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卑鄙无耻

不得不说，某些时候，安盛楠的感觉还是挺准的。

自那天在慕相宜在湿地公园看见蒋箭飞，已经过去了小半月，倒卖违禁品的事有了定论，蒋箭飞只是刚准备入伙还没搭上线的，没波及到他。

他回到中南市最大的目的，是报复梁宝娜和梁董。

梁宝娜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对他言听计从，因此，梁氏的机密，他知道得比他们想象的多。

约摸是梁董搞垮了他的二手车生意这件事彻底激怒了蒋箭飞，他带着一种鱼死网破的决心对梁氏展开大肆攻击。

短短几天，梁氏被他搅得乌烟瘴气，股价下跌，梁董几天几夜没合眼，气得随身带着速效救心丸，就怕突然厥过去。

梁宝娜看着公司一天不如一天，回想起自己的愚蠢，恨不得去弄死蒋箭飞。

又过了几天，梁董病倒了，而蒋箭飞还没有收手的意思，梁宝娜逼不得已，主动约见他，要和他坐下来好好谈谈。

蒋箭飞答应得很爽快，约在了一家中餐厅。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放过梁氏。”梁宝娜的成长简直肉眼可见，坐下就直奔主题，一句废话都没有。

蒋箭飞瘦了很多，头发略长，两颊凹陷，颧骨格外突出，身上也没有以前精心打理的精英范，整个人显得有些邋遢，可以看出他是真的落魄了。

闻言，他冷笑一声：“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吗？”

他的面具戴得太久了，让人以为他就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经历过打击与挫折，本性全露了出来，那双眸子异常阴邪。

梁宝娜觉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眸中难掩失望，紧了紧手包道：“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收手，我都给你。”

“我想要什么？”蒋箭飞呵呵一笑，“钱，一千万。”

梁宝娜蹙眉：“拿了钱你就会停下来吗？”

蒋箭飞不置可否。

怎么可能呢，愚蠢。

“好，我答应你。”梁宝娜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风波，“不过我现在拿不出这么多，我可以先给你三百万，剩下的我半个月后给你。”

“三百万？”蒋箭飞嗤笑，“打发叫花子呢？”

这点钱够做什么？市中心的一个厕所都买不起。

梁宝娜眉宇间的褶皱加深：“我又不是不给你，只是分期而已，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蒋箭飞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拍着桌子笑了半天才停下来：“你和你爸把我弄成这样子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自己咄咄逼人？”

他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本来只想弄掉地皮给他们一点教训就算了，谁知道梁董卑鄙无耻，将他逼到绝路，那就怪不得他了。

“当初我恨不得跪下来求你，你不屑一顾，我为梁氏做了那么多，你们说开除就开除，我做错了什么？”蒋箭飞冷声质问，好像自己真的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蒋箭飞，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梁宝娜被他的无耻惊到了。

“你跟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你心里一清二楚，我爸爸的车祸是不是意外，你也一清二楚，都是你自己造的孽，怎么就成了我们的错了？”

“难道是我的错吗？”蒋箭飞理直气壮地反问，又无赖似的道，“拿不出钱就滚，别跟我废话。”

梁宝娜死死地攥着包包，手背上青筋暴起，气得脸都红了。

她当初怎么会爱上这种人！

“梁宝娜，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们父子欠我的，我会统统拿回来。”蒋箭飞想发狠地说，不知哪儿来的底气。

“你——”梁宝娜伸出一根手指笔直地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你简直不可理喻啊！卑鄙无耻！”

“随你怎么说。”蒋箭飞惬意地笑起来，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你爸进医院了吧，别被气死才好。”

梁宝娜端起桌上的红酒就冲着他的脸泼了过去：“你闭嘴！”

蒋箭飞猝不及防，眼睛里进了酒液，刺激得他骂了句脏话，猛地一下起身，隔着桌子就去扯骂她的头发。

“啊——”

他力气大，梁宝娜没防备会有这一招，脸被按在桌上的餐盘里，沾得全是油。

“贱人，我让你泼我！让你泼我！”蒋箭飞的暴戾在风餐露宿的日子里被加剧，拽着她的头发，按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往桌上砸。

梁宝娜满脸脏污，尖叫不停，随手抓了桌上的东西朝他扔，两人很快展开混战。

餐厅的服务员被这阵仗吓得呆住，好半天才回神，叫了三个保安才把两人分开。

梁宝娜出门前化的妆全花了，脸上还有被摔碎的杯子盘子划出来的血痕，头发被拽掉一大把，整个人狼狈不堪。

蒋箭飞稍微好一点，仅仅是头发上各种菜，以及脸上没擦的红酒。

双方都很愤怒，三个保安隔在中间还互相扔东西，最后被请了出去。

不远处，无意看热闹却不自觉围观了全程的慕相宜和安盛楠叹为观止。

安盛楠说：“我以为只有女人打架才会扯对方头发。”

慕相宜喝了两口橙汁：“他刷新了我对无耻的认知。”

她们坐得不远，蒋箭飞和梁宝娜的对话全部听进了耳朵里，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不要脸。

“我甚至觉得他的脑子已经不正常了。”安盛楠托着下巴，扭头往外面看，暗想这两人会不会在街上打起来。

她说得也不错，蒋箭飞自打和梁宝娜分手后，过得一天不如一天，这段时间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想想以前的生活，落差感就足够将他逼疯，他又从不会反思自己的错误和不足，自然而然地把罪过归在别人身上，时间一长，做出什么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