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4我没办法
杜忠全没有像上次一样上赶着将以前认识的人介绍给权少宏,而是在他心烦想喝酒的时候,带他去了相遇可能性最大的地方。
无巧不成书,一次“偶遇”,造就了权少宏的借钱之路。
不明就里的七千万,偿还了陶瓷老板的五千万,尚未将剩下的两千万分配好,执法人员就上门带走了他。
直到手腕被铐上的那一刻,权少宏才知道,原来借他钱的人是国家近几年一直在追查的特大文物走私团伙到的老板。
那个陶瓷老板,是他们在境外的线人,帮他们将黑心钱洗白白。
跨国的走私案,一直是压在相关部门头顶的一座大山,终于等到陶瓷老板露出马脚,他们顺藤摸瓜,一举摧毁这个盘踞了多年的烂树根。
而权少宏接触的两个人,都是这个利益链里最核心的人物,数额巨大的金钱从他手里流过,说他是无辜的,他自己都不相信。
况且,抛开这次的大错误不谈,他从前和朋友们疯玩的时候也没少触线,这一进去,没个三五年出不来。
如此大的事情,即便是因为延长旅行时间而尚在国外潇洒的安言也不得不听说。
不仅如此,她还得知堂皇破产,郭勇先不知所踪,当场没撑住就晕了过去,把随行的导游和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一醒来,她就直接定了机票回国,甚至连行李都没心情收拾。
权少晖去接机,一看见他,安言便急急忙忙地冲了上来,难以置信地问他:“是真的吗?新闻里说的都是真的吗?”
权少晖点点头,接过她手上仅有的一个手提包,虚虚地扶着她往外走。
“到底怎么回事?”安言焦急地问,“是不是权少卿那个贱种?”
“应该不是。”权少晖客观地道,帮她拉开车门。
安言跟魔怔了一样:“一定是他!先是少堂,后是少宏,他就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权少晖装傻:“妈,你说……二弟?”
安言并不清楚他和郭勇先之间的一切,以为他还什么都不知道,解释道:“郭勇先就是少堂,我当年把他送走了。”
查出癌症是误诊,她知道后让医生别说出事实,然后设计了顾子星,送医的时候买通了医生,玩了一招巧妙的瞒天过海。
权少晖表现出适当的惊讶,并未多说什么。
安言又道:“你知不知道少堂去哪儿了?我一直联系不上他,堂皇好端端的怎么就破产了?”
她之所以选择出去旅游,一是因为遗嘱的事心情好,第二就是看到堂皇好起来了,没想到这一走就接二连三地出了这么多事。
权少晖用三个字回答她:“不知道。”
安言疲惫地捏捏眉心:“那少宏呢?他又是怎么回事?”
在她看来,他比郭勇先严重得多,毕竟很可能要面临牢狱之灾。
权少晖绕到驾驶座上车,神色淡然地说:“就是你在新闻里看到的那样。”
“那新闻说得模模糊糊的,我怎么知道真相是什么!”安言没好气地道,一时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心疼着急。
权少晖于是简单跟她说了权少宏的作死经过。
安言脱口而出:“你是他大哥,为什么不帮他?”
这样他还用得着到处借钱吗?不借钱哪里来的这些破事。
权少晖顿了两秒,没什么情绪地说:“妈,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提醒过权少宏,是他自己没脑子,非要以为自己能扭转乾坤,能让宏言影视一飞冲天,急功近利,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倒霉了谁也怪不着。
安言头疼地揉着太阳穴:“算了,先不说这些,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将少宏弄出来。”
她最小的儿子,在身边的时间最长,说到底还是最疼他。
权少晖沉默不语。
他在美国待了八年,中南市上面的结构早就更迭,他没什么路子,就算有,也不打算去找。
他觉得让权少宏在里面磨两年不是坏事,正好长长没发育完全的脑子。
母子俩没有再多余的交谈,一路回了湘蜜欧城。
房子几天没人住了,佣人也不在,家具蒙了一层很薄的灰,安言抽餐巾纸擦了擦沙发,而后坐下,撑着额头发愁。
权少晖打电话叫了家政,几个阿姨很快将家里收拾好,顺便给他们泡了茶。
“佣人都被三弟解雇了,我明天重新给你找两个。”权少晖给她倒了茶。
“嗯。”安言应了一声,愁眉不展,“少晖,现在怎么办?”
权少晖吹了吹稍有些烫的茶,淡淡地道:“洗钱和走私都是大罪,我没办法。”
他也没想到权少宏居然一接触就是这种级别的人,出了事了一查才知道,他是有点惊讶的。
安言愤愤不平:“他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怎么可能碰这种东西?一定是被人给陷害了!”
她的儿子她清楚,爱玩是真的,没什么大智慧也是真的,碰过高压线也是真的,但如今这种级别的,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
权少晖眸光闪了闪,没说话。
他当然清楚事情演变成这样,背后必定有推手,他简单查了一下,那个杜忠全的嫌疑最大,但人家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
即便有跟权少宏提过一些建议,那也怪不着他。
说白了,人家只是那么一提,人是你要见的,合约是你要签的,钱也是你要借的,和人家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