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学姐
第二天一早,刘晚就醒了过来,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全都忘记了,省了冯媛一片部分记忆清理符咒了。
像所有刚刚清醒过来的人一样,刘晚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怎么在这里?你们怎么在这儿?我这是怎么了?"
一串问号后,冯媛展开了她的扯谎大法。
"我昨天和小青去咱们学校附近吃沙县小吃,回来的路上就看到你晕倒在去咱们学校后门的那条小路路口,我们两个怎么喊你你都不醒,我们就叫了车,把你送医院来了。"
冯媛这个理由编排得相当合适了,说完后,又把昨天晚上医生说的那番话和刘晚说了,最后又说:"你是不是因为留学的事情,最近压力太大了啊?都走到咱们学校后门的小路那边去了,你不知道那里灯黑人少很危险吗?这幸好遇到的是我们,要是遇到其他对你图谋不轨的人,你可怎么好?"
刘晚见我和冯媛一片关心的神色口吻,我们又把她送到医院来,也就信了我们说的话。
她揉了揉脑袋说:"我怎么都不记得了呢,我怎么会去学校后门那边的小路呢,我昨天晚上明明约了研二的一位学姐一起去图书馆探讨雅思的考题啊。"
刘晚突然被鬼怪附身这件事,看着是巧合,我们却觉得天下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我和冯媛互望了一眼,还是我说:"那位学姐的电话是多少,你昨天晚上一直没过去会她,她没给你打个电话来吗?"
经我一提醒,刘晚连忙要翻找她自己的电话,却发现她的电话没有了。
"我们昨天送你过来的时候,就没见着你带电话。"
为了避免刘晚把丢失电话这件事,扣到我们头上,冯媛很聪明地先开口。
"啊?怎么会呢,我手机一直是随身携带的啊,难道是我昏倒的时候,丢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刘晚统统不记得了,丢了手机,虽然让她觉得很懊恼,但依着刘晚家的财力,还不会把这点小钱计较在心上。
刘晚很快就说:"我记得那位学姐的电话号码,你们两个谁帮我拔一下,我要问问她,昨天晚上我有没有去找过她?"
为了方便随时和夏小白联系,冯媛的手机就在手里拿着,刘晚说完,她就把这件事应了下来。
刘晚报了一串电话号码后,冯媛依号码拔过去,手机是外放的,很清楚地听到里面说,对不起,你拔打的号码是空号。
刘晚瞪大了眼睛,冯媛挂了电话,"你是不是记错号码了,你再说一遍,我再试试。"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毕竟刘晚昨天晚上被女鬼附过身,还磕到头,轻微脑震荡的。
刘晚掐了掐眉心,想了一会儿,还是报出刚才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后,仍然是空号。
"这不可能啊,我和这位师姐联系有一个多星期了,每次打电话约刷题都是很顺利的,说好一起考雅思的啊。"
刘晚一脸的懵逼实力印证她没有说谎,她自从争取我们学校与国外学校交换生名额的事情没戏后,就一直很努力学雅思托福这种。
"你还记得那位学姐叫什么名字吗?哪个学院哪个专业的,我给咱们同学打电话,让他们帮忙过去找找,万一这位学姐昨天晚上因为等你,回去晚了,也出了事,昏倒在哪里,这就不好了。"
冯媛虽是如此说,但我们两个都很清楚,事情绝不会是这样的,刘晚所说的学姐,十有八九有大问题。
刘晚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冯媛问的什么,她就回答什么,社科学院金融硕士专业研二女生韩梅梅,刘晚是在我们学校论坛发贴认识的。
冯媛得到对方的信息后,联系了自己本专业留校准备考研的一名同学,专门跑了一趟社科学院金融专业去打听。
半个多小时后,我正喂刘晚喝水,冯媛拜托的那位同学给冯媛打来电话。
"什么?没有这个人?确定没有吗?"
冯媛再次向对方求证,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后,闷闷地挂了电话。
比冯媛还闷的是刘晚,她还没太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在一起好几天的学姐,说没有就变成没有了。
我在刘晚说出那位学姐的名字时,就已经感觉到对方可能不存在了,毕竟敢叫韩梅梅的女生,和叫志明、春娇、如花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怎么可能没有呢?我是在咱们学校论坛找贴子约的啊,不信你看那个贴子,咱们学校论坛还有呢。"
刘晚执拗的不相信,我很理解她的心情,谁也不愿意承认和一个非正常生物在一起呆了近七天啊。
冯媛也不劝刘晚相信,她只是把手机递给刘晚,"来,帮我找找,是哪个贴子,我再重新约约你说的那位韩梅梅师姐。"
刘晚置着气,接过冯媛的手机,连接了无线网后,进入了我们学校的论坛,找起她说的帖子来。
从头找到尾,整个论坛都翻个遍了,翻得我都打呵欠了,刘晚还没有翻到她约的那位学姐呢。
翻到最后,她大约也绝望了,拿着手机的手垂在床边,整个人神情呆呆的,空无地望着前方,喃喃地说道:"我这是遇到骗子了吗?她要骗我什么呢?我们在一起,既没提过钱,也没提过物,就是一起读读书,互相用英语交流而已啊。"
刘晚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位学姐图她什么,但我和冯媛都知道,那位学姐图得是刘晚的人啊,占了刘晚的身子,吞噬掉刘晚的灵魂,或者还有其他不可说的秘密,但这些,我们不能告诉给刘晚,这样的事情,是不能和刘晚说的。
我想了想说:"我和冯媛把你扶起的时候,看到有几个彪形大汉往小路里面跑去了,一定是他们要做坏事,刚好我和冯媛经过,惊扰到他们了,你说的那位学姐是不是想取得你的信任,再把你拐走卖掉啊?和那几个彪形大汉是一伙的啊!"
刘晚还是一个未入社会的小姑娘,虽说脾气偶尔刁蛮,有些小性子,但人不坏的,做为她的同学,还是一个在这方面比她经验丰富许多的同学,我总得要帮帮她才行,把心理这一关渡过去才是。
我信口胡诌的一个理由,正常人听着都会觉得有点扯。
人贩子那是得多大胆子,敢跑到象牙塔里拐卖良家妇女,这成本未免下得太大了吧。
卖到山沟里,人家可不会因为买的妇女会说英语,雅思够级数多给钱的,人家就是想要个媳妇传宗接待。
刘晚这瘦骨伶仃的,小脸煞白,看着一脸病态,和林黛玉一样,估计还没有我们学校外面卖炸串的那个胖丫有市场呢,干嘛下那么大力气拐她。
拐到的人又往哪里卖能卖出那么大的价钱来,成本都不一定能收回来,谁能做赔本买卖。
我们都懂,这个猜测水分太多,刘晚却觉得我们说得有道理,还拍着胸脯一脸后怕,张罗着要报警。
冯媛抹去额上的黑线,拦着她说:"不用不用,我们已经替你报警了,估计一会儿会有警察过来寻问你的口供,你如实说就是了。"
我和冯媛都觉得,让刘晚相信世间有人贩子,总比相信世间有鬼要好,毕竟有的时候,人心比鬼还要可怕,她大学将毕业,入了社会,有可能还要出国,以后行事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