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心上人
余光流露间，一幅作品吸引了他的目光。一幅雪景中，蹲在雪人旁的一张侧脸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似乎能够穿入其中，仿佛站在银装素裹的天地间，眼前是那个红衣女子，明眸善睐，朱唇微启。他想上前去问好，转过头，披风上的帽子被吹掉，青丝垂肩，一张面若桃花的脸映入眼帘...
“阿笙...阿笙。”，苏子沐的呼唤迫使梁怀笙收回了视线。
“嗯？”，他回应了一声，目光却还是舍不得移开，不时瞥过去。
苏子沐见太妃那边应该快完事了，本想告诉梁怀笙，没想到一看他，他却盯着一处入了迷，“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梁怀笙用眼睛点了点那副雪景美人图，问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人很眼熟。”
哪个人？苏子沐顺着他的提示看过去，原来是绣的一位红衣美人，虽然只有半张脸但是整体的意境烘托下，可以推断这是位美人，绣得不错，他看了也很是喜欢。
只是若说眼熟，他一时还真没觉得像谁，难道阿笙认识，“你觉得像什么人？”
“心上人。”
梁怀笙撂下这句话，便转了个圈走了。
留苏子沐在原地琢磨了一下，心上人，他眼皮一垂，声音沾了分愠色，“你唬我那。”
还心上人，咦。
“九老板，我想请问那幅雪景美人是何人所绣，在下很是喜欢。”
九裳扫了一眼，面色露难，道：“这部分作品是绣庄一齐送过来的，具体为何人所绣，我也不知晓。”
如此说来，想要找到这位绣娘只能通过绣庄。那便罢了吧。上面的人是季景舒的可能微乎其微，不过梁怀笙却是很喜欢这幅作品，于是打算买下来。
“在下着实被这幅绣品惊艳到了，九老板可否将其卖与我？”
九裳没有立刻答应，看着梁怀笙时有些为难，“这批东西也是用于敛花会的，如若私下相售，恐会坏了规矩，对绣娘也没法交代。”
脑海中回忆起刚才九裳说的规则，梁怀笙明白了缘由。如果绣品私下售卖出去，则没办法断定价值，违背了绣娘的本意。
只是如果真等到敛花会再收入囊中又有变数，梁怀笙思来想去，忽然心生一计，唇角一弯，道：“在下有一个想法，不论敛花会的花王为何，林某愿意出同样的价钱买下它，是否它就不用参与了。”
欸，这个办法倒是新巧，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如此说来，如果这位绣娘知道有人愿意如此出高价买自己的作品，想来也定是万分高兴的。
九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敛花会到最后所有的作品也都是匿名兜售的，最后无非要个结果，这位绣娘也算是提前知道自己的水平了。
“成交，之后我会照实将情况呈上去的，如果绣庄那边没有问题，东西我会包好送到公子府上，不知您家在何处？”
梁怀笙还没想好回答，听了半天的苏子沐连忙接道：“送来祥云阁便好，林兄家不在京城，这次是来探亲的，送到我那就好。”，说完开了眼梁怀笙，抬了下头，“行吧？”
梁怀笙认可地点了下头，“衣服也是，送到他那就好。”
等到太妃出来的时候，不仅很满意兰织坊的服务，对这的面料和织染工艺都觉得都有一种青出于蓝的感觉，想来成衣定是不错的，她对小师妹的徒弟很有信心。
离开的时候她三步一回头，看着刻着大字的牌匾，心中暗暗说了句：我们会再见面的。只是不知道是对兰织坊，还是对那个心念的故人。
兰织坊的效率很快，不到一日便有了消息，雪景美人图送来了祥云阁。
自上次离开，梁怀笙陪同太妃回宫之后，又呆不住，跑出了宫。在祥云阁的暖阁上望着下面的街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每每这个时候，他不仅感叹苏子沐真会享受，怪不得金钱总是不缺人艳羡。
怎么就没人想要我呀，不用多，她要就行。
手里拿着那幅绣作，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苏子沐在一旁见了还以为他魔怔了呢，笑得他汗毛直竖起，不过他越想越不对，他不是已经钟情于舒姑娘了吗？对这一个莫须有的人笑什么，难不成得不到就傻了，不是吧，梁怀笙，“梁怀笙...”
苏子沐很少直呼他的大名，一方面是本不应该，另一方面是平日里大家都是化名行走江湖。
梁怀笙很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叫了，声音突然震耳，他吓了一跳，吐了口气，回头道：“有话就说，大呼小叫的。”
苏子沐嘿嘿笑了下，“你这笑的跟朵花似的，能不能收收，不知道的还以为上面是你心上人呢。”
话从嘴说了出来，苏子沐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心上人？
“你不会把它当成舒姑娘了吧，睹物思人。”，阿笙已经情根深种到如此地步啦？
看他在这自话自说，梁怀笙淡淡地看着他，半响吐出一句“苏星。”
此二字一出，苏子沐立马愣了，机械地抬起手臂做了个闭嘴的动作，眼睛转到一边，“我不说了。”
苏子沐虽然不说了，梁怀笙也没有继续看。他把东西叠好收了起来，放在了盒子里塞进了柜子里。
“我还以为你会身上，日日拿出来看呢。”
梁怀笙缓缓转过身，伸出两根手指点了点喉咙。苏子沐登时明白了意思，两只手扶住脖子，微笑着点了点头，无声地动了动唇：不说了，不说了。
梁怀笙默默在心里说了句话，像是回应他的问题，如果是舒儿绣的，我日日夜夜都会带在身上。
季府
自从簪子被歹徒掳走之后，她一直想着再做一个，今日才提起心思动手。云儿陪在她身边，自早上起，话就没停过，给她讲昨日她去兰织坊的时候，唤羽师姐告诉她，她的绣作买上了好价钱的消息。
她高兴极了，把不知道名字的买主夸了个遍，说他如何如何慧眼识珠，如何如何有品味追求。
季景舒听着心情也跟着大好，手上的活做起来也不累了。
“敛花会。”，她忽然从云儿的口中听到了一个新词，停下的动作，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
敛花会近几年才有，季景舒不知道很正常，云儿耐心的解释道：“敛花会，算是京中的绣娘展示绣工的大会，不过作品皆为匿名，因此不存在暗箱操作之类，大家只是想了解一下百姓们的喜好程度。”
说起敛花会，云儿滔滔不绝，季景舒听着提起了兴趣，放下了手中的刻刀，支起胳膊，认真地听着她的讲述。
了解了大会的流程后，她被撩起了玩心，也想去看看，于是与云儿一拍即合，二人决定正月十五出去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