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良知，与正义

四顶帐篷矗立在空地上。

其中一顶是白色，另外三顶是军绿色，作用一目了然——一顶医疗用，三顶休息用。

“哈啊——”站岗的哨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自从抓到村长之后，他们的工作时间明显变长了不少。

然而张开的嘴还没合上，他就已经倒在了地上——这下可能好好地睡一觉了。

一道小小的身影闪过，飞快地拉起哨兵，把他塞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做完这一切后，格拉尼身形一闪，凭借帐篷的掩护，摸索着向前前进。

屏息凝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这么一步一步挪着走——格拉尼完美贯彻了潜行的概念。

好在似乎正如吴尘所说的，这里没什么人，哨兵也很少，目前格拉尼就遇到了一个。

伴随着心中的暗自窃喜，格拉尼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白色的帐篷门前了。

“你不应该就这么放弃。”突兀的男性声音从其中传来。

“！”格拉尼猛地停住了脚步。

“（里面有人？）”

“（....冷静。还记得临光教官怎么说的？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轻举妄动。）”

格拉尼调整姿势，微微侧身，看似贴在帐篷上，实则与帐篷之间隔了一点空隙，以免发出振动。

她左手握住吴尘给的枪械，右手攥住她的长枪，压抑呼吸，聆听着二人的对话。

“振作起来，你还有机会。”

“不，没了，早就没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其中传来。

“你只是少了只手；少了只手的萨卡兹在卡兹戴尔遍地都是。”

“他们仍旧没死。”男性坚定道。

“不，不，医生。没必要这样的。”

“你是个好人，我知道的，代理队长也是个好人——至少表面上是。”

“他们收留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供我吃穿，我都看在眼里。”

“但是，没用的——人老了。”

“您还不老，相较于正常萨卡兹而言，您顶多算是壮年。”

“正常萨卡兹？你定是从书上学来的。”

“哦，对，没什么问题，‘正常’的萨卡兹当然活得久。可惜啊，现在没几个正常人了。”

“......”

“不，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医生。我纵使已经半瞎，看人还是能看清的。”

“我不忍看到您就这么死于矿石病的折磨。”

“那是宿命——我们萨卡兹一族的宿命。而我早就接受了。”

“我也曾试着反抗命运，但结果我没能扼住它的喉咙，反倒是它把我的喉咙扼得更紧了。”

“唉，人老了——”

“....”

“不过，老家伙还是有点用的。”

“去吧，去提醒那几个守在代理队长门口的亲卫，加强戒备。”

“有人混进来了。别的家伙。”

“什——”

“（什？！）”格拉尼吓得身形一抖，一个没注意，连带着帐篷也颤动了一下。

“（不妙！）”她连忙稳住身形。

“什么人！”医生喝道。

“（完了，被发现了。）”

“（可恶...最终还是要对医生下手吗？.....可恶啊！要是我能像临光教官那般临危不乱就好了....）”

“老爷子，你在这里坐好——我去叫人。”

“不，干什么？没有人。那是一只小动物撞了过来。”

“（咦？）”

“啊？”

“没、没有人吗？”

“没人，肯定没有。我没感应到。”

“再说了，有人的话，外面那个哨兵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如果对方实力强悍到一击制敌的话，你和我被杀死也是分分钟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