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兔子急了也咬人
季景舒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中央,等着那人说话。
屋子里一片寂静,季景舒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头一歪寻着声音。
“我在这。”,声音是从对面发出来的。
“你怎么走路都没声啊。”,红姜也是,难不成他们真的是什么神秘组织的。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二人相对无言,季景舒能够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手臂上的汗毛竖起,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外头天色已晚,她不敢再瞎说了。
还好他没打算就这样僵持下去,先开了口,“我能听听你和你丈夫的故事吗?”,他脸上也戴着面罩,看不到表情,一双眼睛上挑,笑意中裹着玩味,手拄着脑袋看着季景舒。
丈夫,她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指的是什么,果然撒了一个谎就要用其他的谎去补,她照实说了下去。
“我和我丈夫其实成亲没两天,之前我在云楼彩楼招亲,他接了我的绣球,娶了我。他能文能武又温柔体贴,嫁给他是我最幸运的一件事。”,看在我和他如此恩爱的份上,你是不是不应该棒打鸳鸯啊。
不过他显然不需要这种美德,看着季景舒说话时翘起的嘴角,他的眸色渐渐冷了下来,徐徐说道:“你也不用伤心,只要你乖乖听话,你想要的的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那如果我想要的事自由呢?”
季景舒话说得急切了些,蒙着黑布的她丝毫没有发现对面的人眸光冷到了极点,盯着说出这句话的唇,久久不移。
“你怎么不说话了。”,对面无声,季景舒试探道。
只是等来的不是回答,而是扑过来的身躯,季景舒被大力按倒在了床上,“啊”,一声尖叫过后,意识到危险,季景舒从枕头下取出准备好的木簪,刺向了身上的人。
那人反应及时,手一抬只刮破了点皮,随后抓住她的手腕按了下去,“没想到你的暗器还挺多。”
季景舒此刻不仅被吓到了,还有满腔的怒火,大口地喘着气,拿着木簪的手还在挣扎。
“凭你的能力还伤不了我,你倒是应该想想自己的安危。”
“松手”,季景舒并不擅长和流氓说话,更何况他连流氓都不如,名副其实的禽兽。
看着眼下她这副奋力挣扎未果的模样,气也消了大半,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木簪,之后便放了她。
季景舒想要追过去,不过想到二人实力悬殊,便放弃了,尽量与他保持距离,“木簪还给我。”,木簪是她趁着红姜不注意的时候藏起来的。
他看了季景舒一眼,投去不可置信的目光,“递给你,然后再让你偷袭我吗?”
季景舒到没这么想,只想要回东西罢了,“你也说了我打不过你,我不会武功拿着它对你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况且这个东西对我意义不同,你可不可以还给我?”,季景舒的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不少,还带了一丝祈求。
他想了一下她的话,也有道理,本也打算还给她,但是听到了最后一句却改变了想法。拿起木簪把玩了一番,道:“它对你有什么意义,定情信物?”
“那倒也不是,这是我自己雕的第一根木簪,想留着。”
不是定情信物就好,“我手里名贵的簪子多得是,改日送你一支,这个就送给我吧。”,说完他将木簪外壳安好后,收了起来。
“不行,这是我的,还给我。”,季景舒急的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
“我要是就不给呢?”,他一步一步走近,季景舒感觉到他在靠近,不敢说话,但也不后退,直到他的胸膛抵住她颤抖的手,“无赖,反正经了你手我也不想要了。”,她的处境本就危险,还是知难而退为好。
这副不得不妥协的模样,他越看越喜欢,如果留她待在身边,是不是露出小尖牙,又不得不乖顺,想想也不错。
季景舒不能判断时间,但也知道时间不早了,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要歇息了。”
“在赶我走吗?若我不走呢。”,他很好奇她会怎样说,会不会也无可奈何的答应。
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季景舒严肃道:“你有没有听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他挑了一下眉,道了句“好梦”便走了。
直到门声传来,季景舒紧绷的心情才算放松了些,摸索着坐了下来,扯下了蒙眼的黑布。
门外,那人心中暗道:小姑娘很守信嘛。
不多时,红姜走了进来,既要防止季景舒逃走又不能再绑她,所以红姜陪她在房间里住了一夜,也盯了她一夜,第二天季景舒起来的时候不仅感叹小姑娘真厉害。
客栈这边就没有这么“好梦”了,暗地里盘查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线索,大家都急得焦头烂额。
梁怀笙是这里最冷静的一个,可只有苏子沐知道他满眼的红血丝后面是内心的暗涛汹涌,守了二十三年的身,眼下是都爆发出来了,他盼望季景舒能安然无恙。
“公子,现在怎么办?”,外面的人还在找,大家眼下都聚在客栈,容钲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等着梁怀笙的指令。
“等,等天亮。”
梁怀笙站在窗边,望着夜空,厚厚的云层挡住了明月星辰,只剩下一片漆黑。
夜晚寒凉风大,梁怀笙就这样站在许久,大有站一晚上的趋势,容钲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看向了旁边的苏子沐,眼下恐也只有他能说上两句话了。
“既然要等到天亮,就先歇息吧,你晚上没吃饭,现在还不睡觉,就算明天真有消息你也得有力气听不是吗。”
梁怀笙闻言身影一动,但是仍未回头,“茶喝多了,睡不着,你们先回去吧。”,听着声音还算正常,苏子沐知道他自己应该有分寸,拉着容钲出去了。
舒儿,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等我。
季景云这边也是一样,打发走了范启和季文轩之后,趴在了桌子上,哭了一下午,早就没什么力气了,脸上满是泪痕,胡乱地洗了把脸就收拾收拾上床了。
躺在床上,脑子确实清醒的,思绪突然拉到了从前,如果不是她拉着舒姐姐上了船,她就不会被绑架,至少还可以平安的生活,她恨不得今天失踪的是自己,想着想着本已干涩的眼眶又湿润起来。
她拉起被子盖住脸侧卧到里面,只剩下露在外面的肩膀在止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