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被阴了
斗诗!
古代文人交流的一种方式,双方通过指定的题材,现场作诗,或是从自己曾经写过的诗中挑选合适的。
这不仅考验诗人的文化底蕴,更考验诗人的临场反应。
而今天,场中坐着如此多的文人,自然是最好的裁判。
圣丹青面色有一丝不悦,尚业再怎么说也是老前辈,这种场合和一个晚辈斗诗,也太不尊重人了。
文不语按开身前的话筒,轻声道:“所谓斗酒,多是同辈交流,尚大叔毕竟已经耄耋之龄,宋慈你这般多少有点欺负老前辈呢。”
文不语声音带着笑意,带着一丝长辈的笑骂,明眼人都听得出,这是文不语在给尚业台阶下。
宋慈笑道:“80岁的大叔,还能喝酒作诗,这般小场面算得了什么?”
尚业冲着文不语和圣丹青摆了摆手,抬手示意道:“你说,做什么类型的诗?”
所有人都以为尚业只会古体诗,却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发出这样的疑问。
宋慈倒也豪迈,单手一挥,一句文体不限,让众人惊叹。
“好家伙,没想到这宋慈真的狂!”
“狂了也好,不然治不住这尚业。”
“真是好奇,我还是第一次见人在现场作诗。”
宋慈从众人身旁走过,一连七步,而后定于主席台之下,朗声道:“尚业,传闻前几日你在战狼牧的百亿庆功宴时,曾去酒店幽会女子,想来你也是风流之人,我们便以对女子的思念作诗!”
此话一出,坐在前排的众人,面色皆有不悦。
那段绯闻,早已经证明是尚业的妻子,这宋慈此时提起,分明是为了扰人心态。
“二十分钟,做不出便认输如何?”
尚业眼睛微眯,二十分钟?你当我九年义务教育白学的,唐诗三百首背不死你!
“何须二十分钟浪费时间,诗人作诗当凭真情实感,这不是你的文章论点么?若是不能张口即来,何苦自称为诗人?”
尚业倚着身后的椅子,看向窗外飞过的鸟雀,指着那窗边的枝条,幽幽道:
“在天愿为比翼鸟,
在地化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
此恨绵绵无绝期。”
七言绝句让场中瞬时间安静,天空的鸟,窗边的树,居然都能成为信手拈来的作诗素材,好一句此恨绵绵无绝期。
文不语闭眼品味着这首仓促之间的诗句,三言两语,便是爱情的意向,划过历史的时空,似乎让人感受到了那种生死别离后的爱情之痛。
“好诗啊……”
文不语双手托住下巴,这诗句似乎是在总结一段故事,一丝不完整反而让人更好奇他这故事究竟是什么。
“尚老师,为何感觉这首诗并不完整?”
尚业咂咂嘴,果然是一群文人,居然连这诗句的不完整都感受的出来。
一直不曾说话的圣丹青,轻叹道:“爱情不就是这般么,言不清,道不明。”
众人恍然,好一个飞白的意境,留给人无数的遐想。
一旁,宋慈面色通红,愣是半天没有憋出一个字。
不是他作不出诗,而是尚业的绝句太绝了,绝了他所有的路。
想要现场做出一首堪比尚业的诗,简直是痴人说梦,若是随便拿出一两首,比不上尚业,更会让人贻笑大方。
尚业扣了扣桌子,打破了宋慈的尴尬,轻声道:“不久前我在养老院旁边的雨巷中,也曾写过一首诗。
那首诗不是我现场所作,权当是一段分享,宋慈你别急,慢慢斟酌。”
尚业心头暗笑,白老的长恨歌,岂是你一个没什么阅历的年轻人可以比拟的?
宋慈被尚业这一句,弄的是前进不行,后退也不得。
尚业不仅没有催促他,反而又给了他时间去创作,看样子是尚业谦让,实则是尚业在杀人诛心啊!
众人惊叹:这个家伙,当真是有真才实学。
而先前浓妆艳抹的女子,则是眉眼轻舒,尚业创作的古诗越多,越容易让他解释不清他是不是要文学革命。
嘴长在别人身上,到时候可由不得尚业了。
场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静静地等待着尚业的诗。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申城的十月,还很暖和。
可尚业的吟诵,瞬间就将屋内的温度下降了几分。
悠长又寂寥,昏暗的雨巷瞬时间出现在众人眼前,身临其境,不过如此。
一众学者沉浸于尚业朗诵的时候,圣丹青和文不语却瞪大了眼,对视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