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抱团取暖
他的怀抱很冰冷,像个冰人携着一身冷气把她团团围住,但是她一动也不动,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抱住。
“你怎么乱跑呀!”她的埋怨带着丝丝自责和不忍,外面的天这么冷,正常人都受不了,他一个受伤未愈的病人怎么受得了。不过找到人后心里没那么害怕,眼泪不争气地滚出来。
向南其紧紧抱住她,声音荒凉:“怕你跟他走了。”
他从医院出来就坐在她家楼下,看到那个人离开的身影,他差点对他动手,最后的理智压制住自己。
聂言兮浑身一震,僵住动弹不得。
“你走了,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人,聂言兮。”他笑的声音悲切而苍凉,带着不易察觉的害怕和祈求。
何等高傲的向南其,何时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一个人,聂言兮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眼中含着泪苦笑:“走什么走,人家马上定亲了。”
凌原原本来,就是为了告诉她他要定亲了,跟他的青梅竹马,也是她继父的女儿,她的姐姐。
向南其没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她,想要给她一些温暖,却忘记自己浑身的冷气。
聂言兮也不推,冷,刚好够清醒。
她一向足够清醒冷静,哪怕,哪怕凌原要跟别人定亲,从此,她得叫他姐夫,她也能够很清醒很冷静。
那晚风很大,路面结冰很滑,他们去路边打车准备送向南其回医院,结果一个小时过去了,一辆车也没有。
聂言兮搓着手转身回家,头也不回说:“走吧,回去。”
向南其微微一怔,看着她的背影,明明害怕却害怕却还是让他跟着。
嘴角不自觉上扬,跟着她走。
走着走着,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拉住她暖和的手,聂言兮僵了下,侧头看他,某人另一只手插在兜里,又酷又高冷,眼睛直视前方,仿若无事一般,手心里隔着他厚厚的衣袖。
聂言兮在心里笑了笑,握紧他的手,没那么冷了。
回到家只有一个坏掉两个方向的电火炉,她想跑去把电火炉打开,他却像孩子一样固执地牵着她的手不放,聂言兮没法,拉着他过去开火然后再把他推到沙发上坐下,把电火炉拎到他面前。
“你坐下,我给刘阿姨打电话,你都不知道你这样做多让她担心,肯定又是一晚上没睡。”
她拿出手机,牵过向南其的手有点僵,她换了一只接电话。
挂了电话她就蹲在沙发旁烤火。
向南其有些后悔,刚刚外面那么冷,自己又冰还抱了她。
烤得差不多,聂言兮说:“困吗?”其实是她很冷,又很困。
向南其:“还好。你去睡吧,我睡沙发,不是很冷。”
上次向南其喝醉酒来找聂言兮,那是夏天随便给条毯子就行,现在是冬天,她这里没有多余的被子,虽然有火炉,但是她坐那儿都觉得冷得快要发抖,让他睡沙发不现实。
聂言兮:“不行,这里太冷了。”说着,她关掉火炉。
回到房间也没开灯,觉得还是有点尴尬。
她自己先爬到最里头,向南其站了会儿,躺进被窝里,一人往后靠墙,一人恨不得要掉下去,被子中间空出来的位置有些漏风很冷。
一个小时过去,两人均没睡意。
聂言兮发现刚刚说不是很冷的某人在发抖,他已经努力克制,却仍旧感觉到抖。
她不着痕迹地往前挪了点,向南其连忙说:“你别靠近我,冷。”他低沉暗哑的声音抖得不在一个调上。
聂言兮没理,又挪了点,伸手去找他的手,然后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腰上用手紧紧捂住:“没事,我不怕冷。”
似乎他们都习惯说谎,明明冷得要死,却装得一点也不冷。
向南其突然往里面挪,从后面贴近她,将头埋进她的秀发,发中有一股淡淡的洗发水味道,伴随她身上的温度透过厚厚的衣物传来,聂言兮浑身一僵,没动。
“向南其,等我考上博医大,回来给你治病。”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说。
她对学医的信心更坚定,而且这次有了特别的目的,她一定要治好他的病。
向南其更用力了些,原来,他害怕的都是自己多余想出来的,她未曾要抛弃过自己啊!
聂言兮觉得脖子处伴随他温热的呼吸,有些潮湿的液体缓缓流过,心头一惊。
她原本以为只有女生才会没有安全感,没想到男生也会害怕失去害怕没有安全感。
向南其紧闭着红肿的眼睛,过了十分钟左右,向南其把毯子隔在两人中间,聂言兮立马感觉到温度传来,她正疑惑,向南其重新从后面抱紧她,隔着一条不厚的毯子。
聂言兮没话找话,问:“你腰腹间的伤疤怎么回事?”
向南其先是怔了怔,片刻想起来“做过阑尾手术,后来顺便作了纹身”,语气慵懒,听起来有些困倦,伴随温热的呼吸荡在她耳畔。
聂言兮没想到他那是做手术的,以为是打架留下的,有点不忍,但是背后已经传来均匀的呼吸,大概睡着了,她没追问。
第二天早上,聂言兮不出所料接到母亲的电话,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犹豫片刻接通,还没开口,向南其慵懒地侧个身:“谁的电话?”
“言兮……”母亲的声音忽然停住,大概是听见她身边有男生的声音,聂言兮恍然想起来,昨晚上向南其没走。
她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声音透露着心虚:“喂!妈。”
“还没起床吗?”母亲犹如一名侦探,试探性地问。
聂言兮连忙看手机上的时间,上午十点,正常接电话:“起了,都大早上了,刚刚和同学一起吃饭。”
她猜母亲肯定有所怀疑,说没起,不扯皮才怪。
母亲追问:“男同学还是女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