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你更该死
权正宁的演戏相当精湛,愣是压下了快要爆发的情绪,垂着眸子,有些可怜地说:“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那是你活该。”权少卿冷笑,眼中慢慢浮起久违的恨意在,“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事情都是安言做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权正宁紧紧抿着唇瓣没说话,但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所有悲剧都是从安言陷害顾子星杀了权少堂开始的,只要她为这份罪孽赎罪,他再低个头,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他从不反思自己的错误,只想着拉个和他一样可恶的出来抵消恩怨,然后将虎跃救回来。
但是,权少卿撕开了他最肮脏的一面,嘴角翘起,字字嘲讽:“权正宁,你活了几十年,还是这么猪狗不如。”
“当年你瞒着安言,硬生生让我母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小三,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你了吗?”
“二十年前的那场陷害,明明破绽百出,只要你稍微查一下,就会知道我母亲根本不可能杀人,可你却为了你的脸面,亲手将她送进监狱。”
“你是不是想说,是她自己承认的,和你无关?是啊,你多高高在上,永远不知道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能做到什么地步。”
“你只顾着你的名声,从不在意她在监狱里过的是什么生活,你看过她去世时候的样子吗?有过一点后悔吗?”
“你只看到安言的委屈,只听得见她的挑拨,你大义灭亲把我送去精神病院的时候,有在脑海里想过我会面临什么吗?”
“现在虎跃不行了,你需要有人力挽狂澜,就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安言身上。”
“你还妄想让我冰释前嫌?”权少卿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但权正宁的这张脸怼在他眼前,他实在无法控制。
权少卿忽然伸手,一把掐住权正宁的脖子,缓缓收紧:“权正宁,我从未见过你这样自私又恶心的人,相比安言,你更该死!”
权正宁的脸色憋得通红,双手掰着他的手指拼命挣扎,想索取新鲜的空气。
然而,权少卿那是生死台上走下来的身手,五指铁钳一般锁住他的脖子,别说挣脱,便是撼动一下也不能。
权正宁艰难地张大嘴,双眼上翻,几乎要看不见黑眼珠,片刻之间,他仿佛触到了死亡的边线。
“很早之前我就想这么做了。”权少卿靠近他,嘴边噙着森冷的笑意,“是不是很难受?”
权正宁说不出话。
“濒死的滋味,我尝过无数次,比你难受千百倍。”权少卿咬着后槽牙,像一只魔鬼,“我真想就这样掐死你,但太便宜你了。”
权少卿嫌恶地松开手,权正宁顿时瘫在地上,脖子上赫然一圈紫红的掐痕。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哆哆嗦嗦地看向权少卿,只觉他的模样像地狱来的恶鬼,根本不是正常人:“你……你、你疯了!”
“你才想起来吗?”权少卿抽了一张餐巾纸,细细地擦拭手指,“你忘了?当初可是你亲自送我去的精神病院。”
擦拭完了,权少卿将餐巾纸扔进垃圾桶,目光在他脖子上逡巡,像是随时准备再掐一次,他轻飘飘地问:“你知道精神病院会对病人做些什么吗?”
当初将他送进去的时候,他和安言一口咬定他精神有问题,是疯子,他记得清清楚楚。
不等他回答,权少卿自顾自地道:“每天要吃各种各样的药,不听话就绑起来灌,吃得人都要炸了。”
“头痛时根本睡不着觉,睡不着就会不自觉地想发疯,就算是个正常的成年人进去,用不了多久也会疯。”
“哦,对了,多亏安言的特殊照顾,除了口服,我每天还要注射各种药,完了就发疯,你知道精神病院会对发疯的病人做什么吗?”
权正宁被他癫狂的样子吓住,嗫喏着说不出话。
这些都是他从未想过的。
权少卿在他面前蹲下来,享受着他脸上难得露出的恐惧。
“医生会把发病的人带去电击室,强制固定在椅子上,一遍又一遍地电击,直到病人重新安静下来。”
“你没尝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可我却体会过不知多少次,而那时的我,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
权正宁从不知道,这些在他看来正常的手段,从权少卿嘴里说出来会这般让他害怕。
他脸色青白,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身子顺着地上蠕动,试图离权少卿远一点。
他错了,他不该来这里,不该奢求权少卿的宽恕与救赎,他要走,现在就要走!
然而,权少卿还没尽兴,他一把抓住权正宁稀疏的头发,笑着问:“你说,换你进去的话,你能撑多久?”
权正宁猛地一震,凹陷的眼眶使得他的眼睛看起来格外大,眼珠布满红血丝,瞪大时仿佛随时会从眼眶里掉出来。
他嘴唇开合,艰涩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也应该去体验一下精神病院的日子。”权少卿好脾气地给他解释。
“我专门帮你挑了我住过的那一家,床位也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不知他们对付病人的办法有没有改进。”
权正宁这回是真的怕了,恨不能将眼珠瞪出来,对上权少卿阴鸷的眸,却畏缩着说不出话。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过来,权少卿对他的仇恨有多么深沉。
权少卿满意地看着他颤抖的样子,认真叮嘱:“你可要长命百岁,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好意,好好活着为你犯下的罪孽买单。”
放开权正宁的头发,权少卿懒得擦手了,打算等会儿用消毒液清洗。
他退开一些,打了内线电话吩咐乔凯明:“让保洁过来把办公室打扫一遍,彻底打扫,这里的空气被污染了,恶心。”
乔凯明带着保洁和两名保镖进来,他们看见权正宁脖子上的掐痕,下意识看向权少卿,却没敢问是怎么回事。
倒是权少卿,主动开口道:“送权老去医院,仔细查查中风是不是会影响脑子,好端端的忽然开始掐自己,令人费解。”
“啧,看我这记性,这应该是精神科的事,送权老去看看。情绪这么不稳定,以后别让他单独出门,否则哪天自己掐死自己,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