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天价买断
“江老说的没错,我召开这次董事会,主要还是想谈价格问题。我个人认为,反正是自家公司的建筑设计师,就免去讨价还价的环节了,直接给他一个我觉得合适的最高价,”刘广海直截了当地说道:“六千万。同意的请举手表决。”
董事们面面相觑,相互之间低声交谈着,直到踌躇了一会儿的江南昌第一个举起了手,许多人才相继举手表决。
江南昌可以说是亲手把兰迪公司送到今天这个规模的第二功臣,当初要不是他冒险投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跟刘广海一块闯拼,兰迪很难有现在这个成就,所以除了刘广海之外,董事们也比较信任江南昌。
近年来已经很少有新型建筑蓝图出现了,适当的溢价可以让人接受。
在二十一世纪前期,新科技纪元开启的时候,建筑业同样是科技革新的一份子,新型建筑蓝图当时随着科技发展,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当时许多有才华的建筑设计师都做出了很多划时代性的新型建筑,价格跟现在比起来却普遍不高,一般买断价格是一千万~三千万之间。
到了后期,新科技纪元从一开始的火山喷发来到了平缓期,创意愈发枯竭,建筑行业也走上了吃老本的路子。
在这种时候,一份新型建筑蓝图就显得弥足珍贵了,不过买断价格也是在六千万上下,刘广海直接开出九千万的价格,已经不能用厚道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慷慨解囊。
不过江南昌知道刘广海是个比较注重情怀的人,这也是他同意这个价格的主要原因。
科技的飞速发展往往会“用力过猛”,比如世纪初年的vr技术,当时风靡了一阵子过后,随着技术的革新,真正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蛋糕。投资者们大肆砸钱,苹果、谷歌、微软等等行业巨头都想抢先占据市场,结果后来做出的产物让人失望透顶,vr技术根本就没有像之前那样的实质性进步,设计者们反正是把创意用在了怎么搞噱头上面。
直到投资者们的热度褪去,行业环境变得更加纯粹,真正有实力的创新者再次起步,vr技术才走上正轨。
建筑行业同样如此,从刚开始的新型建筑在市场大火,让投资者们尝到甜头之后,后来涌现的一大批新型建筑实际上良莠不齐,赚钱的投资人不少,可是亏钱的更多。
这种现象就好像科技革新还没到来的时候,世界上有帝国大厦、约翰-汉考克大厦、克莱斯勒大厦。东方明珠塔等等的优质传统建筑,但是之后却也冒出来了诸如“马桶楼”、“裤衩大厦”这些除了打着创新噱头,达到了吸睛目的,实际上却是毫无实际成就的奇葩建筑。
太阳底下无新事,建筑行业的革新时期连良莠不齐的情形都和传统建筑时期何其相似。
等到热潮涨到一个最高点,反弹自然而然的便发生了。
建筑行业迎来革新的时候,是已经趋向成熟的市场驱逐了劣币,留下了真正有才华、热衷建筑行业的设计师。
刘广海就是那一批建筑师之一,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清楚的看到市场经历了怎样的变化,当新型建筑呈现饱和状态的时候,恰恰是行业停步不前之时,这些年很少有让人惊喜的概念化新型建筑冒出来了,大多建筑公司都是在吃老本,打算攥着之前买下的新型建筑版权赚一辈子。
而刘广海显然不是这类人。这也是为什么张武面拿出一套新型的建筑设计之后,他会愿意在行业均价顶端上多花那些钱。
私人交情只是一部分原因,事实上,他是为了留住张武面,为兰迪公司留下一个人才。
坐在出租车上的张武面正点着一支烟,丝毫不知自己的建筑蓝图已经卖出了九千万的高价。
兰迪建筑公司的上班时间其实挺自由的,除了每日早上都要准时到达公司之外,其余时间,除非是公司需要设计师们干活,比如给从其他渠道获得的建筑蓝图进行分析,给某些出现安全隐患的建筑列出解决方法等等,不然的话,公司其实并不限制建筑设计师们的自由。
在这个科技火山爆发数十年过后的时代,地上全部都是缓缓流转的岩浆。公司里的许多事务都能交给自动化的智能电脑和机器人解决。
张武面此行是要去拜访一个人。
出租车开出市区,来到北郊地带,这里还停留在世纪初年的面貌。
房地产商在科技爆发时期集中开发某些地带,在那之后,那些地方便被称为新的“市区”,而没有被新型建筑覆盖的地区,则成了“郊区”。
随着建设发展,那种山野郊区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郊区就是当年的市区。
张武面在街头走下出租车,向司机递上一张千元币,拿了找零之后便向街道尾部走去。
“木头在不在?”
张武面走进了一家小型医所,开口问道。
“对不起,我们这儿没有叫木头的人。”一个小护士回答他。
“哦,我问的是石木。”张武面眨巴了一下眼睛,没想到跟石木这个家伙两年没见,他连小护士都请回来两个了,还以为这家伙就算到了工作的时候,也还是会继续保持自己的“女人绝缘体”呢。
“你是说石木医生啊,他回家午休了,你是需要看病吗?我可以打电话叫他过来。”小护士打量了张武面一眼,看他不像是急着看病的样子,不由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石木医生那个闷油瓶,社交几乎等于零,她在这工作将近一年半了,还没见过有什么石木医生的朋友来找过他呢。
“哦,我是他的朋友,不是来看病的。”张武面亮明了身份,随后询问了一下石木现在的地址。
“你等等,我给石木医生打个电话问问。”小护士并不知道老板的住所,事实上,除了工作上的必要交谈之外,石木不会跟她们多说半句话。
听到护士小姐的话,张武面微微一笑:“好的,麻烦你了。”
张武面怎么说也是大公司走出来的人,而且之前担任的还是ceo的位置,谈吐间展现出了极高的素养,加上长相不赖,身材挺拔,看上去很有气质,倒是有点玛丽苏文里的那种“霸道总裁”的味道,年轻的小护士多看了几眼,不由微微脸红。
小护士走到一边,拿起挂在墙上的手提电话,拨打了石木医生的私人号码。
因为是医所打去的电话,所以很快就被接通了。
片刻后,小护士在本子上写下了一个地址,撕下单页,递给了灵斯。
“谢谢,回头让木头那家伙给你加工资。”张武面咧嘴一笑,露出光白的一排牙齿。
小护士呆了一呆,才小声地笑了一声。
等到张武面走远之后,另一个小护士用手肘怼了怼她:“小小,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才……才没有呢!怎么可能!”小护士回过神来,赶紧手忙脚乱的继续干活,并且忿忿地说道:“我是在想,石木医生那个吝啬的家伙才不会轻易给我们加工资呢!”
不过……石木医生竟然有一个谈吐这么优雅,举止这么绅士,长得还这么帅的朋友,还算他是一个不错的老板!小小在心里加了一句。
丝毫不知道自己无形之中为木头在下属眼中拉高了一些印象分的张武面,正按照小护士给的地址,在前去拜访石木的路上。
张武面这次去找石木,是有一个大好处要给他。
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好处。
在交给石木之前,他得确认,这确实是一个值得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