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怨偶
这一边的玩家斗争并没有影响所有人的脚步,反而让大家更加地紧张起来,纷纷加快在每个屋子探查的动作,把好好的舞会弄得昏天黑地。
哦……好像舞会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舞会。
戚谋看了还在作画的男主人――男渣人一眼。
这位还在画,看着凌乱的线条,显然是刚刚才起好草稿,但之前看他的进度明明已经画了不少的。
女主人黑色的长裙染着点血,正从第八个房间走出来,又站得端庄优雅,当一个不会说话的雕像。
男主人微笑看着女主人,嘴里还在念叨:“对,没错……”
这两个疯子。
还没开始跳舞,就死了不少人,噩运啊,真狠。
戚谋往后一看,后面只剩下两个房间可以进了。根据前面房间的经验,越深处的房间也越危险,但他们还是得继续探索。
第七个房间出来的人面色都很古怪,摸着胳膊瑟瑟发抖。
有了心理准备,戚谋先走进去。
房间通向的竟然是个舞会大厅!
这个大厅和外边的大厅有些相似,但更加废旧,随处都是堆积的灰尘和蛛网。
一缕光在暗沉沉的大厅中由破碎的天花板散落下来,照射到了爱神像下的两具骷髅身上。
他们化身为枯骨,却仍然保持着对视的角度。
两对互相凝视的眼眶里空荡荡的,探索者们无法得知他们最后的相望到底包含了什么情绪。
是爱意?是憎恨?是茫然?是恐惧?
一枚箭矢从他们两个的胸口斜穿而过,让这曲舞曲戛然而止,让他们再死后也得以相连,永远不会,也不能分开。
一具骷髅的脚底还有黑色的舞鞋,另一个则是皮鞋。
真是一对怨偶啊。
原来外边的男人和女人都已经死了,他们不过是两只幽灵。
在更早的时间里,就已经死在了最后跳的那一支舞里。
女骷髅的手骨间还卡着一柄没有刺出去的匕首,想来这一次,她本打算将男人杀掉,彻底终结这一场噩梦般的婚姻。
但,却被别人的利箭一下穿心,双双赴死。
“真可惜啊,所以为什么男人失忆了?”戏剧往里继续探索,自言自语,“哦,后面还有一个房间,等会再看。”
舞会的主持台上有一个精美的本子,似乎被人翻了许多遍,正在微微晃动着纸页。
戚谋走上台去,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睛被灼伤了,很痛。
他不得不闭上眼,往后退了好几步:“瞎了,要瞎了。”
阎不识也看了一眼,立刻捂住眼睛:“……”
司斯见状也迈上台来做实验,随即跟着闭紧双眼:“不行。”
“可是……”戏剧的声音有点轻,“我能看啊?这好像是那个女人写的日记。”
三个瞎子闻言,齐齐再度睁眼,看向戏剧。
戚谋有心笑话他:“怎么就你能?我知道了,那个女人把你也当成了女人。”
没有再观察本子后,他的眼睛舒服了很多,看来这东西并不是真的想害他。
戏剧白了戚谋一眼,捧起本子,换了柔和且冷静的声线开始读起日记:“昨日我见到了学生的死相,昨夜他哭着向我求饶。而我在心里也做好了决定,我再也无法忍受和他一起生活了。”
阎不识冷冷地吐槽:“这醒悟得也太晚了。”
“还不是因为爱。”司斯也跟着摇头。
“最初的我们,是因为那一支舞而定情,那么如今也该以一支舞结束一切。我会拉着他跳一首《爱神的小舞步曲》,在他深情――好吧,也许是敷衍地望着我时,用匕首贯穿他的咽喉。”
戚谋着琢磨那句转折:“这女人不是心里挺有数的?”
戏剧接着念:“要是能够回到八年前的那个舞会上就好了,如果我当初坚定地选择为自己杀了他,就不会再有接下来的痛苦。不管曾经的他多么上进、青涩,那么真挚、诚恳,誓言又那么美好。”“可当时的我,又怎么会想到如今呢。”
人的一辈子是很难猜测,能从最初就坚信着只有彼此,到最后还仍不辜负对方信任的爱侣更是寥寥可数。
“我恨他,连带着痛恨和他相似的一切人,那些赌鬼,骗子,甚至是纯情的少年――他们后来一定也都会变成他的丑陋模样。等杀掉了他,我就离开这里,去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人生。”戏剧合上了日记。
戚谋笑了,眼神在阎不识和司斯身上打转:“赌鬼,骗子,纯情少年。所以女主人讨厌我们啊?连日记也不让看。”
戏剧瞥了司斯一眼:“我倒是觉得司斯一辈子都是纯情少年,不会变的。”
戚谋附议:“我也觉得。”
阎不识笑哼:“因为他笨。”
司斯扶了扶额:“不是,我觉得你们是在诅咒我一辈子寡。”
“所以最根正苗红的是我咯?不赌不骗不会变。”戏剧洋洋得意。
戚谋毫不留情的拆他的台:“我可以合理地怀疑,她以为你是同类。”
戏剧嘘了他两声:“走吧。不要乱摸乱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