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人的坑底
我真不知道某些地方,是因为我的到来才邪鬼不断,还是因为邪鬼不断,我才会到来,这可真是一个鸡生蛋、蛋生鸡,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的问题。
我揉着太阳穴,听着赵工和周工讲述着科学多样性造成的可怖问题。
"有两名工人掉下去,一名技术员吓得精神失常,我们哪里敢掉以轻心,一边报警,一边现场组织人力实行救援,"
赵工讲不下去的时候,周工会主动接上,只不过讲话的时候,脸色比赵工还要难看。
"我们一开始没想太多,就以为是普通的工程事故,也就像刚刚你们那位张老师一样,带着几个人从缆梯下去,想着先把人背上来再说。我们项目部里最年轻的刘技术,带了四名身强体壮的工人下去的,"
周工说到这里长叹一声,"他们要下去的时候,那名之前留在坡上守夜,却被吓坏的技术员,拦着他们,说什么也不让他们下去,我们当时只以为他是受了刺激,并没有听他的,反倒把他拉开了,如果当时……哎,也就不会又折进去几个人了。"
周工一脸痛惜,赵工也在旁边唉声道:"刚刚我们死命拦着张老师他们,你们却不听,还说什么在学校的时候,你们都是校攀爬队的高手,难道我们在工地十几年,都只是摆的样子货吗?"
"那连着折进去两批人,你们接着又做了什么?"
听到两位工程师暂时说的这些,我越发觉得眼前这坑,比我想像中的还要麻烦。
"当然想到了,其实我们第二批进去救授的人,也就是那个年轻的刘工,他是配着我们工程师自己调节的对讲机的。"
周工倚在了身后的树上,摸出一根烟,并没有点燃,只放在鼻下闻了闻,才说:"这是风景区,我们没进来的时候,培训工作的会议上就说,不允许在风景区内抽烟,只能在营地内,抽完就要立刻熄灭。"
对于周工想要缓解压力,插说了这么一段和目前说的不相干的事,我们都能理解。
"这山里信号不好,手机偶尔不方便,下坑更是如此,我们通常都是带我们自己的对讲机下去的。"
赵工摇头道:"刘工下去的时候,我们还在对讲机里和他说过话,那个基坑我们都很熟悉,白天在里面工作一天了,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没有人想到还会出事的,刘工刚到坑底,也按未下去之前说定的,和我们沟通说了情况,并没有发现之前掉下去的两个工人,可能还要查找,你们也看到了,那个基坑并不大,他们五个人,我们都以为有个十分八分的,他们就能上来了,谁知道刘工刚和我们说完话,对讲机那里面就传来了'嘶嘶啦啦'的声音,我们都以为是信号受了某种磁场的干扰,我们就向传呼机里喊着,可是无论我们怎么喊了,刘工他们都没有了声音,而之前在坡上受刺激的那位技术员,又开始满场乱跑,几个人都摁不住他了,也不知怎么跑的,竟绊到一根树藤上,一头撞到了地上竖起的石头,磕得满脸是血,我们把他扶起来时,他已经断气了,我们都害怕了,抓紧联系刚下坑底的刘工,让他们赶紧上来,谁知道明明之前还有声音的,再怎么联系都没有动静了,就只有'嘶嘶啦啦'的响声,我们急的又唤了好几声,里面才传出来一声'啊'的惊叫,还有一声'救命',再然后就一点回应的动静都没有了。"
赵工说完,忍不住打了一寒噤,"那叫声太惨了,太渗人了,我如今还记得,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都不像是人该发出的动静了。"
周工也跟着摇头,我和冯媛对视了一眼,听两位说到现在,我们要是再不警醒,我们就是棒槌了。
"你们折腾这么久,警察也像是今天一样没有及时赶到是吗?"
我要是没有记错,两位工程师说过在最开始发现有两位工人掉到坑底的时候,就已经报过警了,可是他们折腾这么久,却没有听到有警察的消息,这也是蹊跷之处了。
"是的,直到天亮警察才赶来,我们当时都非常气愤,因为黄花界风景区本身就设有派出所,不可能我们报完警后,他们十个小时之后才到的,这样的效率,不是要人命吗?"
周工手握成拳,狠狠地砸了他倚着的树一下,"我们吵嚷着要警察给我们一个说法,出警的几位警察也是满腑委屈,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说他们接到我们的报警电话后,就立刻安排人手,火速往案发现场赶来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白天他们都走惯的地方,不敢说一草一木都熟悉的环境,竟是怎么走都走不到,仿佛我们工地所处的后山这片从黄山界消失了一般,他们走了一大晚上,这是天亮出了太阳后,他们才又顺着坐标找到我们这里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不成?
我目露疑惑看向冯媛,我在储备科学多面性方面的知识,不如冯媛,能想到的可能性十分有限。
冯媛却冲我摇头,"仅凭这点线索和情况,不太好说。"冯媛很理智,没有直接给出结果,反而看向周工,又问道:"警察到了之后,你们又下坑去了吗?"
"当然,警察一到,我们立刻再次派人,连同那几名出警的警察一起下到基坑之中,你们猜怎么地?"
周工眼睛都瞪大了,冯媛却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他,"你们下到坑底后,什么事都没有,也没有发现掉下去的人,是吗?"
周工看冯媛的眼色立刻就变了,仿佛看到神人,连连点头说:"是,这位冯同志说得对,"连称呼都变了,同学瞬间上升为同志,"等我们项目部自己的人,连同出警的警察同志一起下去后,昨天晚上明明掉下去的人,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那可是七个人啊,先前值夜班掉下去的两名工人,后来是小刘带下去的四名工人,整整七个大活人,什么都没有,我们仔细在基坑上下翻了一天,才最终在基坑靠墙边的土缝里发现小刘带下去的那个对讲机,外观一点破损没有,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已经不能用了,我们都觉得这事太古怪了,可能和我们挖出来的那个青铜棺有关,又没有什么证据,为了避免再出事情,当天太阳落山之前,我们就都从工地这边撤了出去。"
陈老师听到这里,彻底忍不住了,他几乎是低吼着说:"工地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人来通知我们一声,还能让我们过来实习,如今我们失踪的老师和学生,谁来负责?"
陈老师已经快要被随队老师这份责任,压迫到神经崩溃了,但是他说的也没有错,既然工地已经发生这种超自然事件了,还出了人命,怎么还敢接收以学生为主的实习队伍过来呢?这未免太拿人命当儿戏了吧!