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黑道从军
秦川与尹衡和崔成焕分开后，就想去后营找尹佳慧，一个兵士却跑来向他禀报，说是派去管理城外难民城的李小二和宋黑虎要求见他。对这两人，秦川差不多快要忘记了，也不知他们把难民城管成什么样子了，好像这两天李泰和崔成焕也没跟他提难民的事情。
他回头问姜二：“李小二和宋黑虎那里，有你派的人吧？”
“启禀大人，有。”
“没什么异常的事情吧？”
“没有，他二人把黑白两面都理顺了，难民城现在基本没出什么乱子，还定时向大营上缴不少的银钱。”
“还在收保护费？赌馆窑子继续在开？高利贷也在放？这说出去保民军上面子不好看吧。”
“大人，宋黑虎把赌馆窑子和高利贷全转让出去了，保护费倒是继续在收，不过叫治安费了，他们下面留三成发薪，上缴七成给军中。另外，他们还开了车马行，包揽了城里城外许多货运，因为是保民军护着的车马，一般强人不敢来滋扰，就是城门口收税的官兵，也不敢勒索。还有赌馆，他们只不准保民军官兵进去赌，窑子倒没管，不过要求必须使用鱼鳔做的套子，就是大人您想出来的那个，哪个窑子不用，就关它，哪个客人不用，就让窑子把人赶出去。高利贷，他们限定了最高利息，也不准利滚利，谁不守规矩，就抄谁的家。”
“呵呵。”秦川笑了起来，这两个黑白双煞看来干得不错，他们应该是来找自己汇报工作的，听听也无妨，于是秦川让人把李小二和宋黑虎领了进来。
李小二见了秦川，按照保民军的规矩，昂首挺胸行了军礼，宋黑虎却有点唯唯诺诺的想下跪，最后还是跟在李小二身后给秦川行了军礼。
秦川问道：“宋黑虎，你也入了保民军啦？”
“禀报大人，属下被编入了堡垒守备队了。”
黑社会受招安终于披上制服了，了不得，秦川又问道：“不错，今天你们来找本官，有何事？”
宋黑虎望向李小二，李小二答道：“大人，晋州城里城外开始征集民兵了，却没来难民中征集，属下和黑虎擅自做主，在难民中征集了五百人，都愿跟随大人去杀倭寇。”
秦川一愣，当初他也想过征集难民当兵的，但后来考虑到难民多半油滑，不似农户质朴，是故专门打招呼，不得在难民中征兵，反倒是徐元礼在难民中招募了不少人。
李二自然是知道秦川的想法的，接着说道：“大人且放心，这五百人都是属下挑选了的，不仅为人忠厚，还有家室在晋州这里，另外，他们对倭寇也是深恶痛绝。他们中间大多数人，上次都跟随大军去过昌原抢麦子的，这次听说又要去打倭寇，都自愿报名，属下并没有强行征丁。”
秦川想了想，问道：“他们中间有咸安的猎户和农户吗？另外，一个村、一个甲的人多不多？”
“这个属下记不得了，得回头看看登记薄。”
“你回去查查，如果有，就让崔部长安排他们，剩下的人你带领，跟大军走。”
“是，大人。”
秦川又问宋黑虎：“你怕不怕打仗，不怕就跟我走，怕的话，还是留在晋州，给我看着难民。”
宋黑虎大嘴一咧：“大人，俺黑虎打了一辈子架，就是还没有打过倭寇，这次属下要带着兄弟跟大人一起去打倭寇，免得老百姓说我们只会打自家人。”
黑社会还想更上一层楼，秦川当然不能打消他们的积极性，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你们的人了，李小二，你去找崔部长安排挑选人的事，还有去领兵器。黑虎，你现在把人带进营寨。稻田，你负责整编和训练他们，只有两天的时间，最迟后天就要出发，战阵什么的来不及了，主要是要让他们懂得军中的规矩，听令行事。”
“是，大人（主公）。”
安排完毕，秦川这才往后营去找尹佳慧，尹佳慧却忙碌的很，现在后营只剩她一人主事了，崔成焕忙着整编几千民兵，张千年尚在大军之中没有回来，郑爽又跟李雍去了登州，这次秦川出兵，一应的后勤之事，都得由她来安排筹措。见秦川来找她，她对秦川大致说了后勤和医护的准备情况，秦川还没对她说起翁主李华的事，中途就被接二连三来找尹佳慧请示汇报的人给打断了，那些人见了秦川，倒也不敢上前来打扰他们二人，但也不走开，而是站在稍远的地方瞧着等。
秦川见此状况，只得叹口气说道：“你还是忙去吧，等我回来再和你慢慢说。”
尹佳慧现在满脑袋都是工作的事，也没空陪秦川闲聊，反倒催促秦川进城去找李泰，还需要再征发一些大车，原来征发的大车都在去全州的大军中，还没有回来。秦川不免有些尴尬，好像整个晋州城都在忙碌，现在就他一个人闲着没事了。最后他想了想，决定进城去崔成焕那里，去看看整编民兵，顺便找李泰把大车的事情落实了。
下午，秦川对带领民兵的老兵们宣讲了一通游击战的要点，并拿自己袭击稻田利吉、火烧大村喜前、以及泗川之战为例，这些老兵基本都是跟秦川从多大、东莱一路杀出来的，自然知道秦川的战例，不过对于李天放在泗川建功，他们多少还是有些嫉妒的，现在人人都想复制李天放的战绩，弄些倭寇的首级来当晋身的铺路石。至于失败，现在这些老兵心中基本就不予考虑了，保民军跟着秦川，还从来没有失败过呢，倘若不幸战死，那也只是自己不够走运罢了。
但秦川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晚上，他没有去找尹佳慧，而是把稻田利吉叫来问话：“这回来攻打咸安的，按小早川隆景透的风，应该是对马岛的第九番队，毛利辉元还陷在尚州那边，否则就会连宜宁一起打了。第九番队原来你说的，是丰臣秀吉的养子丰臣秀胜率领，丰臣秀胜此人作战如何？”
“禀大人，丰臣秀胜是三好吉房大人的第二个儿子，母亲是太阁的姐姐瑞龙院，因为太阁殿下一直无嗣，才将他兄弟二人收为养嗣子。他二人也跟随太阁打过一些仗，但都是在那些老将的辅佐之下，看不出来他们有没有本事，估计这次也会有老将跟随秀胜的。”
秦川又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咸安报来的求援信，说倭军的中军大旗是八颗圆珠环绕一颗大圆珠，这是秀胜的家徽吗？”
“嗯，这是九曜啊，是细川家的，丰臣家的都是五七之桐。难道是细川忠信领兵？他是第九番队的副将，丰臣秀胜没来？”
“细川忠信？”秦川不熟，早年玩太阁立志传时，只知道有个细川藤孝，他问道：“是细川藤孝的儿子吗？”
稻田一愣，没想到秦川知道得这么多：“大人明鉴，确实是丹后藩藩主细川大人之子。不过听说此人好茶道、和歌，不怎么喜爱武功，还拜了千利休为师学茶道。”
“呵呵，是个儒将啊。”秦川喜欢和儒将打交道，小早川隆景也是儒将，做事就有分寸，不会死脑筋的血拼到底，他问道：“此人以往战绩如何？”
“没打多少仗，主要是跟着细川大人侍奉太阁，他在军中呆的时间远没有在茶室里呆的时间多，不过他胆子比较大，娶了明智光秀的女儿，最后还迫使太阁赦免了他夫人。”
“不错。”秦川心道，敢为爱情违逆权势，这个年轻人有前途，是个有文化的文明人，不会像一般愚昧野蛮的倭寇那样，只知道打打杀杀，看来救援咸安，有可能会像全州与小早川隆景那样收尾，不至于最后搞得两败俱伤。
秦川又问道：“上次你和井上次郎干了那事后，他们人都回来了吗？”
“回来了，都在城中那宅院里老老实实的呆着。”
“你去找姜二，给他们每人报两个首级的功勋，把赏银发了，再弄些酒菜去犒赏，但不能找女人，这次出兵也要带着他们，另外你再挑选一些降人带着。”
“遵令，主公。”
打发走了稻田，秦川步出大帐，夜空依旧是星光灿烂，但今夜却只能他一人仰视星空了，后营那边，到现在还是灯火通明，尹佳慧看来是没有时间回来陪伴他了。
……
咸安城下，倭军大营。
“禀报大人，高丽晋州军出动了！”
正在眯眼品茶的细川忠信睁开了眼睛，他放下千利休送给他的黑盏，不紧不慢的问道：“来了多少兵马？还有几天来到这里？”
“禀大人，不知有多少兵马，他们骑兵众多，小的们靠不上去，还有山林中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杀伤了我们很多人，小的们没法探明他们到底有多少兵马。”
“嗯？”细川忠信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