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调戏这个瓜
重光和徐寿是互看不顺眼的,因此两个人的第一次合作,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形式开始的——他们两个腾云驾雾走起时,各掐各的云彩,都没有往一起凑合的意思,而在我看来,他们两个没因为掐云彩时,分个大小打起来,已经是有所进步了。
长琴和他们两个一起到达饕餮部落大门口,目送他们两个同往蜃龙部落时,还叮嘱了一番,叫他们两个千万以大局为重,不要随着各自性子,把握不住脾气,真若是打起来,让他这个为兄长的知道了,别怪他不给谁留面子。
重光对于他好兄长的老生常谈,早已经习以为常了,长琴一番话说下来,他连个面子都没给,就随便‘哼哼’了两声,算是回应了。
徐寿比着重光的态度要好许多,长琴说完后,他还以一礼,态度恭恭敬敬的,“公子请放心,别人敬我一尺,我必还他一丈,可是若有人欺我一分,我也不管他是什么神不神的,我也不会怕他就是。”
说完,徐寿很傲娇地瞟了重光一眼,重光也听到徐寿这个话头,不示弱地还了徐寿一眼,眼瞧着这两个人眉来眼去、眉眼如剑,眉眼官司用得特别溜和,就要打起来了。
长琴抬手捂额头,神似某聊天软件里那个小黄人的某个表情,看起来十分惆怅了。
我就说这对‘塑料兄弟情’的组合不行吧,不,这一对可能连塑料都算不上,就是黄纸糊的,有阵风刮来,不捅都能破。
“你们两个好自为之吧,反正我丑话说在前面了,我只要结果,结果要是不好,你们两个……”
长琴右手食指虚点半空好一会儿,到底是没有说出什么特别威胁的话来,但是其脸上的表情把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表现得十分到位了。
我想着徐寿和重光两个应该都能看得懂,不会真的敢逆流而上,真敢违了长琴之意。
徐寿和重光两个人走了以后,长琴见着载着两个人的两朵云影彻底望不见了,才转身回头拉起我的手,重回饕餮部落。
“蜃龙部落有重光走这一趟,结盟之事就应该能定下来了,毕方部落却一定要我亲自走一趟的。”
长琴人间道轮回百世,也已经好久没有来过神兽界了,对于神兽界变化着的格局,还处于了解之中,不知道原先的旧情份,可以好用几分?
在人间界,我们华国人情关系比较浓厚,没人情、没交际,简直寸步难行,不知道神兽是否如此,若也是脱离不开这一点,那长琴可有得忙了。
什么脏活累活,苦点累点都无所谓了,身体上的劳损,怎么也都是能补回来的,惟有心上的,累心这事吧,没有办法弥补。
我同情又心疼地看了长琴一眼,轻叹一声,“还是等他们两个回来,你再想去毕方部落的事吧。”
这种糟心的事,能缓上一会儿,就是一会儿吧,我把阿q精神贯用得向来明白,也教着长琴在各种不顺心的事情上,得过且过。
长琴被我的不作为办事原则,逗得一笑,笑过后又无可奈何,好在他眼前事情众多,不考虑这一件,还有别的事情,总之是不会闲着的,也就没有时间想这些了,都是堆来一件办一件,这一天下来,倒也不用我担心他思虑过重了——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思考。
工作果然是解决大多数事情的最好方法,怪不得工作狂们没有什么各种疑难杂症,都在工作中治愈了。
长琴忙着的时候,我帮不上什么忙,我就尽量不给他找麻烦,和冯媛以及我妈一起,加入到饕餮一族重建家园的工作中,手头有点事忙着,想的东西也就少了,这种工作转移重心的方式,在我这里也同样适用了。
于是,等着众人忙到晚上,太阳落西,天边最后一抹余辉,也被黑暗吞没,晚餐开始了,早该回来的两个人徐寿和重光,竟然还没有回来呢。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我那两位不省心的小叔子,估计着又折腾出新花样来了,要不然依着他们两个的神通,不管联盟成或不成,都应该早回来了。
长琴的脸色相当不好看了,面沉似水,都沉出雅鲁藏布江的效果来了。
我们埋头吃饭,连平时喜欢装大舅子皮一下的夏小白,都不去长琴面前找不自在了。
冯媛在饭桌下面踢了我的脚一下,我抬头看她,她冲我使了使眼色,极小声地说:“仙师大人和重光上神大约是需要找一找了。”
瞧冯媛这话说的,仿佛那是两个出去玩,到晚饭点还没有回家吃饭,需要家长到门口喊一嗓子的小朋友一般。
可是,事实是那两位一个是人间界活了二千多年的活祖宗,一个是神界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上神,哪个是需要家长喊话回来的呢。
我想到这里,下意识地瞟了瞟坐在侧坐那里,并不与我们一起吃饭的长琴,这负气压低得,我瞧着他快要自爆了。
我只有这么一个男朋友,为了避免他真的自爆,我还是亲自上阵,劝上一劝吧,哎,小叔子这种生物,我不说什么,真是惹不起。
“许是什么事耽搁了,未必就像你想的那般!”
我走到长琴身边,双手搭到他的肩头,轻柔地摁着,顺势向上,揉向他的头部,帮他舒缓这段时间过于紧绷的神经。
就是我自己说的这话,我自己都不太信的。
“我还是比较信得过徐寿的,主要是重光,他天生就是个惹祸的祖宗,从小到大,没有一刻闲着的时候,我父尊管过,我也管过,都没有用,他就是随他自己的性子,怎么闹人怎么来,倔的很。”
提起自己的弟弟,长琴总是很头疼,不过,他对两个弟弟的认识还是清醒的,徐寿虽然有点小矫情,但大是大非问题上,从不犯错,重光就不同了,他就没有是非这两个字,他还说他和长琴从小到大水火不容呢,就我目前来看,和他能容到一块的,真是世间罕见了,大约还没有出生呢。
既然长琴有这么深刻的认识了,我反而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其实他之前的认识也挺深刻,就是做事没有认识的深刻罢了。
我们正说着话,我妈他们那边也吃完饭,正动手收拾碗筷,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
有长琴在,我还不知道有谁敢来我们门口放肆,直到听清楚那吵嚷的人是谁,我提着的心,总算落回它该去的地方,一切尘埃落定。
长琴也不用面沉似水了,该爆发就爆发出来吧,憋着总是难受的。
“都怪你,明明是那只小蜃龙先看上本尊的,本尊与她调闹一番有何了得,你算哪瓣大头蒜,也敢来打扰本尊,坏了本尊的好事。”
重光那嗓门大得像是过了一辆轰隆隆的火车,隔着一座山都能听得见,正因如此,杂音也随之轰隆隆,致使我们刚开始听的时候,都没有听清楚是谁在我们门前喧哗的。
听到等了一天的人,终于回来了,管他们在外面吵成什么样子,我们也不能再作视不理了,一个两个都跑到外面,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其中长琴跑得最快,第一个冲了出去,我们紧随其后。
正厅外面那处院落里,早晨走的时候,收拾得端端正正、清清爽爽,自带一派仙姿神态的两位,如今瞧上去,面目全非不说,连着头型都散乱不堪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遇到袭击了?谁干的?”
长琴也顾不得之前面沉似水了,见到两个弟弟披头散发的样子,都有些失了为太子殿下的镇定和从容了。
不说长琴自控不了情绪,就是紧跟着出来的我们,也被这两位一仙一神的现状,震惊得张口结舌,说不出来什么了。
“谁干的?呵呵,你问他!”
徐寿和重光在这个时候,有了难得的默契,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指向了对方。
这是老戏码了,不用深究,也明白个一二了,听说不是外人偷袭,而是内部矛盾,长琴刚刚担心地不得了的脸孔,瞬间转换成之前在屋子里坐着时的面沉似水,雅鲁藏布江大水沟再现。
“我有没有说过,你们两个要是再打起来,我一定不会轻饶你们的。”
长琴低沉的语气,带着天然冷静效果,对面还争执着的两个人,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暂停了互相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