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舒儿
容钲回来的时候后面跟了个人,祝太医这几天不当值,梁怀笙一早将人接了来。
祝太医见到房间里独处的两个人时,尤其另一个还是位姑娘,那株紫苍银鼠草为的人便有了着落。
季景舒看着眼前的年长者,疑惑地看向梁怀笙。
“这是太医院的祝太医。”,人来了,他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祝太医好,小女名叫季景舒。”
祝太医看着眼前乖巧玲珑的小人,长辈的慈爱之心顿起,脸上笑得慈祥。
“祝太医,您帮她切切脉。”,即便季景舒已经醒过来,他还是忐忑不安,“她的症状我之前有说过。”
原来他早就找过太医,季景舒没想到他背后做了这么多,一定要好好答谢殿下。
“姑娘,过来。”,祝太医坐了下来,将脉枕放在桌子上,“请。”
季景舒挪步绕到凳子前,坐下将手臂递了过去。
把脉过程中,祝太医的眉头渐渐蹙起,像是有些不明白的模样,最后放下手良久道:“却是如你之前所说,单从脉象上看却是看不出什么。”
祝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也是数一数二的,连他都没能看出异常,这毒药可见非同一般,这背后的操纵者更是不可小觑了。
“姑娘醒来之后可觉得与往常有什么不同。”
季景舒思考片刻,道:“大体上没什么,不过有些细节觉得奇怪,往年冬日里我的皮肤是干燥些,可是今年不知为何总是有起皮的情况出现,身上痒痒的。”
听她这么一说,梁怀笙也觉察出一些不同,譬如她的声音比往日更加清亮软糯,细语声中似潺潺流水划过心间,上一次听她说话已是好久之前,所以对比并不明显。
她的皮肤也比素日白皙嫩滑,刚才她的手搭上他的黑绸的时候,强烈的色彩对比刺激他的瞳孔,他好想抓着那双玉手把玩,摩挲她的指尖。
思考过后他立即移开视线,咳了一声,道:“我发现舒儿的身体像是获得了一次新生。”
新生这个词好像正好解释了周边人对季景舒的赞扬,为什么初晴会觉得自己回来后变得更加好看了,云儿也觉得她和以前有一些说不出的不同。
照这个猜测,那这药就好比能使人容颜焕发,换一副花容月貌的秘药,如果情况属实,那岂不是天下女子都心向往之。作为医者,尤其是常年研究草药的祝太医,他见识过许多草药的奇效,美容养颜的草药他也知道不少,季姑娘的症状虽特殊些,但也不是不可能。
“暂时来看,此药不致伤身,但是有没有其他副作用尚未可知,老朽想取姑娘几滴血,回去做些试验,不知可否?”,说完他从药箱中拿出一根银针与一个透明的琉璃瓶。
梁怀笙见状脸色沉了几分,不过祝太医可不理会他,治病救人他说了算。
季景舒平日里雕刻也常划伤手,不怕疼的,接过银针在指尖刺了一下,红色的鲜血自瓶壁流下。
“有结果最快也要几天,就等到下次我轮休的时候吧,还在此处。”
“好,多谢祝太医。”
此次出行的目的达到了,想必床上的那位也不想他多待,说了句告辞,便让容钲领着回去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淮王和自己,环境再一次安静下来,季景舒继续坐在了桌子旁,躲开了梁怀笙的视线。
她的侧面余光扫不见的地方,那个人幽深的眼眸中带着考究,道:“舒儿。”
“啊?”,之前听他说话还不觉有什么,现在单叫她舒儿,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缱绻。
就连父亲母亲也很少这么唤她。
梁怀笙注意到了她渐渐泛红的耳垂,知道舒儿害羞了,为什么会害羞呢?难道是这个称呼。
“舒儿。”,这一次他故意尾音上挑,带着调笑。
季景舒听出了他话语间的笑意,嘴角勾起,回眸给了他一个温暖沁人的微笑,道:“不知殿下有何事啊?”
娇花太艳迷了眼,梁怀笙的眼睛没再移开,“有其他人这么叫你吗?”
“小时候爹娘唤过两次,大时便少了,其他就没了。”
此话正中了梁怀笙的心思,“那以后只许我这样唤你可以吗?”
你叫都叫了,这时来争夺她同意会不会太晚了,但是为什么只让你叫啊,季景舒一时想不通,不过还是应下了,反正也没比人叫,“可以。”
梁怀笙的心上像是浇了蜜,真甜。
藏在心里的话快要脱口而出了,却没想到被敲门声打断了心思。
季景云来找舒姐姐,若是让她知道前一秒淮王殿下在想什么,她打死也不会让人敲这个门。
梁怀笙只当是时机还没有成熟吧,打出去的弹簧又回到了原地,下一次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
已经到年底了,宫里也开始置办起来,梁怀笙身子本来也没什么大事,没几天便回宫了,往年临近除夕,他便会与母亲一起从沂州赶回京城。今年离开母亲数月有余,他想着早早地接母亲回京。
与皇上一同进午膳的时候他提了一下,皇上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是自然,想必太妃也是很想念你呢。”
前些日子沂州还递了折子上来,夹了一封家书,无非还是嘱咐皇帝看着梁怀笙的终身大事,皇上自己也怕他这个皇弟耳朵起茧子,没提。
近日据他观察,淮王心情大好的模样,接着酒意,调侃道:“最近皇弟面色红润,满面春光的模样。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皇兄说笑了,臣弟能遇到什么喜事,无非是喝到了美酒,听到了佳音之类。”,皇上的意思他明白,不过八字还没一撇,他可不能先断送自己的姻缘。
“好,那再喝几杯。”,皇上示意梁怀笙身旁的太监给他满上。
季府
季景舒素日里的打扮偏素雅些,今年舒母留的料子里特地选了几匹眼色亮丽一些的,尤其是一款红色的绸缎,给她做了身套装,留在除夕穿上的,眼下还在赶制中。
季景云这边也该交先前的作业了,像极了私塾里调皮捣蛋的孩子,临近交作业了开始疯狂赶工。
不过她还算好些,最后一幅刺绣一直没有什么想法,去见了唤羽师姐,她给了许多建议,但是云儿总是找不到最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