有事若找不到我就到凰阁来,会有人接应你们,几位,绛宾先告辞了。”

马瘟是大事,对于西域、草原而言,正是生死攸关的重中之重,三人都理解,纷纷与他行礼作别。

绛宾走后,孔雀和桑弘牛看着索勒,同时道:“你故意的!”

“对啊,我故意的!”索勒雄纠纠气昂昂地道:“要无所不用其及的扰乱对方的军心,挑拨是非就是要见缝插针不遗余力,方为国之刺客!”

二人一时无语,桑弘牛等了会儿才摇头叹气道:“看来你已得到孔胖子的真传了,这么厚脸皮的事和话竟然说的这么高尚,佩服!”

阁楼上又有琴声传来,桑弘牛立刻摇头叹息道:“这魅花好厉害,我现在想到琉凰姑娘,这心还是不免心驰神摇啊!”

索勒虽然也有同感,却耻笑他道:“不是魅花厉害,是你定力太差。”

桑弘牛一记白眼给他,撇嘴道:“她就算再是万里挑一,我也不能跟丢了魂似的,长安城美女多了去了!”

玩笑开完了,索勒一拍他肩膀,道:“走吧,我送你出城,不要再耽搁了。”

三个人往城门而去,路上桑弘牛低声对索勒道:“你也要小心,现在的龟兹越发的难以看清了。”

孔雀侧目望去,见索勒好像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心想这个桑弘牛平日里应该很少说软话,或者很少关心人吧?不然索勒怎么能激动成这样?

他正想着,桑弘牛下面的话出来:“你要是出事了,我这三万金可就打水漂了!”

索勒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刚刚流露的那点温情一扫而空,狠狠道:“放心吧,说好了,我上次在长安城看中的那处宅子你给我买好了,等我回去就直接住了。”

桑弘牛身上的扇子真多,又拿出一把,一边摇着团扇一边道:“没问题。”

到了城门,孔雀道:“我就不出去了,桑公子,”他行了西域的送行礼,道:“后会有期!”

桑弘牛抱拳深躬行了汉礼,也道:“王子保重,后会有期!”

拿着绛宾给的令牌,索勒和桑弘牛果然直接出城。该说的都说完了,外面又人多嘴杂,二人一路无话直到出了城,走到了连绵的草场上。

一条清溪湍湍而过,有数棵大柳在岸边立着。还是没有马牛羊,偶尔出来的一看便知是野马,天气晴朗,映得远处的雪峰都是蓝莹莹的。桑弘牛突然不声不响地给索勒行了一个恭礼,索勒吓了一跳,拦下他道:“你这是何意?”

桑弘牛道:“你我是幼时玩伴,十岁后,你虽然也回长安,但是我们也是聚少离多。难得你今日信我,直接选了绛宾,我现在就走,龟兹的事你要费心了。”

风吹拂着柳条,伸到了索勒的肩头。索勒折下一枝长长的柳枝,一边吟唱道:“上马不折鞭,反折杨柳枝……不对,应该是……”想是觉得这曲子过于悲情,换了词重新吟唱道:“送君杨柳枝,还乡兴致高!”

桑弘牛被他逗笑了,接过柳枝,笑骂道:“你别糟蹋这曲子了,讲点韵律行不?”

二人同时大笑,又同时收声,桑弘牛将柳枝插在自己的脖颈后,然后彼此恭恭敬敬地行了送别礼,道了声:“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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