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往事如烟
那人冲她点了下头，温柔细腻的声音响起，“姑娘没事吧。”
“没事没事。”，季景舒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双手扶着盘子。这时才注意到她的后面还有一个人，来回看了眼，猜测这应该是是客人吧。
碰巧的一面之缘，双方匆匆别过，季景舒带着桑葚软糕消失在了拐角处。
“这小厨娘长得满讨喜的，性子也可爱。”，圆圆的眼睛像极了琉璃珠子，很有亲和力。说话语速虽然快些但清晰利落。
林姣也觉得这个姑娘很合眼缘，“绣庄竟有这么年轻的厨娘，瞧着不像，兴许是个绣娘呢，那双手白皙纤长，瞧着就是学刺绣的料。”
说完话，她要去忙今天的正事了，继续往里走，来到了一个房间，锦娘早早地等在了那里。
一进门，林姣便见到了主位上正襟危坐的人，多年未见，她的眼角多了几条皱纹，黑色的眸子看着前方却没有落到自己身上，她的心一下子暗淡下来，看来她并没有全部放下。
锦娘听到脚步声之前，心里无比忐忑，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师姐了，这位曾经手把手教自己刺绣的师姐。
锦娘幼时家境贫寒，父母希望她日后能有条出路，把她送到了明月楼，师父便让师姐带自己，这一带便是六七年。
即便是后来的自己单方面的决裂，锦娘也从未忘记这段感情。
脚步声将近，锦娘不知道如何面对，干脆板着身体坐了下来，看到来人，说道：“师姐好久不见。”
她站了起来，走上前，依着之前的理解，鞠了一躬，她们是师姐妹，这一下是应该的。
林姣见状赶紧上前扶起了她，盯着她面容的眼睛闪烁着泪光，多年未见，她们还是生疏了，冰冷的语气犹如一把利刃插在林姣的心间。
“当年的事师姐没帮上忙，是师姐无能，你要怪就怪我吧。”，当年她上门，华锦选择闭门不见，她没有得到解释的机会，同样也没有收到来自华锦的责备。
现在她终于肯见她了，她愿意让她把当初的怨念都发泄出来。
锦娘瞳孔微颤，但是仍看不出任何情绪，同样冰凉的口吻淡淡地回道：“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我就不想再提了，如果师姐是来谈这件事的，就没有必要了。”
她的胳膊从林姣的手里落了下去，转身坐回了位置上，“先坐吧。”
林姣有些无措，这么多年过去了，往事如烟，再提亦无意，但是她不知道除了这些还能聊什么。阿星把这些年绣庄的发展简单地告诉给了自己，看到锦娘能够把手艺发扬光大，自己由衷地高兴也为她骄傲。
自己的在此造访不知道是不是在给她增加不必要的烦忧。
“师姐从沂州回来，给你带了很多特产，你可以分给手底下的姑娘。”，锦娘的生意做得这么大，一般的珍馐已经不足为奇了，再说她对京城的山珍海味，奇珍异宝也未必在意。
锦娘从小有个特点，就是喜欢美食，林姣对此也是熟知。她的厨艺只能算是中等，从前在明月楼的时后，锦娘年幼，还不能出师，自己每次发了月俸，就带着她出去买点心吃。
想到这她想起来刚才撞见的小姑娘，手里端着的不知道是什么新样式的糕点，好像空气中隐约有股酸甜。
“有酥梨，蜜桃，柿子饼，用磨盘柿晒的，又大又甜。还有芙蓉糕，香梨酥，都是我让城里的老师傅做的。”，她尽力说得诱人些，毕竟这是她仅能抓住的东西了。
锦娘仍然板着脸，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思绪已经神游天外了，芙蓉糕天香居做的就不错，不过也吃腻了，香梨酥嘛，听起来不错。素闻沂州的酥梨汁多饱满，酥脆清甜，要是能咬上一口，不不不，想什么呢。
她及时制止了思绪的飘散，今天她让师姐进来，也是真的觉得往事都过去了，不想再执拗下去，但是没想过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握手言和，毕竟她还是有些别扭的。
“师姐在宫里呆的好好的，又为何要过来我这呢。若是还对以前的事愧疚，就不必了。”，最终锦娘还是打断了她的话，虽然她很想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好吃的。
林姣说了一半的话被迫停在嘴边，一时间大脑有些空档，她这次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是为了从前的事悔过，想寻份安慰，还是......
想着想着她笑了起来，是那种淡淡的笑，像是一种释然，眼眸就像是湖中的水，在无风的时候，偶有微微的涟漪浮动，之后再无其他。
“若小师妹真的不怨师姐了，那师姐来就是来看看小师妹的，锦儿现在过得很好，把绣庄经营的很好，师姐很高兴，也很骄傲，你也是整个明月楼的骄傲。”，说这些话的时候，林姣正视这华锦。
锦娘却不敢看林姣，锦儿这个称呼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过了，上一次听到还是在她年华正盛的时候。
她的心脏在也绷不住那根弦了，心里的禁锢被打破，她就像是慢慢恢复知觉一般，缓缓地转过头，眼底的激动伴着泪珠喷涌而出，“师姐。”
一声师姐，不再是之前冷漠的语气，带着多年积攒的情感，像是温热的暖炉，温暖林姣的心。她愣住了，这一声师姐太过熟悉了，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从前，那时候锦儿还是自己身后的小姑娘，转眼间已经是人人尊称的刺绣大家锦娘了。
接下来，锦娘和林姣聊了一个下午，从小时候的趣事杂谈到这些年来的经历过往，锦娘已经不是从前半大的孩子了，但是林姣还是她的大姐姐，现在的她比以前更多了份玩性。
晚饭时分，锦娘留林姣吃饭，林姣正好也想见一见她手下的这些姑娘们，于是便留下了。
晚宴很丰盛，加上了许多林姣带来的沂州特产，锦娘食指大动，没注意到桌子上的一道新点心。
反倒是林姣瞧着桌子上的软糕出了神，用筷子夹起了一块，尝了一小口，入口香甜软糯，一抿极化，再咬一口，桑葚的酸甜加上核桃香脆的口感，简直是绝佳。
“这道点心不错。”
“这道...不是你带来的吗？”，锦娘以为这是师姐过来的，所以才没有追问的，她刚才尝了一块，很可口。
林姣摇摇头，她刚才扫了一圈，没有发现之前的那位姑娘，难道她真的不是绣娘，“送这个糕点过来的小姑娘呢？”
锦娘不知道糕点是谁送来的，旁边的徒弟开了口：“刚才云儿本来想给您送去的，但是看您没出来，就先交给我了。”
“云儿？是你这里的绣娘吗？”
“是，不过她不住在这里。”，既然是云儿送来的，想必一定是舒姑娘做的，小丫头手艺越来越好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不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