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以对
饕餮陶祝走了以后,剩下我们五个,都算是熟悉的自家人了。
我走到我妈身边,扶住我妈,明知道饕餮陶祝不会伤害我妈,还是忍不住问上一句,“妈,你没事吧?身体还好吧?”
我妈拉着我的手,先一步走在前头,带着我进了茅草屋里面,“我什么事都没有,就是陶祝带我飞来这里时,他动用的法术太快,我不太舒服,你是知道的,我平日里也是有些晕机的。”
瞧瞧我妈这个比喻,把着被饕餮的掳挟说成了旅游中的晕机,举重若轻,也是没谁了。
“噢噢,那就好,我们都担心极了,长琴和周组长确定是只神兽掳走您后,我们连夜就奔来找您了,好在您没事,要不然我们……我和夏小白可怎么办啊!”
一想到这里,我鼻头一酸,扑到我妈的怀中,忍不住哭了。
谁知道陶祝是这样的一只饕餮,万一他不是这样的,他就是以害我妈性命为目的呢,那我和夏小白此时不是已经成了没娘的孩子了吗?
“傻孩子,妈能有什么事,你爷爷给妈算过命,妈活不到一百,也能到九十九,你放心好了,妈定然能平安看到你嫁人、你哥娶妻,给你们带孩子、含饴弄孙的。”
说到嫁娶之事,我妈看了一眼轻手轻脚跟在我们身后的长琴。
长琴那一身法相加身,实在不适合在家常环境下,早就在进入茅草屋的瞬间变回了平日里一身休闲的装束。
被未来丈母娘瞄上一眼的准女婿,立刻又加倍地挺胸昂首了一次,就像发情期的雄孔雀,不停地抖动展开他华丽的羽毛,就怕被雌性看不到,掩饰了他的实力他的美。
我本来是俯在我妈怀里,哭着的,看到长琴这副表情,又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一瞬间的功夫,充分地诠释了什么叫连哭带笑、哭笑不得。
饕餮陶祝的这间小茅草屋,我瞧着是新建不久,且是没有什么审美情趣和装饰技能的人,才能摆布出来的。
空荡的房间,仅有一张床,四张椅子一张桌子,其它啥也没有了,一眼望去,全在眼里了。
“这连个厨房都没有,咱们一会儿怎么做饭?”
夏小白的肚子擂鼓一样的抗议,确实不能再等了,瞧瞧这关注的东西多么实在。
“依着陶祝的本事,应该是不用厨房这种东西的,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厨房吧。”
古书里有记载:饕餮性好食,故立于鼎盖。鼎是什么呢,就是古时候做饭的大锅,站在大锅顶端的神兽,他用得着厨房吗?
“那不用说了,我们这餐肯定是烧烤了!”
夏小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整个人就瘫在那儿了。
我扶着我妈坐到了床那边,长琴跟着我们过去,我和我妈坐到床里,他就一脸恭谨地站在旁边陪着。
周游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门口的位置,冲着门,抬头就可以看到对面高耸入云的青山和偶尔飘过的白云,景致是全屋最好的地方了。
“妈,我和我爸一直联系不上,他不会出事了吧?”
我妈出事之后,我第一时间就给我爸打了电话,那边还是关机。
我爸的脾气我最是了解了,他肯放我妈单独出来,都是一个奇迹了,怎么可能一直关机,对于我妈的行程不理不睬呢。
他应该是一天一百个电话打给我和夏小白,随时知道我妈的一举一动才对,那才像是我爸这个妻控该做的事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知道我妈和我爸,对,还有我爷,我们家这三座大山给我和夏小白折腾什么妖呢。
我猜想着我爸和我爷应该没有性命之忧,要不然我妈不会如此悠闲地还有心情管我和长琴的事,她早就各种疯狂各种计谋地找救兵,救我爸和我爷于水火了。
“这是上五星级的国家机密,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们就知道你爸和你爷爷都很安全,都在西北某处做事就好了,”
我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叫上五星,但我妈说我爸和我爷爷都安好,那就一定是安好了,何况之前,在我妈刚来我们这里时,我已经问过一次了,我再问,问得几次三番的,就是真的在难为我妈了。
我瞟了一眼坐在小茅屋门口处,好像欣赏风景的周游,我估计着他多少应该知道些。毕竟是特别办主抓的机密,他做为一组组长,不可能没有风闻的。
西北,西北那边能有什么机密呢?与长琴有没有关系呢?饕餮陶祝来自于西北,徐寿也建议我们去西北,西北……
我原还想问问我妈饕餮陶祝的一些事情,我妈之前只说无意间救了饕餮陶祝,细节并没有多说,还有饕餮陶祝说的那个什么西北陶家庄里的饕餮陶氏一族的祖谱,不知道我妈知道不?
我这里还想着怎么问,从哪里问呢,想问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呢,去外面觅食的饕餮陶祝就以我想像不到的速度返回来了。
这陶三岁门还没有进,就嚷嚷着,“芊芊,芊芊,我回来了,你还在哪儿,芊芊,我抓到特别好的虾和鱼了,我烤给你吃啊。”
好了,这下子什么也不用问了。有这位一个在,聕燥程度相当五千只鸭子,能问的不能问的,能回答的不能回答的,都得靠后了。
我妈大约是看到我脸上的纠结了,她拍拍我的手,“不急,我们先去吃饭。”
可不是急不了,陶三岁都已经背着、抗着、拎着一群猎物,难为他满身的琳琅满目,还可以挤过那一条缝的门口,绕过周游坐着挡门的门口,生生挤了进来。
他一脸兴奋地对我妈说着,“瞧瞧这鱼、这虾,都是极好的,烤着吃还是煮汤喝,都好,芊芊你喜欢怎么吃?要不然烤着吃、煮着吃,我都给你来一份吧。”
那一副喜气洋洋的表情,如果忽略他本体是只凶兽,可以说天真地像个孩子了。
我妈揉了揉跳筋的额头,冲他摆摆手,示意他随意了。
他得了我妈的指示,立刻又挂着浑身的琳琅满目,退出了屋子,去外面烧东西了。
“哎,等我一起!”
夏小白已经等不及了,为了能第一时间填饱肚子,他步着饕餮陶祝的后尘,冲了出去。
“妈,陶三岁为什么叫你芊芊?”
如果说别的复杂问题,我还可以等上一等再问,但就我妈被起名字这事,我实在等不了。
我妈抚去额上一头黑线,轻叹一声,“我哪里知道,他的思想是我能理解的吗?我还让他叫我阿姨呢,他叫过我一声吗?”
我:“……”
不得不说,我妈的回答,我竟无言以对了。
布景板一样的长琴,更是没法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