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那不就是
权少卿万万没想到,在美国参加婚礼时看到的面熟男人,会在又一场婚礼上见到。
那时候,男人侧面对着他,只是匆匆一瞥,他没看出是谁,现在整张脸都暴露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若再认不出来,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不过,这人出现在中南市,那么有辨识度的长相,竟然没有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太令人寻味了。
权少卿舔了舔后槽牙,忽然问:“权老,权夫人,你们想念你们的大儿子吗?”
那个失踪了七年,不对,又过了一个年,应该是八年多马上要九年的权家大少爷——权少晖。
毕竟权少晖刚失踪他就回来,失踪年限比慕西的年龄还多上十个月,慕西再有两月就八周岁了。
当年权少晖失踪的时候,权正宁还怀疑是他干的来着,但这么久过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原来是躲到美国发展去了。
在美国能参加吉赛尔母亲的婚礼,想来混得相当不错,一点风声都不透露地回到中南市,并且出席了这场婚礼,想做什么呢?
这盘棋,好像越来越复杂了,权少卿眸中闪过兴味,好整以暇地看着同桌的亲人。
权正宁神色一变,浑浊的眼中满是激动:“你见过少晖?”
他是权正宁最看重的儿子,在他失踪之前,权正宁从没想过将虎跃交给其他人。
权少卿轻轻摇晃高脚杯,双眼看着酒杯里的红色液体,语气轻松地说:“见过啊,权夫人,你见过吗?”
话音一落,权正宁立即看向安言,脑子里瞬时闪过足够拍一部剧的阴谋论,眸色更血雨腥风了。
但这次安言真的不知道:“少在那儿妖言惑众,今天是人家结婚的好日子,你说这些,安的是什么心?”
权少卿啧啧摇头:“权夫人,你不能因为二儿子结婚,就对大儿子置之不理啊。”
这话让桌上的其他几人一惊,尤其是凌右骞。
他和凌启明查过郭勇先,却没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不明白郭勇义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弟弟,原来症结在这里么。
可是,一个死了二十年的人还活着,并且活得如此之精彩,这其中不知有多少秘事。
安言从头到尾都瞒着,这件事显然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闻言大怒,忘了控制音量,吼道:“你闭嘴!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出去!”
话都没说完,宾客便纷纷朝着这边看,一桌人都成了焦点,焦点的中心就是权少卿。
他叹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想低调怎么就这么难呢。”
这次的注视没持续多久,因为新娘换好了敬酒服,挽着新郎的胳膊,一桌挨一桌地敬酒。
权正宁不管他们的动作,迫不及待地问:“少晖在哪儿?”
要是那孩子能回来,他就可以夺回虎跃了。
“你老眼昏花又严重了?”权少卿无辜地问,下巴朝舞台那边扬了扬,“喏,那不就是么。”
一桌人都忍不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权少晖正站起来和新郎碰杯,他们的视线一点也没受到影响。
权正宁激动得站了起来,那神色,不亚于一个嗑嗨了的瘾君子。
安言也激动,但表情带着一丝复杂,大概是在思考,若权少晖回来,以她和权正宁水火不容的形势,他会站在哪一边。
权少晖大概是感受到了这边的视线,目光移了过来,一一掠过权正宁安言等人,最后和权少卿对上,遥遥地冲他举了举杯子。
这是个可以理解为示好和示威的动作,权少卿以同样的姿势回敬,两人隔着数张桌子与红毯喝光了杯中的酒。
权少卿唯恐天下不乱地说:“啧啧,大哥坐的是最重要的亲属区,果然是兄弟情深。”
这话意在挑拨,让权正宁和安言之间的猜忌更多。
果不其然,他刚说完,方才还迟疑的权正宁就立即扭头问安言:“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安言,你好样的!”
大儿子失踪回来不告诉他,二儿子瞒天过海二十年,将他当猴一样耍,三儿子被她宠成了废物,他竟然不知道,他的妻子有如此大的能耐。
权正宁活了七十年,从没像现在这般愤怒过,甚至想动手撕了安言。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你别把所有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安言没好气地说,不想闹了二儿子的婚礼,强压着怒火。
桌上除了权家人和凌右骞,剩下的四人生怕发生点意外被波及,忙找理由闪人了。
权少卿成功将这一波火拱了起来,又道:“权老,不去认儿子吗?婚礼结束,说不定他又跑到你找不到的地方了。”
要是平常,对于权少卿说的话,权正宁会多几分考量,但如今他惊喜与愤怒交加,实在没多少理智,而且,权少卿说的也有道理。
于是,权正宁拄着拐杖,径直朝着权少晖那边走了过去。
安言心知这一去肯定要出大事,急忙跟上,试图阻止他。
权少卿看他们已经开始拉锯战,满意一勾唇,去隔壁桌拍了拍埃米尔的肩膀:“走了,还打算吃到什么时候?”
看在他让他发现了权少晖的份上,他可以免费搭载他回去。
埃米尔冲他眨眨眼:“不看戏了?”
权少卿一脸纯良无害:“万一伤及我呢?我答应了小相宜,要低调地离开,等他们闹起来,我可就又成焦点了。”
想看戏还不简单?这场婚礼请了不少媒体,真发生点什么,明天,不,下午的新闻比现场更精彩。
埃米尔斜眼看他:“你从进来到现在,什么时候低调过?”
虽然嘴炮只在他们那桌喧嚣,但毕竟桌子离得不远,临近几桌一直都支棱着耳朵听呢。
权少卿微笑:“一进来就引起注意,怪谁?”
埃米尔秒怂:“行行行,怪我,怪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